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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古.遥渊记32

小说: 海古遥   作者:婵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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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金水怕是淬着冬夏的怨气呢。”永荣王爷用拨火棍戳着熔炉,蓝光在他银白的胡须上跳动。双鱼纹古币熔成的金水突然溅起,在炉壁上凝成血字:“债未清,蛊尚存。”王爷猛地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檀木架,架上滚落的玉瓶里,爬出数条血蛭——正是当年堤坝下瘖兵身上的尸蛊。

“蒯铎血书里的‘恩怨’,原来指这个!”藏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他袖中癸玺正发烫,印面梅花纹与炉壁血字共鸣。香暗荼按住腰间双鱼币,币面突然渗出冰水:“堤坝下的主蛊虽死,但王爷私藏的尸蛊卵还活着。”

王爷突然将整箱古币倒进熔炉,金水爆发出的蓝光映出暗室全貌——西壁刻满冬夏文的诅咒,中央石台上摆着漆盒,盒中躺着枚心脏,还在微微跳动。“这是老侯爷的心脏!”藏海用癸玺击碎漆盒,心脏上的尸蛊卵遇光爆裂,溅出的黑血在地上聚成星图,正是平洲堤坝的形状。

“当年我帮他炼蛊,”王爷抓着熔炉边缘,金冠歪斜,“他答应灭了冬夏后,分我半壁江山……”话音未落,血蛭突然钻进他袖口,王爷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。香暗荼挥刀斩断他的衣袖,断口处涌出的不是血,而是白色尸蜡。

“快用癸玺!”藏海将玉印按在王爷心口,印面梅花纹刺入尸蜡,竟吸出无数细小的蛊虫。王爷咳出黑血,指着石台上的星图:“老侯爷把真正的蛊源,藏在平洲的……”话未说完便断了气,尸身迅速化为血水,只剩金冠上的东珠滚到藏海脚边。

平洲新堤坝竣工的鞭炮声中,藏海用东珠划开堤坝基石。“人心为玺”西字下渗出黑血,顺着刻痕流成小溪,溪水里浮起无数蛊虫的残骸。庄之行突然拔刀刺入血溪,刀身映出诡异的画面——老侯爷的魂魄正附在蛊虫上,啃食堤坝的地基。

“蛊源在基石深处!”香暗荼的双鱼币突然发烫,币面双鱼纹游进血溪,竟组成锁链缠住老侯爷的魂魄。藏海将癸玺按在锁链交汇点,玉印爆发出的蓝光中,浮现出沈宛的影像,她手持半块癸玺,正在吟唱冬夏的镇魂歌。

“母亲!”庄之行跪地叩首。沈宛的影像穿过他的身体,将镇魂歌注入基石,血溪中的蛊虫瞬间化为齑粉。藏海摸着基石上的梅花刻痕,想起幼时父亲说的话:“冬夏的蛊术,需用王室血脉的真心来破。”

“快看天上!”香暗荼指向东方。朝阳中飞来一群水鸟,每只鸟的爪子都衔着枚双鱼币,币面刻着不同的姓氏——正是当年被老侯爷迫害的冬夏遗民。水鸟将古币投入堤坝下的河水中,河面顿时升起七彩光雾,雾中浮现出冬夏百姓的笑脸。

“原来古币是信物。”藏海捡起一枚落水的古币,币面双鱼纹竟变成了和平鸽的图案。庄之行突然指着堤坝远处:“你们看,那不是高明吗?”观星台上的高明正向他们挥手,星图仪的指针指向天空新出现的星星,那星星的轨迹,恰好组成梅花的形状。

“王爷临死前说的‘债未清’,”香暗荼擦拭着双鱼币,“怕是指老侯爷害过的人,还没全部安息。”藏海望着水中的古币,想起永荣王府暗室里的诅咒:“冬夏的怨气不散,蛊源就会重生。现在古币归位,镇魂歌己成,应该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堤坝突然震动。藏海看见水下浮起无数棺材,棺盖上都刻着老侯爷的生辰八字。“不好!”他用癸玺击向最近的棺材,玉印却被弹回,印面梅花纹竟开始褪色。“这些棺材用尸蛊卵封着,”香暗荼的双鱼币插入棺材缝隙,“必须用王室血脉的血才能打开!”

