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丫的眼睛，在暗夜处格外亮眼，譬如此刻，“小雪，你真有办法。”
说完美滋滋的跟她头靠头，肩并肩。
屋里安静下来，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良久，程雪开口，“大丫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？”
“没……没有啊！”
“大丫，你一说谎，就会结巴。”小苹果是个很懂分量的小朋友，她不信，她能干出往人身上扔土的事情，除此之外，两人跟其她人又不太熟。
除非她这一星期没去，大丫又交上了新朋友，不过她觉得这个不太可能，因为他们总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她们。
“……”
小孩们起初不敢露出屁股上的印，心虚。
晚上老娘脱裤子，看上一点点印子，没在意，小内裤一把拉，大片红，可见李大牛动作多重。
“说，这是咋回事？”
孩子吓的像个鹌鹑，站在地上一动不敢动。
“是不是老师打你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。”
孩子吞吞吐吐，母亲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，之前就听何老师打人，没打在自己儿子身上怎么都好说，打在自家儿子身上，这理就得好好说道说道。
“啪，”
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，“赶紧睡，明天找你老师说理去。”
男孩抖了抖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娘说，不是何老师打的，心里忧愁的不行，在黑夜中，绞尽脑汁想对策。
黑夜中小手紧紧攥紧，忽而眼睛亮起，“干脆装病吧？对，装病，就这么办，”想明白这些，伴随着老爹的呼噜声入睡。
翌日一大早，狗子娘叫狗子吃饭，叫老半响都没人应，起初狗子是因为昨晚睡的太晚，到后面干脆假装。
“娘，我不舒服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
妇人脸上闪过焦急，伸手试探他额头，“不烫啊，”虎目一瞪，“臭小子，骗老娘呢？”
“不不不……不是，我肚子疼。”
“肚子疼？”
“嗯，就这里搅着疼。”
男孩指着肚脐上方，妇人眼神不似刚才凶狠，慢慢焦急起来，“娘带你去前面诊所看看。”
妇人给男孩找衣，狗子看她背影，悄悄吐出一口气，在妇人扭过头，又恢复成很虚弱的样子。
穿上衣服，没舍得让他走，背着他上小诊所。
路上碰到跟他一样来医院看病的同学，两人在背上，悄悄睁开眼睛对视。
眼中皆是得意。
“医生，你快看看我儿子，他一大早上就说肚子疼，你看疼的都冒虚汗了。”
医生慢条斯理的整理好，绷紧面容坐下，两只手挨个把脉。
“医生，我儿子是什么问题？”
医生推推眼睛，尽量和蔼道：“小朋友，是哪个地方疼。”
狗子指着肚子上方。
医生拧眉：“是不是晚上贪凉，肚子晾着了？”
妇人忙摆手，“不可能，晚上我看的他可紧，只要他有一点动静，我都会睁眼看看。”
男孩撇嘴，胡说，他睁一晚上眼，她都没发现。
“这样好了，我给他开一副草药，回去喝个两天就好了。”
“行，”
男孩眼睛慢慢睁大，他不就是撒了一次谎，怎么就轮到喝苦药了？
“医生，我不疼了，我真的不疼了，我不要喝苦药。”
狗子娘压根不信，“医生给他开，”
“娘，我真的没事，你跟医生说我肚子不疼了，你看……”说着在地上蹦跶好几下。
狗子娘瞪着他，“臭小子，你敢骗老娘，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。”
一把将他捞到腿上，啪啪对着屁股来了两下，“娘，屁股还有伤呢，疼？”
妇人眼中闪过了然，“说，是不是害怕去找你们何老师故意撒谎？”
没办法，跟着另一小男孩交代底朝天。
妇人对视一眼，她一个傻子凭什么打自己儿子，撸起袖子，上胡嫂子家说理去。
“砰砰砰，”
声音大的像是要把门拍断，胡嫂子皱眉，着急忙慌出来，两人对视一眼，跟着出来。
门刚打开，妇人首接上手推，“你天天怎么教女儿的，教你女儿打我儿子是不是？我儿子被你女儿打坏，你赔的起吗？”
说着又上前推搡了两下，胡嫂子一脸懵，程雪看嫂子反应不过来，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。
“你谁啊，哦，是隔壁宋团长家的媳妇儿吧，”上下一扫，随后轻蔑一笑，“也是个傻子。”
程雪在心里忍了忍。
胡嫂子拉住一旁的女儿，想起她昨日回来迟，头发上还沾染不少土，心里冷笑。
“你凭什么说我女儿打你儿子，我还说你儿子打我女儿呢！”
妇人呵呵一笑，“你开玩笑呢，就你女儿，长的膘肥体壮，谁能欺负的了她啊！反倒我儿子，还没到你女儿膝盖呢！”
这样说来，真是人家占着理。
隔壁乱乱糟糟，何俏从屋里出来，阳台有一台阶，站在院中的女人刚好能望到她。
另一男孩拉拉母亲小手，女人不耐烦，所以语气也不太好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娘，何老师。”
女人望去，还真是，面上一喜，正好双方焦灼。凑到狗子娘旁，“狗子娘，你看何老师，干脆拉何老师来给咱们评评理。”
女人往隔壁院子一扫，眼中划过一抹迟疑，对上妇人视线，还是点了点头。
女人如一只斗胜的大公鸡，趾高气扬往隔壁走。
何俏看是自己班最不讲理的两个学生家长，眼中划过一抹厌恶，随即赶紧掀帘进去。
她可不想扯上她们烂糟糟的破事。
只要挨上一点，不脱层皮，那根本说不过去。
即使她闪的再快，也被另一家长看到。
“何老师，何老师，”女人在外嘶喊。
何俏忍忍，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她开了门。
“何老师，大丫是你们班的吧，大丫打人你管吧？”
何俏皮笑肉不笑的扯起一抹笑，心里想，周末还得管学生破事，她怎么这么命苦，早知道她就不该那么好奇。
真是好奇害死猫，没事找事。
双方角逐，谁说谁有理。
何俏一到，狗子娘拉上她，脸上迅速切换表情，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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