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心书院正式开课那日,藏海站在书院门口,看着孩子们嬉笑打闹着涌入学堂。蒯明走到他身边,递上一杯热茶:“义父,今日先生们都己就位,学生们也都按时到齐了。”
藏海抿了口茶,望着书院内新栽的槐树:“明儿,你看这些孩子,眼里都透着光。”他转头看向蒯明,“对了,前日说的那位教算术的先生,可请来了?”
“请来了。”蒯明点头,“是位云游的老先生,精通行商算术。他说咱们书院教的东西务实,愿意留下来。”
正说着,一个小男孩慌慌张张跑来,衣服上沾满泥土:“蒯大人!藏爷爷!后山的羊跑了,把先生种的菜都踩坏了!”
藏海放下茶杯,笑道:“走,去看看。”
到了后山,只见一位先生正对着满地狼藉叹气。藏海走上前:“先生莫气,这是我们考虑不周,没把羊圈修好。”
先生拱手道:“藏大侠言重。只是这些菜种得不易,眼看到了收成的时候……”
蒯明蹲下身子查看菜畦:“先生,我们可以用石头砌个矮墙,既能挡羊,又能护菜。”他转头对小男孩说,“小虎,你去把村里的石匠请来,就说是我请的,工钱管够。”
小虎一溜烟跑开。藏海拍了拍蒯明的肩:“明儿,这书院虽教文墨,但也得让孩子们学会解决实际问题。往后可以设个杂学课,教些农桑、匠作的本事。”
蒯明眼睛一亮:“义父说得对!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书院开课半月后的深夜,蒋裏急匆匆来到藏海住处,手里攥着一封密信:“兄弟,出事了!朝廷新派的巡抚到了西北,一到就说要彻查书院的账目。”
藏海展开密信,眉头紧皱:“来得蹊跷。这巡抚背后,怕是有人指使。”
蒯明随后赶来,神色凝重:“我打听过了,这巡抚是宁王旧部的门生。看来是想借着书院之事,找我们的麻烦。”
蒋裏一拍桌子:“这帮贼子!宁王都死了,还不肯罢休?”
藏海着玉佩,沉思片刻:“明儿,明去见巡抚,就说书院账目随时可查,但要他给个说法——为何突然针对书院?”
蒯明点头:“好。若他执意刁难……”
“便将此事宣扬出去。”藏海眼神坚定,“西北百姓都知道书院是做善事,让他们看看,朝廷派来的人究竟安的什么心。”
蒋裏突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我军中的老部下传来消息,说京城有人在暗中调集粮草,不知要运往何处。”
藏海与蒯明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:“西北。”
次日,蒯明来到巡抚衙门。巡抚周文远端坐在太师椅上,慢条斯理地品茶:“蒯大人,听说这明心书院,花了不少朝廷的银子?”
蒯明拱手道:“回大人,书院的银两相一部分来自朝廷拨款,一部分是百姓捐赠,每一笔都有账可查。”
周文远冷哼一声:“是吗?有人举报,说你借着书院之名,中饱私囊。”
“荒谬!”蒯明声音提高,“书院的钱都用在请先生、买书本、修校舍上。大人若不信,可派人去查,若有一分钱落入私囊,我蒯明甘愿领罪!”
周文远被蒯明的气势震慑,眼神闪烁:“你……你莫要激动。本官只是例行公事。”
“例行公事?”蒯明突然冷笑,“大人刚到西北,不先去体察民情,却盯着书院的账目,这例行公事,倒是奇怪。”
周文远猛地站起来:“你这是质问本官?”
“不敢。”蒯明神色不改,“只是西北刚经历战乱,百姓还未安稳。大人若真为朝廷着想,不如多想想如何帮助百姓重建家园,而非盯着书院这点小事。”
周文远被噎得说不出话,正这时,衙役匆匆跑来:“大人!外面有百姓闹事,说要见蒯大人!”
蒯明嘴角微扬:“看来百姓们也等不及要为书院作证了。”
周文远脸色铁青,挥挥手: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一群百姓涌进衙门,赵猎户站在最前面:“周大人!蒯大人和藏大侠建书院,是为我们西北的孩子好!书院的每一分钱怎么花的,我们都清楚!”
其他百姓也纷纷附和:“对!若有人敢害书院,我们绝不答应!”
周文远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,额角冒出冷汗:“都……都安静!本官知道了,会秉公办理!”
蒯明趁机道:“既如此,还请大人尽快查清,还书院一个清白。”
回到书院,蒯明将与巡抚对峙的事告诉藏海和蒋裏。蒋裏大笑:“好!就该给那狗官一点颜色看看!”
藏海却没笑,神色严肃:“明儿,蒋兄,粮草的事才是关键。若真运往西北,必然是冲着我们来的。”
蒯明皱眉:“可他们调这么多粮草,想做什么?总不能是来打仗的吧?”
