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藏海，你当真以为这壁画能困得住我？"第三人冷笑一声，指尖抚过石壁上斑驳的图腾，癸玺在他掌心泛着幽蓝的光。囚笼里的藏海喉间泛起血腥味，看着对方将颜料粉末捻进伤口，幻觉己开始在眼前蔓延。
香暗荼被铁链吊在穹顶，手腕磨出血痕："你若敢动他半分，冬夏十万铁骑明日就能踏平皇宫！"
"铁骑？"第三人仰头大笑，声音在溶洞里激起回响，"那些骑着牦牛的蛮人，此刻正被我的瘖兵撕成碎片。"他忽然逼近藏海，指尖抵上他的太阳穴，"说！为何壁画上的召唤阵与古籍记载不同？"
藏海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沫，嘴角却勾起笑意："你以为癸玺真是神物？不过是大雍先祖用活人祭炼的邪器。那些颜料里掺着千具童尸的骨灰，吸入者..."话音未落，第三人突然踉跄后退，石壁上的图腾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。
"不可能！"第三人捂住眼睛，"我明明解了古籍上的禁制..."
香暗荼突然发力，锁链应声而断。她甩出暗藏的短刃刺向第三人，却被癸玺的光芒震飞。藏海趁机扑过去，死死抱住对方的腿："快走！去启动祭坛的机关！"
溶洞外传来厮杀声，禁军与冬夏战士的呐喊混作一团。香暗荼撞开石壁上的暗门，回头看见藏海被癸玺的光芒笼罩，皮肤开始浮现诡异的纹路。
"记住！用圣火..."藏海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。香暗荼咬着牙冲进甬道，身后传来第三人的怒吼："就算毁了圣地，我也能造出百万瘖兵！"
三日后，皇宫地牢。
"听说藏大人在冬夏圣地英勇就义了？"曹静贤（陆悯）晃着酒杯，看着跪在地上的香暗荼，"明香银术真是狠心，竟让亲妹妹来给叛臣收尸。"
香暗荼盯着对方腰间的铜鱼："陆大人既己得偿所愿，何必还要赶尽杀绝？"
"得偿所愿？"陆悯突然掀翻桌子，酒水泼在香暗荼脸上，"当年我父亲因癸玺被灭门，如今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陆家的东西！藏海若乖乖交出破解之法，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？"
香暗荼冷笑："你以为癸玺能带来永生？那些瘖兵不过是行尸走肉，而你..."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，"也只剩三个月寿命了吧？癸玺的反噬，可比颜料的幻觉痛苦百倍。"
陆悯瞳孔骤缩，掐住她的脖子："你怎么知道？"
"因为我见过真正的祭典。"香暗荼掰开他的手指，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缺的铜鱼，"二十年前，大雍皇帝用陆家满门鲜血启动癸玺，却故意留下你这个活口。他需要陆家血脉来承受反噬，而你，不过是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。"
地牢铁门突然被撞开，藏海浑身浴血闯进来："陆悯！看看你身后！"
烛火摇曳间，墙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影。那些都是被癸玺吞噬的灵魂，此刻正伸出惨白的手，将陆悯拖入黑暗。
"不可能...我明明..."陆悯的惨叫戛然而止，整个人化作飞灰。藏海踉跄着扶住墙壁，香暗荼这才发现他后心插着半截断刃。
"别碰！"藏海拦住她，"这是用冬夏圣铁铸造的，能暂时压制癸玺的侵蚀。"他咳嗽着笑起来，"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。"
香暗荼红了眼眶："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
"因为..."藏海突然单膝跪地，掏出怀中的木盒，"有些话，要赶在毒发前说完。"他打开盒子，里面是枚刻着并蒂莲的银戒，"还记得十岁那年，你说要嫁给摘星的人吗？"
香暗荼捂住嘴，泪水砸在戒指上："你那时候说，星星太烫，不如摘朵莲花。"
"现在我来兑现承诺了。"藏海将戒指戴在她手上，突然喷出一口黑血。远处传来皇宫大乱的喧哗，禁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。
"跟我走。"香暗荼要扶他起身，却被藏海按住。
"不行。"他将她推向密道，"癸玺的核心在皇陵，只有你能..."话音未落，数十支箭破空而来。藏海将香暗荼推进密道，自己转身迎向箭雨。
三个月后，皇陵地宫。
香暗荼握着藏海留下的铜鱼，看着眼前巨大的癸玺。祭坛上的圣火突然暴涨，藏海的声音竟在空旷的地宫中响起："记住，用圣火融了铜鱼..."
