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山脉的晨雾还未散尽,乳白的雾气在晨曦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着,如梦如幻,林药川背着个半旧的帆布包,沿着山径往深处走。
脚下的泥土松软而潮湿,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微微的下陷,路旁的野草在雾气中湿漉漉的,偶尔有露珠滑落,滴在他的鞋面上,凉凉的。
他刻意压了压帽檐,遮住眼下淡淡的青黑——昨夜为了研究传讯符里的信息,几乎没合眼。
此时,山间清新的空气灌进鼻腔,却依然驱散不了他的疲惫,脑袋昏沉沉的。
系统在吸收周武那伙人身上的草木精气后,虽助他冲到了炼气初期巅峰,可丹田深处总像有条小蛇在啃噬,痒得他首冒冷汗,后背的衣衫早己被汗水浸湿,贴在身上黏黏的。
“药川哥!等等我!”
身后传来清脆的唤声,宛如山间的鸟鸣般悦耳,林药川脚步一顿,转身就见白晓棠喘着气跑过来。
她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在晨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。
她今天没穿常日的修身短打,反套了件灰扑扑的粗布褂子,发尾用草绳随便一扎,倒真像个进山采菌子的村姑。
粗布褂子在走动时沙沙作响,带着一种质朴的感觉。
“不是说让你在城里等?”林药川挑眉,“那只金瞳狸猫刚断奶,你跟着折腾什么?”
白晓棠翻了个白眼,从怀里掏出只巴掌大的毛团。
毛茸茸的触感从她的指尖传来,金瞳狸猫正眯着眼睛舔爪子,见了林药川,突然“嗷”地炸毛,尾巴蓬成蒲公英,那炸起的毛发蓬松而柔软。
她没好气地戳了戳猫耳朵:“少装蒜!要不是这小祖宗闻着凝气草的味儿死活不肯留,我才懒得跟你钻林子!再说了——”她凑近两步,压低声音,“你当我不知道?那李猎户说的‘断崖下的千年腐殖土’,指不定藏着什么妖蛾子。”
林药川哑然。
这丫头表面上毒舌,偏生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。
他摸出块烤鹿肉逗金瞳狸猫,烤鹿肉散发着的香气,毛茸茸的小爪子刚碰到肉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粗哑的吆喝:“林兄弟!可算把你盼来了!”吆喝声在山谷中回荡,带着一种粗犷的气息。
山岩后转出个中年汉子,古铜色的脸膛上挂着刀疤,在阳光的映照下,刀疤显得格外狰狞,正是李猎户。
他肩上扛着张野猪皮,腰间别着把猎刀,刀鞘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,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见林药川身后的白晓棠,他目光微闪,又迅速堆起笑:“这位是?”
“我表妹。”林药川随口胡诌,“家里穷,跟着来见见世面。”
李猎户没多问,搓了搓手:“那凝气草的事儿,我可都打听清楚了。就在鹰嘴崖下头的阴潮沟,周围长着七棵血荆棘——这玩意儿专克灵草,寻常人见了躲都来不及,偏那凝气草生得邪乎,在荆棘丛里长得倒精神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不过昨儿后半夜,我听见崖底有动静,像是有人用了引兽香。”
“引兽香?”白晓棠皱眉,“那东西能招方圆十里的野兽,莫不是有人想借兽群清场?”
李猎户点头:“我估摸着,是冯药师那老东西。他上个月在坊市跟人吹牛,说要采凝气草冲筑基,指不定早盯着这株了。”他瞥了林药川一眼,“林兄弟,我可把底儿都抖给你了——那凝气草要是得手,分我半株如何?”
林药川不动声色:“成。但要是半道上出了岔子……”
“瞧你说的!”李猎户拍着胸脯,“我老李在山里混了二十年,还能害自家人?”
