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渊站在夜色笼罩的森林边缘，目光紧锁着晶体消失的方向。空气中残留的孢子像细雪般缓缓飘落，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。
“你刚才看到了吗？”苏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她己经摘下了防护面罩，脸上还沾着一些蓝色痕迹，“那颗晶体……它自己飞走了。”
沈渊没有回答，只是慢慢蹲下身，伸手抓起一小撮地上的泥土。指尖轻轻搓动，那些微小的颗粒中混杂着未完全失活的孢子，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。
“它们还没死。”他低声说。
苏墨皱眉走近：“什么意思？你的电磁脉冲不是己经干扰了扩散器吗？”
“是干扰了。”沈渊站起身，将泥土放入随身携带的样本袋中，“但这些孢子的生命力远超预期。我们破坏的是仪式的能量引导系统，而不是孢子本身。它们只是暂时失去了活性，一旦遇到合适的环境，可能会再次复苏。”
他抬头看向远处还在冒烟的符文阵残骸，黑袍人己经被控制或逃散，现场只剩下零星的火光在风中摇曳。
“我们需要尽快完成证据回收。”他说，“否则这片区域可能变成一个潜在的污染源。”
陈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：“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？我己经带支援队进入外围警戒线。”
“现场基本稳定。”沈渊回应，“但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，可能需要重新评估整个案件的性质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
“等你来了再说。”
几分钟后，陈烈带着几名技术人员赶到。他们迅速封锁现场，并开始对黑袍人的尸体进行初步检查。
沈渊戴上手套，翻开一具尸体的衣领，发现对方颈部有一圈暗紫色的斑痕，形状规则，像是某种金属器具长期佩戴造成的痕迹。
“这些人……不是普通人。”他说。
“你是说他们经过特殊训练？”陈烈问。
“不只是训练。”沈渊用镊子夹起死者手腕上的一根毛细血管，“他们的血液成分异常，含有微量重金属元素，可能是长期接触某些特殊物质导致的慢性中毒。”
他翻检尸体的胃部区域，取出部分残留物送入便携式检测仪。
片刻后，仪器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。
“曼陀罗变种。”沈渊念出结果，“一种古老的致幻植物，常用于宗教祭祀。”
“祭祀？”苏墨凑过来，“你是说这些人真的是在举行某种献祭仪式？”
“而且不是普通的祭祀。”沈渊指着尸体手臂上的一组刺青图案，“这些符号……我之前在哪见过。”
“我也有印象。”苏墨点头，“等等，让我查一下。”
她掏出平板电脑，调出先前拍摄的现场照片，快速翻找起来。
“找到了！”她指着一张画面，“这个符号——和我们在那本古籍里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。”
“哪本古籍？”陈烈问。
“一本私人收藏的祭祀手抄本。”苏墨兴奋地说，“作者署名‘夜影’，内容讲的是一个古老家族的血祭传承仪式。”
“夜影家族？”陈烈脸色一沉，“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太吉利。”
“不止名字。”苏墨继续道，“这本书的最后一页写着：‘凡触犯禁忌者，必遭天谴。’”
三人沉默了几秒。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陈烈缓缓开口，“我们现在面对的，不是一个普通犯罪组织，而是一个延续了数百年的秘密家族？”
沈渊没说话，而是走向另一具尸体，掀开其衣襟，露出胸口一道奇怪的疤痕。
“这是……手术痕迹？”他皱眉。
疤痕呈环形，中心部分被缝合得非常精细，周围还有几条放射状的切口。
“这不是普通手术。”他低声道，“这看起来更像是某种人体改造的痕迹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他们在自己身上做实验？”陈烈语气凝重。
“或者，是在尝试某种转化。”沈渊站起身，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仪式现场，“孢子、毒物、仪式装置……这一切都在指向同一个目标。”
“什么目标？”苏墨问。
沈渊没有立刻回答。他走向中央残破的符文阵，蹲下身，仔细观察那些刻痕。
“这是一个能量循环系统。”他一边分析一边说，“它的作用不仅仅是释放孢子，更像是一种媒介，用来激活某种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沈渊摇头，“但我可以肯定，那个飞走的晶体，就是关键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名法医助理跑过来，手里拿着一份初步尸检报告。
“沈医生，有新发现。”他递上报告，“其中一名死亡成员体内，发现了类似古代巫毒仪式中使用的混合毒素残留。”
沈渊接过报告，快速浏览。
“这种毒素……”他眉头越皱越紧，“它不应该出现在现代医学体系中。”
“会不会是他们自己配制的？”陈烈问。
“不可能。”沈渊摇头，“这种毒素的合成需要极其复杂的工艺和原料，而且必须在特定环境下培养菌株。这不是几个疯子能在地下室里搞出来的东西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苏墨试探性地问，“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们？”
沈渊没有回答，而是转身朝自己的工作台走去。
“我需要把这些样本带回实验室。”他说，“我们必须弄清楚，这些毒素到底来自哪里。”
夜色渐深，现场的调查仍在继续。然而，就在所有人忙于收集证据时，没人注意到，一块原本被压在尸体下的布片正悄然滑落，露出了上面模糊不清却隐约可见的纹章——一只展翅的夜枭，爪中握着一颗发光的晶体。
第二天清晨，沈渊回到警局，刚走进办公室，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个信封。
信封没有任何署名，也没有邮戳，只有一张泛黄的纸页静静躺在里面。
沈渊拿起纸页，上面只有一句话：
**“你们不该来这里。”**
他盯着那行字，手指微微收紧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“沈渊？”苏墨推门进来，“你脸色不太好，怎么了？”
沈渊没有说话，只是将信封递给她。
苏墨接过，看完后脸色骤变。
“谁送来的？”她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沈渊低声说，“但它出现在我的桌上。”
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下一秒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。
沈渊猛地抬头，只见对面大楼的玻璃窗上，赫然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。那人穿着黑色长袍，脸藏在兜帽之下，手中握着一根权杖。
权杖顶端，一颗晶体幽幽闪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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