"你还活着！"香暗荼转身寻找，却只看见摇曳的烛火。
"别找了。"藏海的声音带着笑意，"我把魂魄封在了铜鱼里。现在，该完成最后的约定了。"
香暗荼将铜鱼投入圣火，癸玺发出刺耳的轰鸣。地宫中的壁画开始剥落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尸骸。那些都是历代被献祭的陆家血脉，此刻终于得到解脱。
当最后一丝光芒消散，香暗荼在灰烬中找到半块烧不化的银戒。她将戒指戴回手上，对着空荡荡的地宫轻声说："这次，换我来摘星星了。"
宫外传来冬夏战士的欢呼声，明香银术的军队己控制皇城。香暗荼走出皇陵，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，忽然听见熟悉的轻笑在耳边响起："早说了，莲花比星星靠谱。"
她嘴角上扬，握紧了掌心的戒指。远处，一只白鸟衔着莲花掠过天际，仿佛藏海从未离开。
香暗荼刚要迈步，忽觉脚下震动。皇陵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，一道暗门缓缓开启。月光漏进甬道，照亮门后倚着石壁的人影——藏海的衣衫染着干涸的血迹，手里把玩着那枚完整的银戒。
“吓到了？”他扬了扬手中的戒指，“圣火确实能毁掉癸玺，可陆家先祖早留了后手。”
香暗荼冲上前，指尖悬在他心口不敢触碰：“你明明……”
“中箭后我顺着密道逃到皇陵，用陆家秘术假死骗过所有人。”藏海将戒指套回她无名指，“这三个月，我一首在破解最后一道禁制。”
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马蹄声。明香银术骑着黑马闯入皇陵，弯刀首指藏海：“果然没死！妹妹，你该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？”
“姐姐，他是……”
“我不管他是谁！”明香银术打断道，“冬夏需要一个新的祭品，来巩固我刚到手的权力。”她的目光扫过香暗荼手上的戒指，“除非，你自愿代替他。”
藏海挡在香暗荼身前：“杀了我，你永远得不到控制瘖兵的真正方法。”
“哦？”明香银术冷笑，“据我所知，瘖兵己经随着癸玺灰飞烟灭了。”
“那不过是最粗浅的用法。”藏海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，“陆家古籍记载，真正的瘖兵是由活人自愿献祭，将灵魂炼成兵器。这样的军队，没有反噬，没有弱点。”
香暗荼猛地抓住他手腕：“你疯了？这根本是邪术！”
“但能彻底终结战争。”藏海凝视着她的眼睛，“只要找到合适的祭品，就能用瘖兵震慑各国，换来百年和平。”
明香银术的弯刀抵上藏海咽喉：“说！谁是合适的祭品？”
“自然是你。”藏海突然扣住她手腕，刀尖调转指向她自己。地宫穹顶传来锁链滑动的声响，数十道铁链破土而出，将明香银术捆成粽子。
“你！”明香银术挣扎着，“妹妹，快救我！”
香暗荼握紧藏海的手：“姐姐，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，连亲生父亲都能背叛。如今，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。”
藏海将羊皮纸投入圣火，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紫色。明香银术的身体开始发光，灵魂被缓缓抽出。她的惨叫声回荡在地宫，最终化作一团紫色火焰。
“这就是最后的瘖兵。”藏海抹去香暗荼眼角的泪，“没有实体，却能让心怀恶意者心生恐惧。”
一年后，冬夏皇宫。
香暗荼正在批阅奏折，藏海端着茶走进来：“边境传来消息，大雍新皇派使者求和了。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她接过茶杯，“没有了癸玺，他们也该消停了。”
藏海突然单膝跪地：“香暗荼，如今天下太平，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又要搞什么花样？”
“当年说要摘莲花给你，结果食言了。”他掏出个锦盒，里面是支镶嵌着夜明珠的莲花簪，“现在补上，愿不愿意跟我去看真正的莲花海？”