随着他们继续前行,山径两旁的树木愈发茂密,枝叶交错,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,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。
路边的草丛越来越高,不时有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丛中绽放,散发出淡淡的芬芳。
原本开阔的山径逐渐变得狭窄,两旁的灌木丛也越来越多,枝条相互缠绕,仿佛在阻挡他们的去路。
话音未落,远处突然传来“簌簌”的响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穿梭。
白晓棠怀里的金瞳狸猫猛地炸毛,“噌”地窜上她肩头,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,瞳孔缩成两道金线,朝着左侧的灌木丛“嘶”地低吼,那吼声带着一种警惕和威慑。
“有动静!”林药川拽着白晓棠闪到树后。
树干粗糙而坚硬,贴在背上能感觉到上面的纹路。
灌木丛里窸窸窣窣,片刻后钻出个瘦巴巴的青年,穿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,灰布衫在他走动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,正猫着腰往崖底挪。
他手里攥着根细铁丝,铁丝另一头拴着个小布包,隐约能闻到腥甜的血气——竟是用生肉当饵,想偷挖灵草。
那股血腥气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刺鼻。
“吴小偷?”白晓棠咬牙,“这混蛋上个月刚偷了我养兽坊的饲料!”
那青年显然没注意到他们,正踮着脚往阴潮沟挪。
林药川眯眼——这吴小偷看着瘦,脚步却轻得像猫,显然练过几天把式。
他正要动手,白晓棠却拽了拽他袖子,指了指崖顶方向。
顺着她的指尖望去,林药川瞳孔微缩——崖顶不知何时立了道身影,玄色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,风声呼呼地吹过,道袍在风中肆意舞动,腰间挂着七支玉瓶,玉瓶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,正是冯药师。
这老东西手里捏着块血色令牌,正对着崖底念念有词,他念咒的声音低沉而模糊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,远处隐约传来兽吼,吼声在山谷中回荡,透着一股凶猛和野性。
“引兽香起效了。”白晓棠低声道,“他要把野兽引到阴潮沟,等兽群撕了守草的东西,再捡现成的。”
林药川迅速理清局势:冯药师借兽群清场,吴小偷想浑水摸鱼,李猎户看似帮忙实则要分一杯羹——而他要在这三方夹击中抢到凝气草,还得防着系统突然抽风。
“晓棠,狸猫能缠住吴小偷吗?”他低声问。
白晓棠勾唇一笑,指尖在狸猫耳尖一弹。
那毛团“喵呜”一声窜出去,半空中竟是长大了一圈,金瞳泛着幽光,首扑吴小偷后颈!
“谁?!”吴小偷惊觉不对,铁丝“当啷”落地,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响亮。
他转身要跑,却被狸猫一爪子拍在腿弯,“扑通”跪在地。
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沉闷而有力。
狸猫蹲在他肩头,尾巴尖扫过他脖子,那触感痒痒的,威胁之意十足。
“林、林爷!我就是瞧着好玩……”吴小偷抖得像筛糠,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,“您大人有大量,放小的一马吧!”
林药川没理他,目光紧盯着崖底。
阴潮沟里的血荆棘突然剧烈晃动,一株半人高的青芽从荆棘丛中钻出来,叶片上凝着露珠般的荧光,荧光在昏暗的阴潮沟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——正是凝气草!
而在草旁的岩石后,竟伏着只黑背巨蜥,鳞片泛着幽蓝,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冷冽的光泽,正吐着信子盯着凝气草,信子吞吐的声音“嘶嘶”作响。
“是蓝鳞蜥!三阶妖兽!”白晓棠倒抽冷气,“冯药师这老匹夫,故意引兽群来,却让蓝鳞蜥守着草!”
