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洲城的夜被秋雨撕成碎帛，苏绾棠抱着苏墨闪进青石板巷时，后颈的碎发己被冷汗黏成一缕。怀中的奶娃突然打了个喷嚏，肉乎乎的小尾巴卷着她手腕甩来甩去："娘亲，雨雨里有臭臭的味道......"话音未落，三道腥红气息如毒蛇吐信，顺着墙根爬满青苔的砖缝追来。
"屏住呼吸。"苏绾棠低语，指尖凝着的灵气蝴蝶突然剧烈震颤——那是《混沌诀》对危险的预警。她贴着斑驳的砖墙缓缓挪动，靴底碾过一枚生锈的铜钱，"当啷"声在雨幕中格外刺耳。苏墨突然在她怀里扭了扭，肉乎乎的掌心拍向左侧墙根："娘亲，左边第三块青石板下有臭烘烘的人哦！"
苏绾棠瞳孔骤缩，本能旋身甩出灵气剑雨。左侧墙根轰然爆开一团血雾，一名灰衣杀手从碎石中跃出，掌心翻涌的血河掌法带起刺鼻铁锈味。她咬牙硬接半招，练气五层的灵气护壁应声而碎，喉间腥甜翻涌时，却见苏墨不知何时爬上了屋顶瓦当，ubby小手正抛着五颗下品灵石玩得不亦乐乎，鼻尖还挂着一滴亮晶晶的口水。
"右后方！"奶娃突然指向街角阴影，发梢滴落的雨珠在灯笼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，"第三块砖缝里藏着坏东西！"
苏绾棠足尖点地跃上屋檐，正看见第二名杀手捏着剑诀蓄力，剑身上刻着的"血手"二字泛着妖异红光。她袖中弑神短刃骤亮，却在出鞘瞬间被苏墨的奶音喝止："娘亲等等！用那块有裂纹的灵石砸他眼睛！"
"哈？"苏绾棠愣了零点一秒，却见五颗灵石在空中突然变轨，最不起眼的那颗裹着奶渍精准嵌入杀手瞳孔。那人惨叫着踉跄后退，苏绾棠这才看清每颗灵石上都沾着苏墨的口水——敢情这小祖宗早就算准了弹道？
"墨墨，你......"
"剩下那个在井里！"奶娃拍着小胖手笑出小奶牙，小短腿晃啊晃，"他兜里有好多亮晶晶的石头！墨墨要吃甜甜的灵液糖糖！"
井中倒影突然裂开，第三名杀手踏着血水腾空，金丹威压如泰山压顶，压得苏绾棠膝盖发颤。她余光瞥见苏墨歪头盯着杀手腰间的荷包，突然福至心灵般将储物戒里的灵石全倒出来："宝宝帮娘亲撒出去！"
"好耶！"奶娃兴奋得手舞足蹈，ubby小手抓起灵石就扔，雨点般的灵石砸得杀手抱头鼠窜。最小的那颗竟顺着衣领滚进衣襟，苏墨咯咯笑着拍手："爹爹说过，贪心的人会被石头砸哭！"
"砰！"
杀手腰间的储物袋不堪重负炸裂，各色灵液瓶、符篆、灵石滚了满地。苏绾棠眼尖地看见一枚刻着"清堂"字样的令牌，心中警铃大作——这是天族分支的标志，为何会出现在血手盟杀手身上？
"你们受谁指使？"她踩着杀手手腕逼问，却见对方突然露出诡笑，指尖掐出引爆灵核的法诀。苏绾棠瞳孔骤缩，本能将苏墨护在怀里跃向巷口，身后却传来幼童清亮的奶音："娘亲跳左边！那里有臭臭的花！"
爆炸气浪掀起青砖时，苏绾棠怀中的苏墨正捏着一朵臭牡丹咯咯首笑，小脸上沾着泥土却眉眼弯弯。她这才惊觉，方才落点竟避开了所有致命冲击，而脚下的臭牡丹丛，正是苏墨口中的"臭臭的花"。
"哇！娘亲的飞飞术好厉害！"奶娃举起臭牡丹晃了晃，花瓣上的雨水溅在杀手脸上，"坏叔叔，臭臭花送给你！"
杀手的狰狞表情僵在脸上，被臭气熏得连连后退，竟忘了继续攻击。苏绾棠趁机抱起苏墨冲向巷尾，却在转角处看见三名杀手对视一眼，竟主动退入阴影中，只留下满地狼藉中沾着奶渍的灵石，和苏墨掌心若隐若现的帝星纹。
"娘亲，他们为什么不追了呀？"苏墨歪着脑袋，小尾巴卷住苏绾棠手指，"墨墨还没玩够呢......"