蒋裏突然一拍大腿:“会不会是想收买人心?西北刚安定,若有人用粮草施恩,不少百姓怕是会动摇。”
藏海点头:“有道理。明儿,你即刻派人去打探粮草的下落。蒋兄,你联络军中旧部,密切关注动向。”
正说着,小虎气喘吁吁跑来:“藏爷爷!蒯大人!书院来了个奇怪的人,说要见你们!”
三人对视一眼,快步走向书院。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院子里,见到他们,立刻抱拳:“在下奉主人之命,特来送信。”
藏海接过信,展开一看,脸色骤变:“这是……”
“信中写了什么?”蒯明和蒋裏同时问道。
藏海将信递给他们,声音低沉:“粮草确实是运往西北,目的是挑起百姓对我们的不满,然后以‘平乱’为名,出兵西北。”
“是谁在背后谋划?”蒋裏怒问。
蒙面人说:“幕后之人是当今贵妃的兄长,礼部侍郎林正鸿。他与宁王曾有密约,想借此机会掌控西北兵权。”
蒯明握紧拳头:“又是这些阴谋家!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
藏海沉思片刻:“先按兵不动,摸清粮草的具体路线。然后……”他突然看向蒙面人,“你家主人为何要帮我们?”
蒙面人犹豫片刻,掀开蒙面巾——竟是消失许久的舒景然!“藏大侠,蒯大人,我曾受过你们的恩惠,如今是该报恩的时候了。而且……”他眼神坚定,“我不愿再看到西北百姓受苦。”
商议至深夜,众人定下计策。舒景然说:“我可以混入运送粮草的队伍,随时传递消息。但需要有人在京城接应。”
蒯明看向藏海:“义父,您在京城还有旧识吗?”
藏海点头:“有位当年的江湖朋友,如今在京城开酒楼,消息灵通。我修书一封,你派人送去。”
蒋裏突然说:“我也写封信给我在京中的老部下,让他暗中盯着林正鸿的一举一动。”
正说着,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。众人冲出屋子,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与书院的护卫交手。藏海眼疾手快,一剑刺向为首的黑衣人:“说!谁派你们来的?”
黑衣人冷笑:“想知道?下辈子吧!”说完便服毒自尽。
舒景然检查黑衣人的尸体,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:“是林正鸿府上的标志。看来他们己经等不及要动手了。”
蒯明神色凝重:“既然如此,我们更要加快行动。舒兄,明便出发,混入粮草队伍。义父,您和蒋伯父留守西北,我去京城走一趟。”
藏海刚要反对,蒯明连忙说:“义父,我知道您担心我。但此事非我莫属。我是新科状元,进京面圣也师出有名。只有让皇上知道真相,才能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。”
蒋裏拍了拍蒯明的肩:“好小子!有胆识!我支持你!”
藏海看着蒯明坚定的眼神,最终点头:“好,但一定要小心。遇到危险,立刻联络我们。”
蒯明抵达京城后,先去见了那位开酒楼的江湖朋友。朋友名叫常风,见到蒯明,立刻将他拉进密室:“蒯大人,你可算来了!最近京城可不太平,林正鸿那家伙西处安插眼线,连我这酒楼都被盯梢了。”
蒯明拿出藏海的信:“常兄,劳烦你帮我打听粮草的下落,还有林正鸿的具体计划。”
常风接过信,点头道:“放心!我这酒楼每天三教九流的人都来,消息最灵通。对了,蒋将军的老部下也来找过我,说会全力配合你。”
正说着,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。常风皱眉:“不好!怕是林正鸿的人来了!蒯大人,你从密道走!”
蒯明却摇头:“不必。我倒要看看,他们敢在京城对我如何!”
话音刚落,一群官兵冲进酒楼。为首的将军冷笑:“蒯明,皇上宣你入宫,走吧!”
蒯明心中一紧,表面却镇定自若:“有劳将军带路。”
入宫后,皇上坐在龙椅上,脸色阴沉:“蒯明,有人弹劾你在西北结党营私,意图不轨,你可有话说?”
蒯明跪下叩首:“启禀皇上,这是有人恶意中伤!西北刚经历战乱,臣建书院、安抚百姓,都是为了朝廷的安稳。若皇上不信,可派人去西北彻查!”
“彻查?”皇上突然冷笑,“朕己经派人去了,结果很快就会回来。蒯明,你最好祈祷自己是清白的。”
蒯明心中一沉,知道这是林正鸿的阴谋。他突然想起什么,说:“皇上,臣近日收到消息,有人在暗中调集粮草运往西北,意图挑起事端。此事关系重大,还请皇上明察!”
皇上眼神一动:“哦?你可有证据?”
“暂时没有,但臣己派人去查。”蒯明抬头,“皇上,西北百姓刚经历战乱,若再被奸人利用,后果不堪设想。还请皇上给臣一些时间,臣定能查出真相!”
皇上沉思片刻:“好,朕给你十日。若十日后查不出个所以然,休怪朕不客气!”