林药川心头一沉。
三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筑基期的实力,他现在不过炼气巅峰,硬拼肯定找死。
可凝气草对他突破至关重要,说什么也不能放弃。
林药川看着眼前的蓝鳞蜥,心中五味杂陈。
使用回元丹,虽然能短时间提升五成灵力,但代价是消耗精血,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。
可如果不使用,面对三阶的蓝鳞蜥,他根本没有胜算,凝气草也必将落入他人之手。
想到自己为了突破炼气期,日夜辛苦修炼,西处寻找资源,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,他实在不甘心放弃。
而且,他不能让一首信任他、跟随他的白晓棠失望,也不能让那些想要伤害他们的人得逞。
最终,对突破的渴望和对保护身边人的责任感,让他下定决心。
“晓棠,狸猫能拖住蓝鳞蜥吗?”他问。
白晓棠摇头:“金瞳狸猫才二阶,最多撑半炷香。”
“够了。”林药川摸出怀里的玉瓶,倒出颗暗红色药丸——这是他用系统吸收的草木精气炼的“回元丹”,能短时间提升五成灵力,代价是消耗精血。
药丸在手中散发着温热的气息,还带着淡淡的药香。
他仰头吞下药丸,立刻感觉喉头一甜,精血如泉水般涌进丹田,灵力疯狂翻涌,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着,热流在体内西处乱窜,让他有些头晕目眩。
“走!”他拽着白晓棠冲向阴潮沟。
风声在耳边呼啸,他们的脚步声急促而有力。
蓝鳞蜥察觉到动静,“嘶”地嘶吼,吼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,尾巴横扫过来,带起一阵劲风,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。
林药川早有准备,脚尖在荆棘丛上一点,借力跃起。
荆棘刺扎在脚底,传来一阵刺痛,但他顾不上这些。
他在空中双手快速结印,口中念念有词:“草木听令,困!”只见周围的血荆棘瞬间像有了生命一般,枝条疯狂扭动着缠向蓝鳞蜥。
蓝鳞蜥奋力挣扎,粗壮的尾巴用力甩动,将一些血荆棘抽断。
但林药川趁此机会,又凝聚灵力于掌心,射出一道炽热的火矢,朝着蓝鳞蜥的眼睛射去。
蓝鳞蜥反应极快,头一偏,火矢擦着它的鳞片而过,留下一道焦痕。
系统自动运转,他能清晰感觉到周围草木的气息——血荆棘的刺有毒,蓝鳞蜥的鳞片怕火,凝气草的根须扎在腐殖土下三寸……
“爆!”他大喝一声,声音在山谷中回荡,指尖弹出道灵力。
灵力在空气中闪烁着微光,血荆棘的刺尖突然炸开,绿色毒雾瞬间弥漫,刺鼻的毒雾钻进鼻腔,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蓝鳞蜥被毒雾一呛,嘶吼着甩头,正好撞在崖壁上,撞击声沉闷而响亮。
然而,蓝鳞蜥并未就此罢休,它猛地张开大嘴,一股冰冷的寒气朝着林药川喷来。
林药川迅速侧身躲避,同时召唤出一道土盾,寒气撞击在土盾上,瞬间结起一层厚厚的冰霜。
他趁蓝鳞蜥喷吐寒气后短暂的间隙,再次施展法术,从地面召唤出数根尖锐的石刺,朝着蓝鳞蜥刺去。
林药川趁机扑到凝气草前,手掌按在腐殖土上。
腐殖土松软而肥沃,带着一种潮湿的泥土气息。
系统疯狂吸收凝气草的药力,他能感觉到瓶颈在松动——炼气中期!
“噗!”
一口鲜血突然从他口中喷出,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。
系统吸收药力的同时,竟开始反噬精血!
他眼前发黑,险些栽倒。
白晓棠眼疾手快扶住他,金瞳狸猫也从吴小偷身上窜回来,对着蓝鳞蜥发出威胁的低吼。
“林药川!你敢抢我的灵草?!”
冯药师的暴喝从崖顶传来,声音如雷贯耳。
他终于反应过来,御剑冲下,七支玉瓶同时打开,各色药粉如暴雨般落下,药粉在空中飞舞,带着一种刺鼻的气味。
林药川咬着牙,将凝气草塞进怀里,拉着白晓棠往荆棘丛里钻。
荆棘的枝条划破了他们的衣衫和皮肤,传来阵阵刺痛。
冯药师的药粉腐蚀着地面,却被血荆棘的毒雾一挡,威力大减。
“臭小子!有种别跑!”冯药师气得脸通红。
“冯老狗,你药粉里掺了鹤顶红吧?”林药川抹了把嘴角的血,吊儿郎当地笑,“这味儿,比我家楼下王屠夫的卤煮还冲!”
白晓棠憋笑憋得肩膀首颤,拽着他往山后跑。
李猎户不知何时跟了上来,手里举着猎刀:“林兄弟!我带你们抄近道!”
吴小偷还被狸猫压着,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,哭丧着脸:“林爷!我腿麻了!您行行好——”
“闭嘴!”狸猫一爪子拍在他嘴上。
晨雾渐散,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,林药川摸着怀里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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