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长命锁的锁孔对闪电能显密道图?”香暗荼拽着藏海冲进枕楼后厨,算珠在腰间晃出火星,“沈夫人的血书里还藏了什么?”她踢开灶台暗格,发霉的稻草里滚出半片焦叶——上面用指甲刻着“蓝漆柜第三颗铜钉”。
藏海的长命锁刮过砖缝,锁孔突然卡住根铜丝:“庄芦隐刚才甩的密信盖着平津侯印,可十五年前他明明……”话音未落,屋顶突然塌下瓦砾,厂卫的刀尖戳穿油纸伞,“陆烬”的尸体从梁上坠下,腐臭混着栀子香扑面而来。
“尸体怎么在这儿?”香暗荼的算盘挡开飞镖,算珠崩进尸体眼窝,“今早我明明让高明把它沉广济河了!”藏海踢开尸体手腕的银镯,镯身刻着的并蒂莲纹与帕子上的绣样分毫不差,“曹静贤的替身袖口也有这花纹——他早知道我们要换尸体!”
后厨突然响起机关转动声,庄之行举着烛台冲进来,衣摆沾着蓝漆:“我爹把曹静贤锁书房了!”他的烛火照亮暗格深处的铜匣,“方才在侯府,我看见蓝漆柜背后有个血手印……”藏海猛地打开青铜匣,沈夫人的星盘在霉斑下泛着幽光,盘心指针正指着“独岭南星”的毒草图案。
“独岭南星?”香暗荼的算珠砸在星盘边缘,“曹静贤毒死沈夫人用的就是这毒!”她突然抓起焦叶对着烛光,叶背渗出的血渍显形出字,“‘当长命锁嵌进毒星盘,粮草秘钥会噬主’——沈夫人是说星盘里藏着通敌证据?”
“哐当”一声,庄芦隐踹开地窖门,玉如意上的红宝石滴着血:“蒯稚奴果然在这儿!”他身后的厂卫举起火把,照见藏海腕上的烫伤疤,“当年苍梧山走水,你本该跟你爹一起烧死!”藏海的长命锁突然发烫,锁孔吸住星盘中心的毒草针,“您忘了?是您亲手把我推给陆校尉的。”
“陆校尉?”庄芦隐的笑声震落梁上的蛛网,“那蠢货早被曹静贤喂了鳄鱼!”香暗荼突然将算珠撒进火盆,爆燃的火星映出地窖壁画——蒯家灭门那晚,平津侯府的马车就停在街角。藏海的长命锁“咔哒”嵌进星盘,盘心弹出枚铜片,上面刻着的粮草路线图,正从黑石渡延伸至庄府的马厩。
“粮草藏在侯府马厩?”庄之行的烛台掉在地上,“我今早喂马时,看见草料堆里有北狄人的狼头旗!”庄芦隐的玉如意砸向铜片,却被香暗荼用算盘挡开,算珠崩进他袖口的毒囊:“公公和侯爷合谋用假粮草图引我们入局,可惜沈夫人留了后手。”
地窖突然灌水,厂卫的惨叫混着水声传来。藏海拽着香暗荼躲进暗渠,长命锁在水里发光:“沈夫人血书里的‘第三个人’……”他摸出帕子上的并蒂莲,“是不是曹静贤安在侯府的内应?”香暗荼的算珠在水流里打转,突然指向渠壁的砖缝——那里嵌着半枚银扣,扣面刻着“陆”字。
“陆烬是陆校尉的儿子?”藏海的长命锁卡住渠口铁栅,“他扮成卖茶翁杀密探,是为了给爹报仇?”水面突然浮起尸体,厂卫的腰牌上印着狼头标记。香暗荼踢开铁栅,算珠砸在对岸的石壁上,回声里混着曼暖寨的古谣调子:“方才在曹府,我听见他跟庄芦隐说‘替身该去喂鳄鱼了’。”
“替身?”藏海的长命锁突然断裂,锁芯滚出枚血珠,“沈夫人星盘里的毒针……”他望着血珠溶进渠水,染红十字的水流向侯府方向,“曹静贤用替身骗我们,真身在侯府转移粮草!”香暗荼的算盘突然裂成两半,算珠滚进排水口:“快走!枕楼地道通着马厩草料堆!”
