铜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，牛油与番茄的香气在老宅雕花梁间萦绕。黎婉夹起片涮得蜷曲的毛肚，在麻酱碗里滚了圈，刚要入口，就被顾南洲伸筷子截住："女士优先？"她挑眉，顺势把毛肚喂进他嘴里，换来顾母笑骂："当我不存在啊？"
牌桌上，顾父洗牌的动作带着常年握毛笔的优雅。"打跑得快，输家洗碗。"话音未落，黎婉己经往顾南洲身后挪了挪，羽绒服蹭过他羊绒衫发出窸窣声响。顾母发牌时悄悄多塞两张王给黎婉，被顾南洲眼尖识破："妈，您这老千当得太明显。"
"就赖皮怎么着？"顾母将炸弹出得干脆，牌面拍得红木桌咚咚响，"我儿媳妇好不容易来家，当然要让着！"黎婉笑得首不起腰，顺势把手里的烂牌全扣在顾南洲面前："顾总，这局靠你力挽狂澜了。"
老宅落地窗外，新扫净的雪地上还留着车辙。顾南洲出牌时，余光瞥见黎婉正往顾母碗里夹虾滑，她耳坠随着笑声轻晃，像两尾灵动的锦鲤。记忆突然闪回往年，年跟前的老宅总是空荡荡，他独自在书房处理跨国文件，窗外的烟花隔着三层隔音玻璃，只剩微弱的光晕。
"我赢了！"黎婉高举双手欢呼，却被顾南洲突然拽着坐下。他身上带着火锅的辛香，在她耳边低语："赖皮的人，要接受惩罚。"话音未落，黎婉己经抓起桌上的瓜子壳往他衣领里塞，两人笑闹着撞翻靠枕，顾母和顾父看着两个人笑
顾母看着满地狼藉，眼眶突然发烫。她悄悄抹了把眼角，被顾父握住手："老婆，你说得对，老宅第一次这么有生气。"铜火锅的蒸汽模糊了雕花窗棂，牌局散场时，黎婉和顾母勾肩搭背往厨房走，说是要"研究怎么把洗碗机当洗衣机用"，留下父子俩面面相觑收拾残局。
午夜钟声响起时，西人挤在飘窗看烟花。黎婉裹着顾南洲的羊绒披肩，手里捧着顾母煮的酒酿圆子。顾南洲的手臂圈住她肩膀，指腹无意识着她发顶："明年还来？"她仰头，瞳孔里映着炸开的金红烟花："得看顾总表现——毕竟我可是很挑牌友的。"
老宅的地暖烘得人微醺，黎婉靠在顾南洲肩头打盹。朦胧间听见顾母轻声说："阿洲小时候，总嫌过年冷清。"她睫毛轻颤，偷偷勾住顾南洲的小拇指。原来所谓团圆，不是豪门宴席上的山珍海味，而是有人陪你在牌局耍赖，为你守着永不冷掉的火锅，把烟火气揉进每个平凡的朝夕。
是啊明天就是除夕了黎婉今年在国内过年，哥哥嫂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去在海外过年，这也是黎婉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过年。
迷糊中，黎婉的手机震动起来，是哥哥打来的视频电话。接通后，屏幕里是家人熟悉又温暖的笑脸，他们在大洋彼岸的异国他乡，周围是五彩的装饰和热闹的氛围。“婉婉，明天就是除夕了，年准备的怎么样了”哥哥笑着问道。黎婉看了看身边的顾南洲一家，又看了看屏幕里的家人，眼眶微微泛红：“我可好了，你们也好好过年。”顾南洲察觉到她的情绪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。挂了电话。这一刻，黎婉知道，就算远离家人，她也不再孤单，因为在这个新的“家”里，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与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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