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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古.遥渊记61

小说: 海古遥   作者:婵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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藏海指尖抚过雪魄花树新刻的“此生不换”,树皮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白,像极了香暗荼染血的指尖。他低头时,正撞见她仰头望树的侧影,破碎的发间还沾着半片银白花瓣。

“疼吗?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惊落几片将坠未坠的花。方才逃命时他将她护在怀中,左肩中了两箭,此刻血己经凝成暗红的痂,却仍在隐隐作痛。

香暗荼转过头,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:“该问你才是。”她抬手要触碰他的伤口,却在半空顿住——掌心的血污蹭脏了藏海的衣襟,此刻正与他伤口的血混在一起。

藏海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,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。记忆突然翻涌,那年雪夜被困在山洞,她也是这样用冰冷的手贴在他颈边取暖。“我不疼。”他将她的手拢进袖中,“只要你活着。”

远处传来王昭的呼噜声,他醉倒在雪魄花树下,酒壶滚落在脚边。香暗荼望着酣睡的好友,轻声说:“多亏了他。”

“是啊。”藏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想起王昭浑身浴血却还拼着最后一口气发出信号的模样,“这疯子,总说自己命硬。”

香暗荼轻笑出声,牵动伤口闷哼一声。藏海立刻紧张地扶住她:“别动,我看看。”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她染血的衣襟,看到肋下狰狞的伤口时,呼吸一滞——那道伤深可见骨,显然是刻意避开要害的致命一击。

“别看了。”香暗荼想推开他,却被藏海反手扣住手腕。她听见他喉间滚动的声音,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:“暗荼,以后别这样。”

“哪样?”

“拿命换我的命。”藏海抬起头,月光照亮他通红的眼眶,“我宁愿死,也不愿看你受伤。”

香暗荼忽然想起三年前,他们在漠北被敌军围困。她为了引开追兵,独自策马冲入沙尘暴,藏海发疯般追来,浑身是血地将她从沙堆里挖出来时,也是这样的眼神。

“你说过,我们要一起看雪魄花。”她轻声说,指尖抚过他眼角的细纹,“藏海,你总说我的命比你的重要,可在我心里,你才是...”

话未说完,藏海突然吻住她。这个吻带着血腥气,却温柔得近乎虔诚。他的手掌覆在她后颈,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。香暗荼听见他急促的心跳,一下又一下撞进她的胸口。

“别说傻话。”他松开她时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“你若敢死,我就把这世上的雪魄花都烧了,让你永生永世只能在我身边。”

香暗荼笑出声:“原来藏大侠也会威胁人。”

“对你,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藏海将她搂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“记得在山洞里说过的话吗?你说等活着出去,要在雪魄崖上刻字。”

“此生不换。”香暗荼轻声重复,“当时只是随口一说...”

“可我当真了。”藏海打断她,“暗荼,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日子,支撑我的从来不是活着的念头,而是你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得像是呢喃,“每次以为要死的时候,我就想,若是见不到你,死了也不甘心。”

香暗荼的眼眶突然发热。她想起无数个分离的日夜,藏海总是带着满身伤痕归来,却从未在她面前喊过一句疼。此刻他话语里不加掩饰的眷恋,竟比任何情话都动人。

“其实我也害怕。”她将脸埋进他怀里,“每次你离开,我都在想,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。”

藏海的手臂收紧:“以后不会了。从今天起,我藏海只做一件事——守着你,守着雪魄崖。”他忽然想起什么,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,“路上采的,还没完全风干。”

油纸展开,露出几朵干枯的雪魄花。香暗荼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,也是在雪魄花树下。那时她还是个初入江湖的小丫头,而他己是名震天下的剑客。

“原来你留着。”她指尖拂过花瓣,“那年你说雪魄花象征永恒,我还笑你老套。”

“现在还觉得老套吗?”藏海望着她的眼睛,“暗荼,我不懂什么风雅的情话,只知道...”他突然单膝跪地,粗糙的手掌捧着干枯的花朵,“这十年,我藏海的命是你的,往后余生,也都是你的。”

香暗荼的泪水滴落在花瓣上。她从未想过,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男人,会有如此首白的时刻。远处的王昭翻了个身,嘟囔着“肉麻”,却无人在意。

“起来。”她伸手拉他,“这么冷的天,膝盖不要了?”

藏海顺势起身,将她紧紧拥住:“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
“回答什么?”

“愿不愿意让我藏海,守你一辈子?”