苏绾棠低头，看见奶娃耳后的金色胎记正在雨中发亮，与他腕间的星轨算盘形成微弱共鸣。她突然想起空间戒中的玉简，里面提到"龙帝血脉可引动天机，推演吉凶"，难道苏墨刚才的"算卦"，竟是血脉本能的体现？
"因为墨墨太厉害了，把他们都吓跑了。"苏绾棠轻笑，取出一块开灵液软糖塞进孩子手里，"告诉娘亲，你怎么知道杀手藏在哪里呀？"
奶娃含着软糖含糊不清地说："算盘告诉墨墨的呀！爹爹的算盘会发光，上面的星星会说话......"他举起算盘晃了晃，算珠自动排列成"清堂·血手·九宵"的字样，"星星说，坏人们在找墨墨的尾巴......"
苏绾棠心中一震，想起云家老祖的怒吼和天道投影的低语。龙帝血脉的蜕鳞之痛、清堂的阴谋、九宵宗的秘宝......这一切都如乱麻般缠绕在一起，而怀中的奶娃，竟是解开谜团的关键。
"墨墨的尾巴不会疼的，"苏绾棠轻声安慰，指尖抚过孩子后背的凸起，"等我们到了九宵宗，找到纹鳞阁的爷爷们，就能让尾巴乖乖的啦。"
奶娃似懂非懂地点头，突然指着远处的灯火："娘亲看！那里有卖糖糖的铺子！"苏绾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，只见街角果然有个卖糖画的摊位，在雨幕中泛着暖黄的光。她警惕地环顾西周，确认没有追兵后，抱着孩子走向摊位。
"要一条大龙！"苏墨兴奋地指着画架，奶声奶气地说。画糖人师傅笑着点头，勺子在糖浆锅里转了个圈，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跃然纸上。苏墨拍手欢呼，却在师傅递来糖画时，小手指突然点在龙目位置："这里要加星星！"
师傅愣了愣，还是照做了。苏墨咬下龙尾时，苏绾棠突然看见糖画在他口中化作一道金光，顺着喉咙滑入丹田，与她体内的青莲印记产生共鸣。画架后的老者突然咳嗽一声，袖口露出半枚龙鳞纹章，与苏绾棠掌心的碎片纹路互补。
"姑娘，"老者压低声音，"九宵宗的山门不常开，下月初三有试炼，带这孩子去城西演武场吧。"他往苏绾棠手中塞了张纸条，转身消失在雨幕中。
苏绾棠展开纸条，上面写着"纹鳞阁暗桩·城西土地庙"，落款是"苏明远"。她心中一暖，知道爷爷还在暗中安排一切。苏墨舔着手指上的糖浆，突然指着纸条上的字："爷爷的味道！爷爷说墨墨是乖宝宝！"
秋雨渐停，苏墨举着糖画龙在青石板上蹦蹦跳跳，奶声奶气地哼着不成调的儿歌。苏绾棠跟在身后，望着孩子发梢的水珠和手中的糖画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。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，只要有这个奶娃在身边，她就有勇气走下去。
"娘亲，"苏墨突然转身，糖画龙在月光下泛着金光，"爹爹说，等墨墨尾巴长出来，就能带娘亲去星星上玩啦！"
苏绾棠轻笑，抱起孩子走向灯火通明的街道："好，娘亲等墨墨带妈妈去看星星。不过现在，我们先去土地庙，找爷爷的朋友，好不好？"
奶娃重重点头，小脑袋靠在苏绾棠肩头，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苏绾棠摸出从杀手那里顺来的"清堂"令牌，令牌在她掌心发烫，与青莲印记产生抵触。她知道，这是天族对混沌体的忌惮，却也意味着她们离真相越来越近。
云洲城的夜渐渐深了，苏绾棠的身影消失在街角，唯有苏墨手中的糖画龙，还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金光，仿佛在预示着某个古老的预言，即将在九宵宗的试炼中，揭开新的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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