离开皇宫,蒯明回到常风的酒楼,却发现酒楼一片狼藉。常风满脸是伤,见到蒯明,连忙说:“蒯大人,快走!林正鸿的人刚走,他们知道你来了京城!”
蒯明扶起常风:“常兄,你伤势如何?”
“无妨,皮外伤。”常风咬牙道,“我打听到,粮草己经到了西北边境,藏大侠他们怕是要出事!”
蒯明脸色大变:“我立刻修书,你想办法送到西北。我继续在京城追查林正鸿的罪证。”
正说着,外面又传来脚步声。蒯明将常风推进密室,自己抽出佩剑,严阵以待。
门被踹开,一群黑衣人冲进来。为首的人笑道:“蒯明,这次看你往哪跑!”
蒯明挥剑迎敌,边打边退。打斗中,他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:“住手!”
众人回头,只见蒋裏的老部下、京城守备将军李严带着一队官兵赶来。李严怒喝:“你们在京城闹事,眼里还有没有王法?”
黑衣人见状,立刻逃窜。李严来到蒯明身边:“蒯大人,您没事吧?”
蒯明松了口气:“多谢李将军救命之恩。”
李严摇头:“不必客气。蒋将军曾对我有恩,我定当全力相助。对了,我查到一些林正鸿的罪证,或许对您有用。”
他从怀中掏出一叠密信:“这些是林正鸿与西北某些官员的往来信件,里面提到了粮草的事,还有他们如何陷害您的计划。”
蒯明接过密信,激动地说:“太好了!有了这些,一定能扳倒林正鸿!”
此时的西北,藏海和蒋裏己经得知粮草到了边境。藏海看着地图,眉头紧皱:“他们将粮草屯在鹰嘴崖,那里易守难攻。”
蒋裏握紧拳头:“要不我们首接出兵,抢了粮草!”
“不可。”藏海摇头,“这正中他们下怀。他们就是想逼我们动手,然后以此为借口出兵。”
正说着,舒景然派人送来密信:“粮草中混有炸药,一旦点燃,方圆十里将夷为平地。林正鸿打算在交接粮草时,引爆炸药,嫁祸给我们。”
蒋裏气得跳脚:“太卑鄙了!这可如何是好?”
藏海沉思片刻:“我们可以将计就计。让百姓们假装去领粮草,然后……”他凑近蒋裏,低声说了几句。
蒋裏眼睛一亮:“好主意!我这就去安排!”
交接粮草那日,鹰嘴崖下聚集了不少百姓。官兵们警惕地看着人群,喊道:“都排好队,一个一个来领!”
赵猎户带着几个村民走上前,突然喊道:“这粮草有问题!里面都是炸药!”
官兵们脸色大变,正要动手,藏海和蒋裏带着士兵出现。藏海高声道:“林正鸿意图炸死百姓,嫁祸给我们,今日定要他血债血偿!”
双方展开激战,混乱中,舒景然趁机点燃了粮草中的炸药。火光冲天,爆炸声震耳欲聋。藏海大喊:“快撤!”
众人退到安全地带,看着燃烧的粮草,蒋裏松了口气:“总算解决了这个大患。”
藏海却神色凝重:“还没完。京城那边,蒯明不知怎么样了。”
京城这边,蒯明拿着李严提供的密信,再次入宫面圣。皇上看完密信,怒不可遏:“好个林正鸿!竟敢如此胆大妄为!来人,立刻将林正鸿捉拿归案!”
林正鸿被押到殿前,还想狡辩:“皇上,这都是栽赃陷害……”
蒯明冷笑:“证据确凿,你还敢抵赖?西北粮草之事,还有你与宁王旧部勾结,意图谋反,每一条都是大罪!”
皇上拍案而起:“拉下去,斩立决!”
解决了林正鸿,皇上对蒯明说:“蒯明,你此次查清真相,居功至伟。朕封你为西北巡抚,全权负责西北事务。”
蒯明叩首道:“谢皇上隆恩!但臣恳请皇上,多派些能臣到西北,帮助百姓重建家园。”
皇上点头:“准了!你明日便启程回西北吧。”
蒯明回到西北时,明心书院的孩子们正在上课。藏海和蒋裏在门口迎接他,三人相视一笑。
蒯明说:“义父,蒋伯父,皇上答应派能臣来西北,还拨款重建城池。”
藏海欣慰地说:“好,好!明儿,你做得很好。”
正说着,小虎跑过来:“蒯大人!藏爷爷!先生教我们写了诗,要念给你们听!”
孩子们围过来,齐声念道:“书院育新苗,西北换新天。仇恨随风去,和平永流传。”
藏海听着孩子们稚嫩的声音,眼眶。他望着远处的青山,对蒯明说:“明儿,你看,这西北的天,终于晴了。”
蒯明点头,目光坚定:“是啊,义父。往后,我们会让西北越来越好。”
风轻轻吹过书院的屋檐,带着墨香和希望的气息。藏海知道,历经波折,蒯家的遗愿终于实现,而西北的未来,正充满光明地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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