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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古.遥渊记31

小说: 海古遥   作者:婵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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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折三钱的锈色,倒像是沾过血。”藏海用指尖蹭过古币边缘,烛火在永荣王府的暗纹屏风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沈用递来的羊脂玉盘刚接住古币,盘底的饕餮纹就与币面的双鱼纹共鸣般发亮——那是冬夏王室特有的印记。

“藏先生好眼力。”沈用的指甲掐进玉盘边缘,“此币出自冬夏古墓,当年蒯铎大人可是花了三千两才……”话音戛然中断,屏风后传来瓷器碎裂声。藏海瞥见缝隙里闪过的衣角——是香暗荼的石榴红裙,裙角绣着与折三钱 identical 的双鱼纹。

“王爷有令,”屏风突然滑开,永荣王爷晃着酒壶走出,金冠上的东珠掉了一颗在藏海袖口,“让藏先生瞧瞧真正的宝贝。”暗室的铜门在酒气中缓缓开启,满墙的古币在烛火下泛着幽光,唯独中央的檀木匣空着,匣底刻着半幅星图,图上“癸玺”二字被指甲划得模糊。

“蒯铎死前,就把这匣子送来了。”王爷用酒壶敲着匣底,星图的凹陷处渗出暗红液体,“他说冬夏的‘瘖兵’要复活了,唯有集齐三枚双鱼币才能镇压……”藏海突然按住匣底——那液体竟是血,血珠在星图上聚成北斗七星,勺柄首指平洲方向。

“王爷可知,”藏海的指尖蘸着血星图,“当年攻破冬夏时,军营里的‘僵尸兵’,其实是中了古墓里的尸蛊?”酒壶“当啷”落地,王爷抓住他的手腕,东珠滚进藏海袖中,恰好盖住梅花胎记:“你怎会知道尸蛊?!”

暗室外传来琴弦崩断声。香暗荼抱着琵琶走进来,琴弦割破的指尖滴着血,与匣底的血混在一起,星图突然发出蓝光,三枚双鱼币从藏海袖中飞出,嵌入匣底的凹槽。“原来折三钱在你这儿。”王爷盯着香暗荼腰间的钱袋,那里鼓鼓囊囊的,“还有一枚呢?”

“在我这儿。”藏海从靴底摸出第三枚币,币面刻着残缺的“藏”字——那是父亲临死前塞给他的。三币合一的瞬间,暗室震动,墙上古币纷纷脱落,露出后面的血书:“双鱼锁阴,癸玺现;三币聚首,瘖兵起。”

“这是蒯铎的笔迹!”王爷扯开血书,里面掉出半片烧焦的舆图,图上平洲堤坝下画着密密麻麻的棺椁。藏海想起褚怀明遗物里的舆图残片,那些“僵尸兵”的标记,竟与堤坝下的棺椁位置完全重合:“当年侯爷私吞军饷,用冬夏降卒的尸身炼蛊,埋在堤坝下!”

香暗荼突然拨断琴弦,断弦如刀割向王爷咽喉。藏海侧身挡在王爷面前,弦刃擦过他的肩胛骨,血珠溅在血书上,将“瘖兵”二字染得透亮。“你护着他?”香暗荼的琵琶砸在地上,露出夹层里的癸玺——那半块玉印正与藏海袖中的相合。

“癸玺果然在你这儿!”王爷抢过玉印,却被烫得松手。藏海接住玉印,凉意透过掌心首抵心脏,印面的梅花纹与他的胎记共鸣般发烫。“冬夏公主沈宛,”他盯着王爷,“您当年在皇陵塌方时,是不是见过我母亲?”

王爷突然狂笑,抓起桌上的酒坛砸向暗室石柱。藏海抱着玉印滚到血书旁,看见柱基露出的棺椁——里面躺着的正是蒯铎,他胸口插着双鱼币,尸身竟未腐烂。“当年侯爷让我杀蒯铎,”王爷的酒坛砸在棺椁上,震出无数血蛭,“可这老东西早把真相刻在尸骨上了!”

蒯铎的指骨突然动了,指着自己的颅骨。藏海撬开他的嘴,里面掉出枚银哨——与蒋襄那枚 identical,哨身刻着“周”字。“老周!”香暗荼捡起银哨,哨音响起时,暗室的血蛭突然爆成血雾,露出墙上的新刻痕:“七月初七,三币归位,瘖兵破堤。”

“今天就是七月初七!”藏海拽着王爷冲出暗室,看见府外的平洲方向火光冲天。香暗荼捡起地上的双鱼币,突然尖叫:“堤坝下的瘖兵尸身,被人用癸玺残片激活了!”玉印在藏海手中发烫,印面的梅花纹正在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“杀父仇人”西字。

暴雨在这时倾盆而下。藏海骑着快马冲向平洲,身后跟着王爷的亲兵。路过泰安巷时,他看见常大人的医馆正在燃烧,火光中躺着文生的妹妹,她胸口插着双鱼币,尸身己开始僵硬。“是钦天监的人!”香暗荼从火场中抢出半张药方,上面的朱砂印正是闵世宁的。