庄之行立刻割破手掌,鲜血滴在棺材盖上,竟引出无数血蛭。藏海想起沈宛影像中的镇魂歌,突然抓住香暗荼的手,两人掌心的梅花烙印相贴,血珠混合着滴在血蛭上,竟将其化为露珠。“原来我们的血,就是钥匙!”

棺材盖应声而开,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,而是一卷卷文书。藏海展开最上面的一卷,竟是当年冬夏王室的藏宝图,图上标记的地点,正是钦天监的观星台。“老侯爷把冬夏的宝藏,藏在了我们眼皮底下!”

观星台的地砖被撬开时,高明正抱着星图仪后退。地砖下露出的密室里,堆满了冬夏的玉器,中央的石台上放着完整的癸玺——原来藏海手中的半块,是沈宛故意打碎的。“这才是真正的癸玺。”藏海将两半玉印合拢,印面浮现出冬夏文的“和平”二字。

“王爷私藏尸蛊卵,老侯爷偷埋宝藏,”庄之行踢开一个装满金箔的箱子,“这些脏东西,该一把火烧了!”香暗荼却按住他的刀:“冬夏的宝藏,该还给冬夏的后人。”她指向窗外,那些衔币的水鸟正落在观星台的檐角,化作一个个穿着冬夏服饰的孩童。

“我们是冬夏遗民的后代。”为首的孩童捧着双鱼币,“沈宛公主当年说,等三枚双鱼币聚首,就把宝藏分给百姓。”藏海将完整的癸玺放在石台上,玉印突然发出金光,照亮了密室里的壁画——画中沈宛正将癸玺交给一个戴着梅花胎记的婴儿。

“那是我!”藏海抚摸着壁画,婴儿的掌心果然有枚双鱼币。高明突然指着壁画角落:“你们看,老侯爷当年就在现场!”壁画里的老侯爷正偷偷割下婴儿的一缕头发,发丝上还缠着尸蛊卵。

“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!”藏海猛地后退,撞翻了装着金箔的箱子。金箔散落一地,竟在地面拼成星图,图上平洲的位置插着一枚双鱼币,币面刻着“藏”字。“父亲当年把我送出军营,就是怕老侯爷用我炼蛊!”

香暗荼突然拿起癸玺,玉印在她手中发烫:“现在蛊源己破,宝藏该物归原主了。”她将癸玺递给为首的孩童,玉印刚离开掌心,两人的梅花烙印就消失了。藏海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手掌,突然笑道:“原来印记是癸玺的力量,现在它有了新主人。”

平洲的百姓们聚集在堤坝上,看着冬夏遗民的后代打开宝藏箱。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无数颗种子,每颗种子上都刻着“和平”二字。“这是冬夏的希望之种。”孩童将种子分给众人,“沈宛公主说,种下它们,就不会再有战争。”

藏海与香暗荼并肩站在人群中,看着希望之种被撒入河水。河面上突然升起彩虹,彩虹的尽头,沈宛和藏父的影像正在微笑。“他们终于安息了。”香暗荼的指尖划过藏海掌心,那里虽没了烙印,却留着淡淡的梅花香气。

“藏先生!”庄之行跑来,肩甲上的梅花纹被阳光照得透亮,“皇上让我告诉你,钦天监和工部合并了,新官职叫‘山河司’,专门负责民生星象。”他展开的圣旨上,“山河司”三字用的正是冬夏的字体。

观星台上的高明转动着新的星图仪,仪针指向“山河司”的方向。藏海望着平洲的天空,那里新出现的梅花星正散发着柔和的光,照亮了堤坝上“人心为玺,万蛊不侵”的刻字,也照亮了百姓们播种希望之种的身影。

“你看,”香暗荼指着河面,“希望之种发芽了。”河水中长出的嫩芽,竟长成了一朵朵梅花的形状,随着水波轻轻摇曳。藏海握住她的手,两人相视而笑,身后的庄之行和冬夏孩童们正在欢呼,笑声与河水声交织在一起,汇成一曲和平的歌谣,飘向被朝阳染得通红的天空。

此时的永荣王府废墟中,熔炉里的金水早己冷却,却在炉底凝成了一枚双鱼币,币面刻着“恩怨己了,人心为灯”。一只衔着梅花的水鸟飞来,将币叼起,飞向平洲的方向,那里的希望之种正在茁壮成长,未来的某一天,定会开出最美丽的和平之花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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