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仓的木梁在爆炸声中轰然断裂,扬起的木屑混着硝烟刺入林若蘅的眼睛。谢明远染血的白围巾缠住松本美惠的手腕,男人踉跄着将她推向倾倒的货架,碎裂的木板压在女人身上发出闷响。林若蘅趁机冲向暗格,却见谢司令己将留声机后的暗格掏空,雕花手杖的虎头装饰处,露出半截胶卷反光的金属边。
"把东西交出来!"林若蘅举枪的手在发抖,雨水顺着枪口滴落。谢司令后退半步,军装口袋里掉出枚樱花纹袖扣,与七年前姚家灭门现场照片里的物证如出一辙。他冷笑一声,扯下领口的军徽:"当年你父亲以为藏起虎符残片就能扭转战局?天真!"话音未落,货仓外传来谢家军整齐的脚步声。
谢明远突然抓住林若蘅的手腕:"别信他...真正的密令在..."话未说完,宋砚辞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,手术刀精准刺入男人后颈。谢明远的瞳孔猛地放大,温热的血溅在林若蘅脸上,他最后用力将个硬物塞进她掌心——是枚刻着"粟"字的铜钥匙,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。
"带走!"谢司令一挥手,关东军士兵蜂拥而入。林若蘅抱着孩子被粗暴推搡着前行,怀中虎符残片突然发烫,隔着布料在皮肤上烙出藤蔓状的红痕。她余光瞥见宋砚辞蹲在谢明远尸体旁,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,沾起了那张标注"终极引爆点"的胶片残片。
暴雨倾盆的长江边,日军押着众人登上汽艇。林若蘅盯着谢司令腰间晃动的铁盒,盒盖上的虎头锁与手中铜钥匙严丝合缝。婴儿突然剧烈咳嗽,吐出的血沫在甲板上晕开,竟显现出模糊的数字密码。她猛然想起父亲书房的保险柜,密码正是母亲忌日——而今天,恰好是那个日期。
汽艇发动机的轰鸣中,林若蘅听见松本美惠用日语低语:"大佐说,等拿到共振器核心,就把这些人沉江。"女人的樱花伞戳着甲板,伞尖在木板上划出狰狞的划痕。林若蘅悄悄将铜钥匙藏进婴儿襁褓,指尖触到孩子后背的胎记——那形状,与虎符残片上缺失的纹路惊人相似。
船行至江心时,谢家军的探照灯突然扫来。谢司令脸色骤变,从铁盒中掏出个老式发报机,快速敲击按键。林若蘅趁乱撞向持枪的士兵,怀中虎符残片与甲板上的铁钉碰撞,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松本美惠和服上的流苏。火舌瞬间吞没女人的尖叫,混乱中,林若蘅瞥见宋砚辞将个油纸包抛入江水——包裹落水时散开一角,露出里面泛黄的《长江航运图》。
"抓住她!"谢司令的怒吼被枪声淹没。林若蘅抱着孩子跃入江水,刺骨的寒冷中,她摸到旗袍内衬暗袋里的微型胶卷——那是从货仓暗室带出的,上面记录着谢司令与关东军交易的全部影像。当她浮出水面时,正看见宋砚辞站在船头,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,而他手中举着的,赫然是谢明远从不离身的怀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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