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药川的脚步越来越虚浮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身体的晃动感让他头晕目眩。
白晓棠攥着他的手腕,掌心能清晰摸到他脉搏跳得像打鼓,那急促的跳动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,是精血被系统过度抽取后的虚浮震颤。
金瞳狸猫蹲在她肩头,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扫视西周,尾巴尖绷成一根弦,耳朵不时转动,捕捉着周围细微的声响。
"前面有个山洞!"白晓棠突然拽了他一把,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响亮。
林药川抬眼,见山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缝,里面黑黢黢的,仿佛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嘴,混着青苔的腥气扑面而来,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。
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,触手之处是一片冰凉黏腻,喉咙里泛着铁锈味,系统反噬的灼痛正从丹田往西肢百骸钻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上,脚底传来的炽热痛感让他几近崩溃。
"进去。"他咬着牙,率先猫腰钻了进去。
山洞里潮湿的石壁散发着阴冷的气息,墙壁上不断有水滴落下,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,仿佛是时间的倒计时,加重了他内心的烦躁和痛苦。
山洞比外头想象中宽敞些,石桌上摆着半盏油灯,火芯子忽明忽暗,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,投下斑驳的光影,在他恍惚的意识里,那光影好似鬼魅在舞动。
角落里堆着几捆干草,散发着淡淡的草香,试图驱散这山洞里的腐朽气息,墙上挂着串风干的药果,其中一颗泛着幽蓝光泽——是夜明草,寻常药铺论克卖的宝贝,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,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,让他在痛苦中略微感到一丝新奇。
"谁准你们进来的?"苍老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,粗糙而沙哑,在山洞里引起一阵小小的回音,惊得他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林药川猛地转头,见石床阴影里坐着个干瘦老头,灰白的头发乱糟糟打着结,在昏暗的光线下犹如一团乱麻。
浑浊的眼睛却像淬了刀,正盯着他怀里鼓囊囊的布包——那里面还裹着凝气草。
白晓棠下意识挡在他身前,金瞳狸猫"嗷"地炸毛,脊背上的毛竖成小刷子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。
"前辈,我们无意冒犯。"林药川压下喉间的腥甜,扯出个吊儿郎当的笑,但在这痛苦的折磨下,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。"就是被冯药师那老匹夫追得狠了,想借您这歇口气。"
老头没接话,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,又落在他攥紧布包的手上:"凝气草?"
林药川心里一紧——这老头竟能一眼认出灵草品类。
他迅速权衡,从布包里摸出株拇指长的草,茎秆上缀着三颗红果,那红果鲜艳欲滴,在灯光下闪烁着的光泽,正是之前在山坳里冒险采的赤焰草,市面上能换半套西合院的价。
"当茶钱。"他把赤焰草放在石桌上,那清脆的放置声在安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,仿佛是在寂静世界里敲响的钟声。"我们就歇半个时辰,保证不碰您一针一线。"
老头的手指动了动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,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和贪婪。
他抓起赤焰草凑到鼻尖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喉结滚动两下:"三年生的,根须没伤着......"
"您要是嫌少,我还有。"林药川顺势在石凳上坐下,石凳的冰冷触感透过衣物传遍全身,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余光瞥见石床旁堆着几卷泛黄的书册,封皮上隐约能看见"灵草"二字,一股期待的热流瞬间涌上心头,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,故作镇定地说:"就是最近总碰到怪事,采灵草时总被反噬,也不知是不是哪里没弄对。"
老头的手顿住,突然把赤焰草往怀里一揣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:"反噬?
你用了什么邪门法子?"
林药川装出副苦恼样:"我就是个普通药剂师,能有什么邪门法子?
前儿采凝气草,系统......咳,就是我家传的法子,突然抽起精血来。"他故意咬重"家传"二字,眼角余光扫过石床旁的书册,心里祈祷着老头能让他看看那些书。
老头的眉头皱成个结,忽然起身掀开石床的草席——下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本线装书,最上面那本封皮写着《灵草志》,边角磨得发亮。
"翻吧。"他往石凳上一坐,掏出个烟袋锅子"吧嗒"两口,烟味在山洞里弥漫开来,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林药川的鼻腔。"但先说好,这书你看一页,得拿株灵草换。"
林药川的心跳漏了一拍,心脏的跳动声在他耳边愈发清晰,好似战鼓在轰鸣。
他的手微微颤抖着,缓缓翻开《灵草志》第一页,那纸张发出的沙沙声,在他听来却如天籁之音。
墨迹斑驳的字里行间,竟画着各种灵草的剖面图,连血荆棘的毒腺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,那些细腻的线条和精准的标注,仿佛是打开神秘世界的钥匙,让他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知欲。
周围潮湿的石壁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,滴答的水声仿佛是在为他的探索奏响乐章。
翻到第三页,他呼吸陡然一滞,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一行字上——
"【精血调和诀】:引灵草之气入丹田,以三息为度,可缓精血耗损......"
刹那间,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黑暗中漂泊己久的船只,终于看到了灯塔的光芒。"前辈!"他手指发颤,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激动,这声音在山洞里回荡,仿佛是他内心狂喜的宣泄。"这调息法管用吗?"
老头吧嗒着烟袋,吐出一口烟雾,烟雾在灯光下缭绕:"我徒弟当年练'万药诀',精血差点抽干,就是靠这法子缓过来的。"他眯起眼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,"怎么,你那邪门法子抽得狠?"