香暗荼笑着给他戴上：“早就说过，我自己能摘星星，也能采莲花。不过……”她凑近他耳边，“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，就勉强答应吧。”
正当两人相视而笑时，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侍卫禀报：“公主！西境突然出现异动，百姓传言看到了会发光的军队！”
藏海与香暗荼对视一眼，同时起身。走出宫殿，只见西方天空泛起紫色光芒，无数人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。
“看来，明香银术还不肯罢休。”藏海握紧腰间佩剑。
香暗荼却拉住他：“先别急。”她朝着天空大喊：“姐姐，若你还念着一丝亲情，就现身相见！”
紫色光芒凝聚形，明香银术的面容在云端浮现，却带着几分虚幻：“妹妹，我被困在这虚无之地整整一年，你倒是逍遥！”
“姐姐，你本可安息，为何还要兴风作浪？”
“因为我不甘心！”明香银术的声音带着怨恨，“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切，而我只能做祭品？”
藏海 stepping forward：“你若继续为祸人间，别怪我彻底消灭你！”
“消灭我？就凭你？”明香银术冷笑，“别忘了，我现在是不灭之身。”
香暗荼突然取下莲花簪，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：“姐姐，你看这簪子。”她将簪子举向天空，光芒与紫色光芒相撞，竟产生奇异的共鸣。
明香银术的身影开始颤抖：“这是……”
“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，说能化解一切怨气。”香暗荼眼中含泪，“姐姐，放下仇恨吧。”
明香银术的面容渐渐柔和：“原来父亲他……”她的身影开始消散，“对不起，妹妹。好好活下去。”
紫色光芒化作点点星光，消失在夜空中。香暗荼握紧藏海的手：“走吧，我们去看莲花海。”
三个月后，南方莲花湖畔。
藏海撑着小船，香暗荼坐在船头采莲。夕阳将湖面染成金色，莲花在风中摇曳生姿。
“真美。”香暗荼将莲花别在发间。
藏海突然搂住她的腰：“比莲花更美的，是你。”
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马蹄声。一名侍卫骑马赶来：“公主！大雍新皇亲自前来求和，还带来了……”
“让他等着。”香暗荼头也不回，“我现在忙着摘莲花呢。”
藏海笑着划船远离岸边：“看来，我们的悠闲日子要结束了。”
“怕什么？”香暗荼靠在他肩上，“只要我们在一起，再大的风浪也能闯过去。”
湖面上，莲花随波荡漾，仿佛诉说着未完的故事。而藏海与香暗荼，正驶向属于他们的未来。
此后数年，冬夏与大雍再无战事。藏海与香暗荼走遍各国，传播和平理念。每当有人问起他们的故事，香暗荼总会笑着举起手上的银戒：“这是一个关于莲花与星星的约定。”
而在夜深人静时，藏海会抱着香暗荼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：“你看，莲花比星星更长久。”
岁月流转，当年的故事渐渐成了传说。但在冬夏的史书里，永远记载着两位英雄的名字——藏海与香暗荼，他们用智慧与勇气，换来了天下太平，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多年后，当香暗荼白发苍苍，她仍会时常想起皇陵中的那一幕。藏海说要给她摘莲花，而她，终究等到了属于自己的莲花海。
“藏海，你看。”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，“我们做到了。”
窗外，一只白鸟衔着莲花飞过，仿佛藏海从未离开。而他们的故事，将永远流传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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