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黄昏来得格外早,晨昏便利店的霓虹招牌刚亮起,玻璃门就被一股阴风吹得轰然洞开。林夏正在整理新到的符咒,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身影摇摇晃晃闯进来,狐狸面具上的空洞眼窝里泛着幽蓝鬼火,手中漆黑的哭丧棒拖在地上,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"孟老婆子!"来人大声嚷嚷,酒气隔着面具都能闻到,"该还我三百年前的酒债了吧?别以为躲在阳间就能赖账!"
正在煮茶的孟婆手一抖,茶勺掉进沸水里:"半斤!你疯了?竟敢擅自闯阳间!"她抬头看见狐狸面具下闪过的红光,语气突然一沉,"说吧,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样?"
林夏攥紧御灵笔,悄悄往赵念身边靠了靠。店长推了推眼镜,双斧在掌心转出冷光,却注意到白无常腰间挂着的酒壶——那是他们在忘川酒馆见过的款式,壶身上还缠着半条镇魂锁链。
"讨债是真,捎带手给某位小朋友带个信儿。"半斤晃着酒壶走向柜台,突然伸手捏住林夏的脸,"小郎君,冥王的幽冥犬今晚要去城隍庙遛弯,你说巧不巧?"他的指尖在林夏锁骨处的镇魂纹上轻轻一点,少年顿时感到一股冰凉的灵力钻入体内。
苏璃冷眼旁观,御灵扇挡在林夏身前:"白无常,有事说事,别动手动脚。"
半斤夸张地后退半步,哭丧棒在指尖转出残影:"苏大美人还是这么冷淡。行,那就首说了——"他突然压低声音,面具上的狐狸耳朵抖了抖,"生死簿残页的下半卷,在冥王的寝殿第三根石柱里。但今晚子时......"他斜睨赵念,"有人要替你们开道。"
孟婆的茶盏突然炸裂:"你想干什么?沐瑶的寝殿有九重幽冥结界!"
"所以需要有人献祭灵力啊。"半斤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哭丧棒上的骷髅吊坠,"比如我们亲爱的赵大密探,听说他刚剥离了幽冥印记?啧啧,现在可是虚弱得很呢。"
赵念的镜片闪过冷光:"你早就计划好了?利用我做诱饵?"
"聪明人果然不点就透。"半斤突然大笑,退到门口时抛来一枚青铜令牌,"子时三刻,城隍庙井台见。敢迟到的话——"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,"我就把你们的小秘密全抖给沐瑶听。"
当阴风吹散他的身影,林夏捡起令牌,发现背面刻着半朵彼岸花:"这是什么意思?"
孟婆叹了口气,开始收拾碎瓷片:"是幽冥叛党的标记。三百年前,我和半斤曾试图推翻沐瑶,可惜......"她的目光落在赵念身上,"现在,终于等到第二个敢玩火的人了。"
苏璃突然冷笑:"赵念,你真打算用自己的命换残页?"她逼近一步,御灵扇的刃芒抵上他咽喉,"别忘了,你欠我的债,还没还呢。"
赵念首视她眼中的杀意,想起二十章里为林夏剥离印记时的剧痛,轻声说:"等拿到残页,我任你处置。但现在......"他转向林夏,"必须有人挡住幽冥犬,给你们争取时间。"
深夜的城隍庙笼罩在薄雾中,林夏握着青铜令牌站在井台前,掌心全是冷汗。远处传来赵念与幽冥犬搏斗的怒吼,而他身后的忘川水突然翻涌,半斤的狐狸面具从水面浮现:"小郎君,怕不怕?"
"不怕。"林夏握紧御灵笔,想起孟婆的话,"守界人的责任,我来扛。"
半斤突然摘下面具,露出左眼下方的刀疤:"这才像话。记住,残页拿到后......"他的声音被剧烈的震动打断,城隍庙的石柱应声而裂,露出里面泛着金光的残页,"快跑!沐瑶来了!"
林夏抓起残页的瞬间,整座城隍庙开始崩塌。他看见赵念浑身是血地挡在门口,苏璃的御灵扇燃起业火,而半斤重新戴上面具,哭丧棒划出巨大的空间裂隙:"走!去忘川!"
幽冥深处,冥王沐瑶捏碎手中的监控水晶球,猩红的眼眸几乎要滴出血来:"白无常,赵念......还有那个守界人小子。很好,就让你们看看,忤逆本宫的下场!"她抬手翻开完整的生死簿,指尖停在林夏的名字上,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,"子时己过,该收网了。"
雨越下越大,林夏跟着半斤跃入裂隙的刹那,回头看见赵念被幽冥锁链缠住的身影。少年突然明白,这场反抗的开始,或许就是某些人的终点。而他手中的残页正在发烫,与平安符产生共鸣,隐隐透出一句被篡改的命格——那是三百年前,陆景安本该寿终正寝的记录。
"我们会赢的。"半斤的声音在裂隙中回荡,"因为我们有最锋利的矛,和最固执的盾。"他晃了晃酒壶,里面传出孟婆的叹息,"还有,一群不怕死的疯子。"
当裂隙闭合,城隍庙的废墟中只剩下赵念染血的双斧。苏璃捡起斧头,指尖抚过骷髅纹路,突然发现斧柄内侧刻着一行小字:"对不起,苏璃。"她的眼眶突然发酸,却听见远处忘川传来林夏的怒吼——那是守界人血脉的呐喊,也是颠覆幽冥的序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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