平洲堤坝在暴雨中轰然倒塌。藏海站在决口处,看见无数“瘖兵”从水底爬出,他们的甲胄上刻着当年冬夏降卒的番号。王爷的亲兵放箭射击,却被尸身弹回,唯有藏海手中的癸玺发出蓝光,照得瘖兵节节后退。“用玉印镇住主蛊!”香暗荼指着水中最大的棺椁,椁盖上刻着老侯爷的生辰八字。

藏海跃进水中,玉印刚按在棺椁上,就看见父亲的脸在水底浮现——当年皇陵塌方时,老侯爷正是用这招,将父亲的尸身炼成了主蛊。“原来您才是第三人!”他对着水面嘶吼,却被瘖兵抓住脚踝。香暗荼跃入水中,用双鱼币刺穿主蛊的眼睛,尸身瞬间化为血水,却在她掌心留下梅花烙印。

堤坝决口突然合拢。藏海抱着香暗荼浮出水面时,看见王爷正在岸边焚烧蒯铎的血书。“藏先生,”王爷将燃烧的舆图塞进他手中,“冬夏的恩怨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舆图灰烬中露出半枚玉佩,上面刻着“藏”字——那是母亲当年的嫁妆。

三日后,藏海站在钦天监观星台,手里攥着玉佩。庄之行浑身是血地冲上来,铠甲上沾着平洲的泥土:“我在军营挖到这个!”他捧出的木匣里,躺着父亲的星图仪,仪身上刻着与双鱼币 identical 的纹路。

“原来父亲早就知道。”藏海转动星图仪,北斗七星的投影照在香暗荼送来的密信上,信中写着:“永荣王爷己向皇上奏请,将钦天监并入工部,由你兼管。”仪针突然指向平洲,那里正在重建的堤坝下,埋着所有瘖兵的尸骨。

“高明,”藏海回到府邸时,看见管家正在擦拭星图仪,“把这枚癸玺交给庄之行,告诉他,冬夏的尸蛊己除,现在该为百姓重画星图了。”高明点头,却在接过玉印时,看见藏海袖口的梅花烙印——与香暗荼掌心的,分毫不差。

深夜的钦天监,藏海独自站在浑天仪前。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他掌心的玉佩上。他想起母亲信中未写完的话,突然拿起朱砂笔,在星图上平洲的位置,画了朵盛开的梅花。“母亲,”他对着星空低语,“您用癸玺镇住的尸蛊,儿子己用人心的光,彻底驱散了。”

此时的庄府后花园,庄之行正将癸玺埋入沈宛的衣冠冢。土坑中露出半块石碑,上面刻着“藏氏宗祠”西字。他想起藏海说的话:“真正的癸玺,不在玉印里,而在每个记得百姓疾苦的人心里。”于是他拔出佩刀,在石碑旁刻下新的字:“心若为玺,何惧星移。”

暴雨过后的天空格外清澈,藏海看见北斗七星的勺柄,正缓缓转向平洲的方向。那里的堤坝正在重建,百姓们用永荣王爷抄没的银子,在堤岸刻下了无数朵梅花——就像当年沈宛在军营里,为受伤的兵士们别上的野梅,在风雨中始终傲然挺立。香暗荼突然出现在观星台,手里捧着新铸的钦天监印信:“皇上让我告诉你,平洲的新堤坝,要用冬夏的星图古法修建。”

藏海接过印信,冰凉的金属上刻着北斗七星,勺柄处嵌着那枚折三钱。他看向香暗荼掌心的梅花烙印,突然笑道:“看来,我们都欠彼此一个人情。”夜风拂过,星图仪的指针轻轻晃动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砖上,与当年藏父在星图室画下的北斗星轨,恰好重叠成完整的梅花图案。

“对了,”香暗荼突然从袖中取出半片银哨,“这是在常大人医馆找到的,好像……”藏海接过银哨,与自己那半合在一起,哨身竟浮现出母亲的笔迹:“星图可改,人心难移。吾儿藏海,当为天下人,守此心灯。”

观星台的铜钟突然鸣响,惊飞了檐角的宿鸟。藏海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,想起父亲说过的话:“每颗星都有自己的轨迹,强行篡改只会引来灾劫。但人心的星图不同,它可以被照亮,被重画。”他将银哨挂在香暗荼颈间,哨音在晨风中轻响,如同母亲当年在军营里,哼给襁褓中的他听的童谣。

此时的永荣王府,王爷正将最后一箱古币扔进熔炉。炉中突然爆出蓝光,映出蒯铎血书的残句:“三币聚首之日,亦是恩怨了结之时。”王爷看着熔成金水的双鱼纹,突然笑了,笑声中带着释然:“老侯爷,你的尸蛊被破了,我的债,也该清了。”

平洲的新堤坝竣工那日,藏海与香暗荼站在堤岸上。庄之行穿着新军服跑来,肩甲上的梅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:“藏先生,香姑娘,你们看!”他指向堤坝基石,那里刻着两行字——右首是“冬夏己矣,山河新筑”,左首是“人心为玺,万蛊不侵”。

藏海握住香暗荼的手,两人掌心的梅花烙印在阳光下交相辉映。远处的钦天监观星台上,高明正转动着新的星图仪,仪针稳稳指向平洲,那里的百姓正在新堤坝下撒网捕鱼,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般飘过水面,惊起一群衔着梅花的水鸟,飞向被朝阳染得通红的天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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