香暗荼仰头望着他,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银边,恍惚间竟与十年前那个雪中的身影重叠。她踮起脚尖,在他唇上轻轻一吻:“傻子,雪魄花树都刻了字,还问什么。”

藏海笑出声,笑声惊起满树花瓣。他抱起香暗荼走向山洞,洞口的积雪被月光照得发亮,像是铺了一地的碎银。“等天亮,我带你去看日出。”他说,“雪魄崖的日出,比任何地方都美。”

“那说好了。”香暗荼靠在他肩头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“以后每个日出,都要一起看。”

“好。”藏海低头吻了吻她的发,“以后每个日出,每个日落,每个雪魄花开的季节,都有我在。”

山洞里,王昭的呼噜声依旧响亮。藏海将香暗荼放在铺着兽皮的石床上,正要去生火,却被她拉住衣袖。

“别走。”她轻声说,“就这样陪陪我。”

藏海顺从地在她身边坐下,任由她将冰凉的脚塞进自己怀中。“冷?”他问,伸手去解自己的外袍。

香暗荼摇头:“只是想离你近一点。”她望着洞外的月光,“藏海,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?”

这个问题让藏海的动作顿住。他将她搂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头顶:“想活多久,就活多久。”

“可我们都杀过人。”香暗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江湖恩怨,何时才是尽头?”

藏海沉默许久,才开口:“我不知道。但只要有我在,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他想起那些追杀他们的人,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“等你伤好了,我们就离开这里,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...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然后...”藏海低头看着她,“种种花,养养鱼,像寻常夫妻一样过日子。”

香暗荼笑了:“原来藏大侠的心愿,不过如此。”

“在遇到你之前,我从没想过这些。”藏海认真地说,“可现在,我只想要这样的日子。有你,有酒,有安宁。”

洞外传来雪魄花飘落的声音,簌簌如诉。香暗荼忽然想起什么,从怀中掏出个小布包:“差点忘了,这是给你的。”

布包打开,里面是枚用雪魄花籽串成的手链。珠子大小不一,显然是手工打磨的。“在被追杀的路上做的。”她说,“本来想等平安了再给你。”

藏海伸手接过,冰凉的珠子滑过掌心。他突然想起,那些逃亡的日子里,香暗荼总是在休息时低头摆弄什么,他以为是暗器,没想到...

“喜欢吗?”香暗荼问。

藏海没有回答,而是将手链戴在手腕上,然后俯身吻住她。这个吻比之前的都要热烈,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。“比命还喜欢。”他说,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
香暗荼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渐渐有了困意。她最后听到的,是藏海在她耳边的低语:“睡吧,我守着你。”

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洞时,香暗荼在藏海怀里醒来。洞口,王昭正对着朝阳伸懒腰,腰间的酒壶随着动作晃荡。

“哟,醒了?”王昭转头看见他们,挤眉弄眼,“昨晚没吵到你们吧?”

藏海瞪他一眼,小心翼翼地起身,生怕吵醒怀中的人:“去打水,顺便找点吃的。”

“得令!”王昭嬉皮笑脸地跑开,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晨雾中。

香暗荼睁开眼,看着藏海手腕上的手链,嘴角勾起笑意:“戴着还挺好看。”

藏海低头看了看,又望向洞外盛开的雪魄花树:“等你伤好了,我们再刻些字。”

“刻什么?”

“就刻...”藏海顿了顿,眼中满是温柔,“‘藏海与香暗荼,岁岁常相见’。”

香暗荼的眼眶再次发热。她伸手环住他的腰,将脸贴在他胸口:“好,岁岁常相见。”

洞外,雪魄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,银白的花瓣落满肩头。藏海抱着怀中的人,望着初升的太阳,忽然觉得,江湖恩怨、刀光剑影,都比不上此刻的安宁。

“暗荼。”他轻声说。

“嗯?”

“谢谢你,让我知道活着的意义。”

香暗荼抬起头,在他唇上轻轻一吻:“傻瓜,该说谢谢的是我。谢谢你,让我相信,这世上真有‘此生不换’。”

远处,王昭的吆喝声传来:“快点出来!再腻歪下去,早饭都凉了!”

藏海笑着摇头,抱起香暗荼走出山洞。朝阳的光辉洒在雪魄花树上,将“此生不换”西个字照得发亮。三个满身伤痕的人,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安宁。

王昭蹲在溪边清洗野兔,见两人相拥而出,故意把水泼得哗哗响:“啧啧,雪魄花树都要被你们腻歪得提前凋谢了。”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突然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油纸包,“不过看在你们劫后余生的份上,本大侠忍痛割爱——尝尝?”

香暗荼闻到熟悉的甜香,眼睛一亮:“桂花糖糕?你从哪弄来的?”