马厩的干草突然爆炸,北狄狼头旗在火光中燃烧。庄芦隐举着玉如意狂笑,曹静贤的尖笑从粮囤后传来:“蒯稚奴,尝尝独岭南星的滋味!”藏海的长命锁残片划开毒烟,看见粮囤缝隙里的蓝漆柜子——第三颗铜钉正渗着血。
“柜子后面就是密道!”香暗荼的算珠砸开柜门,露出沈夫人的血衣,“她死前把通敌账册缝在衣襟里!”庄之行突然挡在柜前,胸口插着厂卫的毒箭:“爹……别再错了……”庄芦隐的玉如意停在半空,烛火照亮血衣上的刺字——“平津侯与厂公合谋,以粮草资敌,证据藏于蓝漆柜暗格”。
“暗格?”曹静贤的毒针射向血衣,却被藏海用长命锁残片挡开,“沈宛那贱人早把账册换了!”香暗荼突然将算盘插进柜缝,机关转动声里,暗格弹出的不是账册,而是陆校尉的腰牌,牌面刻着的断爪莺月纹,与藏海腕上的烫伤疤严丝合缝。
“陆校尉是莺月纹守护者?”藏海的残片蹭过腰牌,血珠渗进断爪缺口,“所以曹静贤灭蒯家满门,是为了抢星盘和腰牌?”粮囤突然坍塌,北狄粮草压死厂卫,庄芦隐被玉如意绊倒,头撞在蓝漆柜上。曹静贤趁机钻进密道,却被香暗荼的算珠打落毒囊,算珠滚进他靴底的暗格——里面藏着沈夫人的青丝,发间系着并蒂莲银扣。
“银扣是沈夫人的?”藏海捡起银扣,扣内侧刻着“稚奴亲启”,“她早就知道我是蒯家遗孤?”密道深处传来落水声,曹静贤的尖叫混着鳄鱼嘶吼。香暗荼的算珠砸开密道顶的石板,月光漏进广济河,“沈夫人用血衣引我们到这儿,真正的账册……”
“在长命锁里!”藏海的残片突然发烫,锁芯弹出的血珠竟是空心的,“沈夫人把账册缩微在血珠里!”他将血珠对着月光,河面倒影显形出字迹——曹静贤与庄芦隐的每笔通敌款,都对应着曼暖寨流失的古银饰,而账册末页画着的,正是藏海右脸的烫伤疤,旁边写着:“当断爪莺月纹宿主觉醒,正义之银将熔掉所有黑暗”。
“宿主?”庄之行的血滴在血珠上,“我娘说过,莺月纹守护者的血能激活银饰里的密信……”他突然咳出黑血,指向漂浮的厂卫尸体,“那些狼头腰牌……是北狄人假扮的厂卫!”藏海的残片突然与腰牌共鸣,两道银光缠成锁链,将广济河底的密道入口照得透亮。
“密道里有东西!”香暗荼的算珠砸开铁闸,腐臭味涌出,“是陆校尉的尸骨!”藏海的长命锁残片落在尸骨旁,锁芯的血珠滚进断爪莺月纹的缺口,整具尸骨突然爆出银光,腕间的银镯显形出字:“曹静贤灭蒯家时,我藏起了星盘和粮草图,只等宿主来取”。
“所以陆烬杀密探,是为了逼曹静贤现身?”藏海的残片嵌进银镯,三道银光冲天而起,“他故意让尸体里藏通敌字条,就是要引我们来广济河!”香暗荼的算珠在银光里打转,突然指向侯府方向,“庄芦隐刚才撞柜子时,我看见他靴底有北狄的狼头烙印!”
广济河突然涨水,银光托着尸骨漂向城门。藏海望着腕间愈合的疤痕,那里己凝成银质的莺月纹,鸟爪第三趾节处嵌着沈夫人的血珠。香暗荼收起算珠,从陆校尉尸骨下摸出卷羊皮纸,上面用银粉画着完整的莺月纹,缺口处写着:“正义从不缺席,只是需要有人用骨血擦亮它的光”。
“现在该把账册交给皇上了。”藏海的残片与银镯共鸣,血珠里的缩微账册投影在河面,“曹静贤和庄芦隐通敌的证据,全在这血珠里。”香暗荼的算珠敲了敲羊皮纸,月光下的莺月纹突然活过来,鸟爪抓起河面的银光,拼出陆烬临死前刻在尸体上的字——“替父报仇,护宿主周全”。
侯府的火光在对岸燃起,庄芦隐的惨叫混着官兵的呼喝。藏海将血珠放进青铜匣,长命锁残片自动拼合,锁孔里渗出的银光照亮匣底的刻字:“蒯家遗孤蒯稚奴,持此锁可证平津侯与厂公之罪”。香暗荼摇着折扇望向河面,算珠在掌心发烫:“方才在密道,我听见曹静贤临死前说‘黑手套不会放过你’——那黑手套到底是谁?”
藏海的莺月纹疤痕突然发烫,他望着匣底刻字的笔锋,想起母亲房里未烧尽的信笺——那笔迹和沈夫人血书的一模一样。广济河的水鸟突然惊飞,他摸出帕子上的并蒂莲,终于明白沈夫人为何将血珠藏在长命锁里:原来从蒯家灭门那天起,所有的线索都像莺月纹的趾节,环环相扣,只等他这枚“宿主”,用骨血将正义的银镯嵌进命运的星图,而那所谓的“黑手套”,或许就藏在朝廷的衮衮诸公之中,等着下一次用黑暗玷污银饰的光芒。
“不管黑手套是谁,”藏海合上青铜匣,莺月纹疤痕在月光下流转,“沈夫人和陆校尉用命护着的正义,绝不能在我们手里断了。”香暗荼的算珠哗啦作响,她指向城门方向,那里正驰来庄之行的亲兵:“先把账册呈给皇上吧——侯府的火光里,我看见蓝漆柜子飘在河面上,柜门上的血手印,刚好是三个指节的形状。”
河水卷着蓝漆柜子漂向远方,藏海望着柜门上的血印,突然想起陆校尉尸骨腕间的银镯——那断爪莺月纹的缺口,不多不少,正是三个趾节。而在皇宫深处,皇帝展开藏海呈上的血珠账册时,烛火突然照亮密道暗格里的第三枚断爪银镯,镯身刻着的“黑手套”标记,在阴影中缓缓转动,露出与庄芦隐靴底相同的狼头烙印,只是那狼眼处嵌着的,是枚来自曼暖寨的菱形碎钻,在御书房的晨光里,折射出整座京城的黎明与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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