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偏西，暑气未消，西合院里却比往常安静了不少。
没了贾张氏的哭天抢地，少了棒梗的鸡飞狗跳，这份突如其来的安静，反倒让空气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紧绷。
树荫下，几个妇人聚在一起，压低了声音说话，眼神却不约而同地瞟向中院何雨柱的屋子。
“哎，你们说，这贾家往后可怎么过啊？”
“谁知道呢，秦淮茹那身子骨，怕是也撑不了多久。”
“要我说，柱子这次做得对，贾家那些年，是该还了。”
这话没人反驳，却也没人接茬。何雨柱的手段，她们算是见识了。那份决绝，那份不留情面，让院里的人心里都掂上了一杆秤。
此刻的何雨柱，刚从食堂回来，正坐在屋檐下的小马扎上，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，里面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。茶香袅袅，他眯着眼，看着院子里那几块零散的空地。以前这些地方，不是堆着贾家的杂物，就是被棒梗他们祸害得不成样子。如今清净了，倒显得有些空旷。
“柱子哥，歇着呢？”
三大爷阎埠贵揣着手，迈着他那特有的小碎步踱了过来，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。
“三大爷，有事？”何雨柱呷了口茶，眼皮都没抬。
阎埠贵在他旁边站定，搓了搓手，眼睛往那些空地上瞟。“那个，柱子啊，你看院里这几块空地，闲着也是闲着，多浪费。”
“贾家那屋前的，还有这几处，咱们是不是合计合计，种点什么？也算是给院里添点绿，看着舒心不是？”
他这话一出，旁边几个竖着耳朵的邻居也围拢了些。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，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，咳了一声，想找回点领导的派头。
“是啊，何主任，这地不能荒着。咱们院，得有个章法。”
何雨柱放下茶缸，看向阎埠贵。“三大爷的意思是？”
阎埠贵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。“我的意思是，这地啊，谁家有空，谁家有力气，就开垦出来种种葱姜蒜什么的，自家吃也方便，还能省点钱不是？”
他算盘打得精，自家门口就有块不大不小的空地，要是能种上菜，一年下来也能省下不少。
“那要是都想种，这地不够分啊。”一个年轻媳妇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立刻有人附和。“就是啊，我家也想种点呢。”
眼看就要起争执，刘海中又咳了一声，试图掌控局面。“这个嘛，我看，还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，谁家离得近，就归谁家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何雨柱打断了。
“老规矩？”何雨柱站起身，个子比刘海中高出半头，气势上就压了一截。“刘组长，以前的老规矩，是贾家想占哪就占哪，棒梗想在哪拉屎就在哪拉屎，那也叫规矩？”
刘海中被噎得脸一红，脖子一梗。“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何雨柱追问，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。
刘海中张了张嘴，半天没说出话来。他发现，自从何雨柱当上食堂副主任，尤其是收拾了贾家之后，这院里，他说话越来越没人听了。反倒是何雨柱，一句顶他十句。
阎埠贵眼珠一转，连忙打圆场。“柱子说得对，以前那不算规矩，咱们得立个新规矩。柱子，你看这事儿，你拿个主意？”
他这是把皮球踢给了何雨柱。
何雨柱扫视了一圈众人，那些脸上或期待，或算计，或畏惧的表情，尽收眼底。
他要的，就是这个效果。
“行，既然大家信得过我，那这事我就管管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。“院里的空地，是大家的，不是哪一家的。想要用，可以，但不能白用。”
阎埠贵一听“不能白用”，心里咯噔一下。“柱子，这……自家种点小菜，还要怎么个不白用法？”
何雨柱微微一笑。“简单。院里这么多人家，空地就这么几块。想用地的，每家每月出五毛钱，作为院里的公共基金。这钱，我来管，专门用来修缮院里的公共设施，比如水管、下水道，或者谁家有个急事，也能应应急。至于这地具体怎么分，谁家用哪块，咱们抽签决定，一年一抽，公平公正。”
这话一出，院里顿时安静下来。五毛钱，不多，但也不少。对于阎埠贵这种一分钱都想掰成两半花的人来说，无疑是割肉。但何雨-柱提出的“公共基金”和“抽签”，又让人挑不出大毛病。
刘海中皱着眉，他本想借着分地的机会，给自己捞点好处，现在看来是泡汤了。“何主任，这……这不太好吧？种种菜还要交钱？”一个平时跟刘海中走得近的邻居小声嘟囔。
何雨柱看向他。“那你的意思是，应该白占？还是说，应该按权分配，谁以前是领导，谁就多分点？”
那人被何雨柱看得头皮发麻，连忙摆手。“不不不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何雨柱轻哼一声。“院里的便宜，不能再让某些人白占了。这五毛钱，是用来维护大家共同的利益。谁要是觉得不划算，可以不用。”
他目光转向阎埠贵。“三大爷，您觉得呢？”
阎埠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，心里飞快地盘算着。五毛钱，一年就是六块。种点葱姜蒜，一年下来能不能值回六块钱，还真不好说。但如果不参与，那块地就眼睁睁看着别人用了，他又觉得亏。更重要的是，何雨柱这规矩一立，以后院里的事，怕是真的他说了算了。
“柱子这个办法……倒也公平。”阎埠贵最终还是挤出了一句话，心里却在滴血。他知道，胳膊拧不过大腿。
何雨柱见阎埠贵服软，心中了然。这院里的人，大多是欺软怕硬，又爱占小便宜。只要拿出比他们更硬的手段，再给他们画一个“公平”的饼，他们自然会掂量清楚。
“既然三大爷也觉得公平，那就这么定了。”何雨柱一锤定音。“明天，咱们就统计一下愿意用地的人家，然后抽签。收上来的钱，我会记好账，每个月公布一次，保证公开透明。”
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，既给了规则，又给了监督。众人你看我，我看你，虽然有些人心里不乐意，但也不敢再出声反对。何雨柱的威慑力，己经深入人心。
【西合院秩序掌控度提升。初步建立资源分配规则。】
脑海中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何雨柱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。这只是第一步。他要的，是整个西合院，都按照他的规矩运转。那些曾经的蛀虫，那些潜在的麻烦，他会一点一点清理干净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，给灰色的砖墙镀上了一层暖黄。但这份暖意，却透不进某些人的心底。
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，远远地看着这一切。她听到了何雨柱的话，也看到了邻居们的反应。她知道，这个院子，再也不是她可以随意索取的那个院子了。何雨柱，真的变了。变得让她陌生，让她恐惧。
不远处，许大茂抱着胳膊，靠在墙边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，对着秦淮茹的方向，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：“哎，有些人啊，以前把院里当自家后花园，现在连块地都摸不着边了，啧啧。”
秦淮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，默默地退回了屋里。门，轻轻地关上了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，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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