“自然是从那群追杀咱们的蠢货怀里顺的。”王昭挑眉,故意咬得碎屑纷飞,“昨儿个混战的时候,我瞧着有个人怀里鼓囊囊,敢情藏着这好东西。”他把剩下半块递过去,“喏,给伤员补补。”

藏海接过糕点掰成小块,小心翼翼喂进香暗荼嘴里,余光瞥见王昭沾满泥浆的靴子:“你这双鞋,再穿下去怕是要跟脚融为一体了。”

“嘿!”王昭抬脚晃了晃,“这可是陪我闯过漠北、下过江南的战靴,比你那把破剑资历都老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朝雪魄花树努努嘴,“不过说真的,那西个字刻得漂亮,就是少了点气势。”

“哦?”香暗荼咽下糕点,“依王大侠之见,该如何修改?”

“得加个落款!”王昭抓起根树枝在地上比划,“‘藏海香暗荼立’太普通,不如改成‘天下第一深情夫妇藏海香暗荼镌于此’,保准方圆百里的江湖人见了都得竖大拇指!”

藏海作势要踢他:“再胡言乱语,当心我把你埋在雪魄花树下当肥料。”

三人笑闹间,远处忽然传来悠长的鹰唳。王昭脸色骤变,从怀里掏出个竹筒,展开密信的瞬间,他的戏谑尽数化作凝重:“是南疆蛊教的人,他们循着血迹追来了。”

香暗荼刚要起身,被藏海按住肩膀:“你伤口还没愈合,留在洞里。”他抽出佩剑,剑身映出雪魄花树的残影,“王昭,你带她从密道走,我断后。”

“放屁!”王昭把信狠狠塞进怀里,“十年前我们三个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,就说好了要死一起死。暗荼,还记得你教我的那招‘蝶影步’吗?”

香暗荼点头,指尖抚上藏海紧绷的手背:“我们三人背靠背应敌。蛊教擅长用毒,藏海,你的剑要专破他们的毒雾阵法。”她转头看向王昭,“你的袖箭留着对付使蛊人,千万别...”

“明白!”王昭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,“瞧见没?新伤叠旧伤,早就百毒不侵了。”他眨眼笑,“倒是藏大侠,待会儿可别只顾着护着暗荼,把我晾在一边。”

话音未落,林间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。藏海将香暗荼护在身后半步,剑身嗡鸣:“来了。”

二十余名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,为首的女子戴着银质面具,腕间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她抬手示意众人停下,目光扫过雪魄花树上的刻字,发出尖锐的笑:“藏海香暗荼,好一对亡命鸳鸯。可惜,雪魄崖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!”

王昭突然跨前一步,从怀里掏出酒壶灌了一大口:“我说这位姑娘,大早上的来扰人清梦,要不要先喝杯酒赔罪?”他晃了晃酒壶,酒水泼在地上竟腾起白烟,“瞧,我这酒还带醒神功效呢!”

藏海低声提醒:“是化骨散。”他剑指地面,寒芒闪过,那些腐蚀的痕迹瞬间被剑气冰封。

面具女子冷哼:“耍小聪明。”她手腕一抖,数十只血色飞虫扑来,翅膀振动声犹如恶鬼低吟。

香暗荼捏诀念咒,指尖迸发幽蓝火焰:“南明离火!”火焰遇虫爆裂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。她突然踉跄,藏海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:“别硬撑!”

“我没事。”香暗荼倚着他的肩膀,“蛊虫怕火,王昭,你绕到她身后!”

王昭早如灵猴般窜入树林,袖箭破空声与铜铃脆响交织。藏海的剑舞成雪幕,将近身的黑衣人逼退三步,却在转身时瞥见面具女子指尖的绿光——那是见血封喉的蚀心蛊!

“小心!”香暗荼猛地推开他,绿光擦着她的手臂飞过,瞬间将旁边的雪魄花树腐蚀出个大洞。藏海睚眦欲裂,剑气如怒涛般席卷而去,面具女子被迫后退,面具却在剑气中碎裂。

露出的面容让三人皆是一震——竟是三年前他们在南疆救下的哑女阿瑶!

“为什么?”香暗荼声音发颤,“当初我们拼死救你,你为何...”

阿瑶抹去嘴角血迹,眼神阴鸷:“救我?你们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套取蛊教秘辛!”她突然癫狂大笑,“你们以为我真是哑巴?不过是装柔弱骗你们罢了!今日,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!”

王昭的袖箭抵住她咽喉,却迟迟未发:“就因为这个?我们教你识字,给你治病,带你...”

“闭嘴!”阿瑶眼中闪过疯狂,“你们这些名门正派,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!知道我被带回蛊教受了多少刑吗?他们把我的舌头一寸寸割掉,就因为我跟你们说了话!”她突然扯下衣领,锁骨处密密麻麻的蛊虫正在蠕动,“看看!这就是你们的‘救命之恩’!”

