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老宅书房,黎婉戴着耳机与海外团队视频会议,数位笔在平板上快速勾画着敦煌纹样的3D模型。顾南洲倚在胡桃木书柜旁整理旧文件,西装袖口卷起,露出腕间她设计的银镯,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出清响。
“这个藻井纹路需要再调整0.5毫米……”黎婉专注盯着屏幕,没注意到顾南洲搬动古籍时,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书架顶层的鎏金香水瓶。那是顾母珍藏的限量款,瓶身雕刻着繁复的牡丹纹样,此刻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,重重砸在波斯地毯上。
清脆的碎裂声惊得黎婉摘下耳机,琥珀色的香水在羊毛地毯上晕开,混合着龙涎香与雪松香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书房。顾南洲蹲下身,指尖悬在尖锐的玻璃碎片上方,喉结动了动:“这瓶……是妈从拍卖会上花百万拍来的。”
“顾南洲,你完了!”黎婉倒抽冷气,想起顾母平日里将那瓶香水宝贝得连碰都不让人碰,每次使用都要小心翼翼地按压半滴。她蹲下来帮忙收拾碎片,忽然瞥见顾南洲耳尖发红,神情竟难得露出几分无措,全然没了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模样。
“别碰。”顾南洲突然按住她的手,生怕她被玻璃划伤,“我来处理。”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,弯腰将碎片一片片捡起,放进废纸篓,又拿来湿巾仔细擦拭地毯。黎婉看着他认真的背影,想起今早他在厨房煎蛋,把蛋黄戳破时也是这副懊恼又慌张的表情。
正收拾着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黎婉和顾南洲对视一眼,同时伸手把废纸篓往桌底藏。顾母推门而入,立刻皱起鼻子:“怎么这么浓的香水味?”她一眼瞥见地毯上未擦净的痕迹,视线扫过两人紧张的表情,突然笑出声:“哟,我们家顾总闯祸了?”
顾南洲首起腰,耳尖还泛着红:“妈,我赔您一瓶新的。”“赔?”顾母走近,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香水瓶,正是同款牡丹鎏金设计,“早知道你俩毛手毛脚,特意又拍了一瓶。”她将香水放在桌上,伸手点了点儿子的额头,“不过嘛,今晚洗碗的活儿归你了。”
黎婉噗嗤笑出声,撞了撞顾南洲的肩膀:“顾总,原来你也有今天?”他无奈叹气,却在顾母转身离开时,悄悄在她耳边说:“还不是怪某人太好看,整理文件都走神。”黎婉红着脸推开他,余光瞥见他弯腰继续收拾
夕阳的余晖漫进书房,将满地残香镀上暖金色。黎婉重新戴上耳机,却发现会议那头的同事正疯狂刷屏:“不可以秀恩爱”她回头看,顾南洲正拿着吹风机烘干地毯,侧脸在光影里温柔得不可思议。她笑着关掉摄像头,偷偷拍下这一幕,配文“总裁的真香时刻”发进朋友圈。
窗外的雪又开始飘了,细碎的雪花落在雕花窗棂上。黎婉靠在顾南洲肩头,闻着他身上残留的淡淡香水味,忽然觉得,所谓家的温度,或许就是允许彼此偶尔闯祸,在慌乱与包容间,把生活过成带着裂痕却依然温暖的诗篇。而那瓶碎掉的香水,终将化作记忆里独特的芬芳,永远镌刻在这个特别的除夕午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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