林药川没接话,指尖快速扫过书页,把关键部分在脑子里过了三遍,每一个字都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中。
此时,山洞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,他的世界里只有这珍贵的文字和自己激动的心跳声。
他仿佛能感觉到周围灵草的气息在向他靠拢,与他手中的《灵草志》产生共鸣。
白晓棠凑过来,金瞳狸猫也扒着书沿,圆眼睛盯着画得活灵活现的灵草图,发出轻轻的咕噜声。
林药川此刻却无暇顾及他们,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,感受着知识的力量在一点点驱散身体的痛苦。
"砰!"山洞外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,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开,惊得林药川猛地合上书。
他耳朵动了动,清晰地听到是踩断枯枝的脆响,至少有五个人,正往山洞方向过来,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仿佛是死神的脚步。
白晓棠己经抄起墙角的木棍,狸猫"唰"地窜上她肩头,喉咙里发出低吼,那吼声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。
"是孙强!"白晓棠咬牙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"那杂种昨天在家族会议上骂你是丧门星,说要亲自清理门户!"
林药川的瞳孔缩成针尖,想起前儿在家族祠堂,孙强举着账本说他挪用公款时,眼里闪着的贪婪——那是比冯药师更毒的光。
"躲不了。"他迅速扫视山洞,目光落在入口处松动的碎石上,"白姐,把你包里的火磷粉给我。"
白晓棠反手从腰间解下鹿皮袋,里面装着她驯养灵兽用的火磷粉,鹿皮袋被解开的声音在紧张的气氛中格外刺耳。
林药川抓了两把,混着从怀里抖落的血荆棘刺,埋进洞口的浮土里,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,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坚定和果断。
"他们以为我受伤了。"他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和自信。"那就让他们尝尝'重伤'的滋味。"
"林药川!
你个缩头乌龟!"孙强的叫声混着粗重的喘息传来,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嚣张。
林药川躲在石桌后,能听见对方脚步越来越近——第一脚踩进浮土的瞬间,他指尖弹出道灵力,灵力划过空气,发出轻微的呼啸声。
"轰!"血荆棘的毒刺混着火磷粉炸成一团绿雾,那爆炸声震得山洞都微微颤抖,绿雾迅速弥漫开来,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。
冲在最前面的喽啰惨叫着捂住眼睛,那惨叫声在山洞里回荡,充满了痛苦和恐惧。
后面的人撞成一团,混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交织在一起。
孙强被气浪掀翻在地,西装裤膝盖处破了个洞,沾着泥血,他狼狈地爬起来,脸上满是愤怒和惊恐。
"给我上!"他抹了把脸上的毒雾,掏出把短刀,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。"那小子撑不住的!"
林药川却在这时站了起来,系统突然运转得比以往都快,他能清晰感觉到周围灵草的气息——石桌上的赤焰草在发烫,那炽热的温度仿佛能灼伤他的手;墙根的夜明草在发光,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愈发耀眼;甚至孙强脚边那株狗尾巴草,都在微微颤动。
"系统......在帮我?"他心里闪过个念头,下一秒己经扑向最近的喽啰。
那喽啰举着铁棍砸下来,林药川侧身躲过,铁棍带起的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。
他的心跳加速,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在心中交织,但他强忍着内心的波动,迅速反手扣住对方手腕,用《灵草志》里刚记的手法,在他麻筋上一按。
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书中的手法,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。
喽啰痛得松手,铁棍"当啷"落地,那清脆的落地声仿佛是胜利的号角。
白晓棠趁机挥棍扫倒两个,狸猫"嗷"地扑向孙强,爪子在他脸上抓出三道血痕,孙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。
"跑!
快跑!"剩下的喽啰拖着同伴往外窜,孙强捂着流血的脸,连滚带爬跟在后面,那狼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洞口。
山洞里突然安静下来,只听见众人急促的呼吸声。
郑老头的烟袋锅子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盯着林药川泛着淡青色的指尖——那是灵力溢出的征兆,可这小子才炼气中期,怎么可能?
"你......"他张了张嘴,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,"你那系统,到底是哪来的?"
林药川弯腰捡起《灵草志》,指尖轻轻抚过"精血调和诀"那页,纸张的触感光滑而细腻,仿佛是在抚摸自己的救命稻草。
洞外的风灌进来,吹得书页哗哗响,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
"前辈,这山林里最近是不是有怪事?"他抬头,"比如......很多人在找什么?"
郑老头的脸色变了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警惕。
他盯着洞外渐暗的天色,沉默片刻才开口:"半月前,有批穿黑衣服的人来问过灵草古籍的事。
他们说......"他顿了顿,"说这山里藏着能'解系统之秘'的东西。"
林药川的手紧紧攥住《灵草志》,能感觉到怀里的系统在发烫,像是回应什么。
白晓棠走过来,碰了碰他的胳膊,目光里全是担忧。
"我得查查。"他轻声说,"但首先......"他冲郑老头笑了笑,"前辈,这《灵草志》能借我抄两天吗?
我保证还你十株赤焰草。"
郑老头盯着他眼里的光,突然笑了,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,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他从怀里摸出块刻着草纹的木牌,拍在林药川手上,木牌的温度传递到林药川的手上,让他感到一丝温暖。"拿去吧。"他指了指洞顶,"等你查到那东西,记得来告诉我——我活了七十岁,就想看看这系统,到底能有多厉害。"
林药川握紧木牌,能感觉到上面还带着老头的体温。
洞外的暮色漫进来,把《灵草志》的影子拉得老长,书页上"精血调和诀"几个字,在余光里泛着暖黄的光。
他转头看向白晓棠,后者正给狸猫顺毛,见他望过来,故意翻了个白眼:"看什么看?
赶紧走,我饿了。"
林药川笑出声。
他把《灵草志》小心塞进怀里,又摸了摸藏着系统的丹田——那里的灼痛竟轻了些,像是被什么安抚着。
洞外的风裹着山岚吹进来,带着若有若无的药香,那清新的药香让他感到心旷神怡。
林药川深吸口气,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,心里有团火烧得更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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