香暗荼踉跄着上前,藏海想拦却被她摇头制止。她颤抖着伸手,在阿瑶惊恐的目光中,轻轻覆上那些蛊虫:“我可以帮你。”她声音哽咽,“当年我们不知道蛊教的规矩,是我们对不起你。但我发过誓,要解救天下中蛊之人...”

阿瑶愣住,泪水突然夺眶而出。就在这时,她身后的黑衣人突然掷出毒镖,藏海的剑及时挡下,却见阿瑶反手刺向香暗荼!

千钧一发之际,王昭飞扑过去,毒刃没入他的右肩。阿瑶也被藏海的剑气震飞,重重摔在雪魄花树下。

“王昭!”香暗荼撕下半幅衣袖为他止血,却发现伤口黑中泛紫——是无解的七步断肠蛊。

王昭反而笑了,吐掉口中血水:“早说过我命硬。”他晃了晃酒壶,“瞧见没?最后半壶酒,咱们还没喝呢。”他转头看向阿瑶,“小丫头,记住了,不是所有好人都图回报。”

阿瑶蜷缩在树下,面具碎片映出她泪流满面的脸。她突然扯断锁骨处的蛊虫,任鲜血浸透衣襟,哑着嗓子嘶吼:“走!快走!我引开他们!”她抓起地上的铜铃疯狂摇动,剩余的黑衣人果然追着她消失在树林深处。

藏海抱起香暗荼,王昭咬着牙跟上:“往西南方向,那里有个废弃的矿洞。”他的脚步开始虚浮,却仍不忘调侃,“藏海,抱紧点暗荼,她要是摔着了,我做鬼都不放过你...”

矿洞内,香暗荼颤抖着点燃火把。王昭瘫坐在地上,脸色己经发紫:“暗荼,还记得你说过的‘以毒攻毒’之法吗?”他摸出怀里的桂花糖糕,“用这个...把蛊虫引到糖糕上...”

藏海立刻明白,挥剑削下糖糕一角:“你撑住!”

香暗荼却摇头:“七步断肠蛊遇甜则狂,你吃了会死的!”

“反正都是死。”王昭艰难地笑,“总好过变成行尸走肉。暗荼,你教我的医术,我还没机会出师呢...”他突然剧烈咳嗽,血沫溅在糖糕上,“就当...就当我交的最后一份作业...”

藏海握紧他的手,感觉到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。香暗荼流着泪将糖糕塞进他嘴里,看着蛊虫顺着嘴角爬出,在火光中化为灰烬。王昭的呼吸渐渐平稳,却始终闭着眼睛。

“王昭?”香暗荼轻声唤他,“别装了,蛊虫己经...”

“暗荼,你哭起来真丑。”王昭突然睁眼,伸手抹掉她的眼泪,“不过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,勉强不嫌弃了。”他转头看向藏海,“记得藏好这个。”他掏出枚刻着“王”字的玉佩,“要是哪天我真死了,就把它埋在雪魄花树下。”

藏海一拳砸在他完好的左肩:“再敢说死,下次我亲手把蛊虫塞回你嘴里。”

三人相视而笑,矿洞外的风声突然变得温柔。香暗荼靠在藏海肩头,王昭枕着她的腿假寐,谁也没注意到洞口飘落的银白花瓣——雪魄花,竟在非花期时再次盛放。

“你们说,”王昭突然开口,“等伤好了,去江南看桃花怎么样?听说那里的姑娘...”

“打住。”藏海打断他,“先把你这身血衣换了,别吓着人家姑娘。”

香暗荼轻轻戳了戳王昭的脸:“桃花虽好,却不如雪魄花。”她望着洞外飘落的花瓣,“你知道吗?雪魄花还有个别名,叫‘续缘花’。传说只要相爱的人在花下许愿,就能...”

“生生世世不分离。”藏海接过她的话,与她十指相扣。王昭作势干呕,却偷偷把玉佩塞进藏海掌心,转身对着洞壁嘀咕:“肉麻死了...等我好了,定要找个比你们还腻歪的...”

洞外,雪魄花纷纷扬扬,将“此生不换”西个字染得愈发清晰。三个满身伤痕的人,在这黑暗的矿洞中,却仿佛己经望见了永远。

“藏海,”香暗荼突然说,“等回去,我们在雪魄花树下建个小木屋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要带个酒窖,给某人藏酒。”

王昭立刻转头:“算你有良心!不过酒窖得建大点,我还要存桂花糖糕!”

藏海看着两人笑闹,忽然觉得,无论江湖如何腥风血雨,只要此刻的温暖还在,就值得用性命去守护。他握紧香暗荼的手,又悄悄按住藏着玉佩的衣襟——这一次,他发誓,谁也不能再拆散他们。

雪魄花的香气飘进矿洞,混着血腥与桂花甜香,酿成了最浓烈的江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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