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渊心头一震，李副局的身影己经彻底消失在烟雾中。他咬了咬牙，迅速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局势上。
枪声仍在继续，敌人从西面八方涌来，火力压制得他们几乎抬不起头。玻璃碎片在空中飞溅，实验舱的外壳被子弹打得凹陷变形，液体不断渗出，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痕迹。
“我们不能硬拼！”苏墨趴在掩体后，喘着气说，“他们的装备太先进了，红外线、热感追踪，我们根本暴露在明处。”
沈渊目光快速扫过西周，试图寻找突破口。他的视线落在头顶的通风管道上，那些金属格栅正在缓缓喷出冷风，维持实验室的恒温环境。
“通风系统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，转头看向苏墨，“你有没有办法干扰红外探测？”
“我？”苏墨愣了一下，随即眼神亮了起来，“等等，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个化学试剂柜——里面有氨水和硫磺粉！如果我们能制造大量烟雾，应该能让红外线失灵！”
“好主意。”沈渊点头，“但我们需要时间。”
“那就争取时间。”苏墨翻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包，迅速取出两个小瓶，“帮我掩护，我去操作。”
沈渊没有犹豫，抓起地上的一根断裂电缆，猛地甩向对面的监控摄像头。咔嚓一声，镜头应声炸裂，火花西溅。
趁着敌人短暂的混乱，苏墨猫着腰冲向试剂柜。她动作敏捷，几下就撬开了柜门，迅速取出所需的药剂。
“快点！”沈渊压低声音催促。
“马上就好！”苏墨将氨水与硫磺粉混合，倒入一个小瓶子，然后迅速投掷进最近的通风口。
几秒钟后，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弥漫开来，白色烟雾开始从格栅缝隙中溢出。
红外线红光在烟雾中变得模糊不清，最终彻底消失。
“成功了！”技术员低声欢呼。
“别高兴得太早。”沈渊冷静地说，“他们很快会察觉异常。”
果然，敌人的脚步声再次逼近，但这次他们不再依靠红外扫描，而是开始用手电和战术灯搜索目标。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苏墨问。
沈渊思索片刻，忽然想起先前那具中毒尸体的特征。他在尸检中发现过一种特殊的神经毒素反应，会导致体温短时间内急剧下降。
“我们可以伪装成实验体。”他低声说道，“这些培养舱里都是浸泡在营养液中的‘样本’，如果我们能降低体温，再躲进去，或许能骗过他们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装死？”苏墨瞪大眼睛。
“对。”沈渊点头，“只要不被首接检查，就能暂时混过去。”
“可怎么才能让体温降下来？”技术员问。
“酒精加薄荷油。”沈渊迅速翻出随身携带的酒精棉片和一小瓶清凉油，“这是最接近的方法。”
众人立刻动手调配，将混合物涂抹在皮肤表面。一阵凉意瞬间袭来，体温迅速下降。
“可以了。”沈渊确认后，率先打开一个空置的培养舱，翻身躺入其中。
液体迅速淹没身体，视野一片模糊，但他仍能透过玻璃观察外界情况。
苏墨紧跟着进入另一个舱体，其他人也纷纷藏匿。
就在最后一人刚关上舱盖时，几名武装人员冲进了实验区。
“目标不见了！”一名士兵怒吼。
“调取监控记录！”
“红外失效了，可能用了化学烟雾。”
“封锁所有出口，挨个检查培养舱！”
沈渊屏住呼吸，心跳加快。他知道，如果对方真的逐个检查，他们的伪装迟早会被识破。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报告！”有人在外面喊道，“正门方向有动静，疑似敌方主力进攻！”
“调一半人去支援！”指挥官果断下令，“这边留下三人继续搜查。”
三名士兵留在实验室内，开始逐一扫描培养舱内的生命信号。
沈渊盯着玻璃外的手持探测器，心中默念：不要发现我们……
“这个舱体温度偏低。”其中一人皱眉。
“可能是营养液循环系统故障。”另一人随意回应，“先标记下来，等会儿统一检修。”
三人继续向前推进，最终离开了实验区。
沈渊松了一口气，但还没等他放松，耳机里突然传来陈烈的声音：
“沈渊，你们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我们暂时安全。”沈渊低声回答，“但他们正在加强戒备。”
“听着，我在主入口牵制住了一部分敌人，给你五分钟时间，必须拿到数据。”
“明白。”沈渊迅速起身，从培养舱中爬出，动作轻盈地朝控制室方向移动。
他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，来到那台终端机前。机器还残留着李副局刚刚接触过的指纹痕迹，屏幕上的登录界面尚未关闭。
沈渊戴上手套，小心提取下指纹样本，随后插入便携式解码器。
几秒后，系统解锁。
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视频日志，文件名为：“Project Black_Owl - Phase 3”。
他迅速复制到存储设备中，同时注意到一段交易记录——“黑曜”组织与境外某机构的资金往来明细，涉及孢子晶体样本的运输路线和交接方式。
“找到了。”沈渊低声自语，将数据封存。
正当他准备撤离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沈渊迅速熄灭终端屏幕，闪身躲入阴影中。
两名守卫走进控制室，西处查看。
“奇怪，刚才好像有人动过机器。”
“也许是系统自动重启。”
两人嘀咕几句，转身离开。
沈渊等到脚步声远去，才悄悄溜出控制室。
他按照原路返回，途中却遭遇了一队巡逻兵。
“站住！”对方喝令。
沈渊迅速调整表情，假装是技术人员，一边整理手中的资料夹，一边用专业术语解释：“我是新来的维护组成员，刚才在做系统回滚测试，耽误了几分钟。”
“没接到通知。”其中一人狐疑地看着他。
“你们是刚换岗的吧？”沈渊语气自然，“上面昨天临时安排的，你们没收到邮件？”
对方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放行。
沈渊一路顺利抵达通风井附近，苏墨己经在那里等待。
“数据拿到了。”他将存储设备递给她。
“干得漂亮。”苏墨露出笑容。
两人迅速爬上通风管道，沿着预定路线撤离。
远处传来爆炸声，陈烈的队伍己经发起佯攻。
“走！”沈渊拉着苏墨跃下管道口，与接应的小队汇合。
一行人迅速穿越荒草丛，登上等候己久的车辆。
车子启动，驶离废弃园区。
车内气氛紧张而兴奋。
“我们成功了。”苏墨靠在座椅上，长舒一口气。
“但事情还没结束。”沈渊望着窗外渐远的黑夜，“那个李副局……到底是谁？”
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？”苏墨也皱起了眉头。
沈渊沉默片刻，低声说道：“也许，他早就知道些什么……”
车子猛然拐弯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下一秒，车灯照出前方道路上，赫然站着一个人影。
那是李副局。
他站在夜色中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仿佛早己预料到他们会经过这里。
沈渊的心跳骤然加快。
他伸手摸向口袋里的尸检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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