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呜咽，刮过窗棂。
秦淮茹推开自家屋门，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冷气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屋里没点灯，黑暗中，贾张氏尖利的声音先扎了过来。
“怎么才回来？又去哪儿磨蹭了？那傻柱怎么说？答应给东西了？”
秦淮茹没答话，像个被抽空了魂的木偶，身体僵硬地挪到桌边，颓然坐下。黑暗里，只有她粗重的喘息。
贾张氏察觉到不对劲，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。昏黄的灯光下，秦淮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惨白如纸，眼神空洞。
“他怎么你了？打你了？”贾张氏心头一紧。
秦淮茹缓缓摇头，动作迟缓得像生了锈的机器。“他说……以后贾家的事，与他无关。”
“无关？他敢！”贾张氏跳了起来，“这个没良心的东西！我们家东旭的抚恤金，当初还不是分了他家一点盖房子的债！”
“他说……让我们别再去找他。再纠缠，就去街道办。”
“街道办？”贾张氏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“他敢拿街道办吓唬我们？这个天杀的白眼狼！”
秦淮茹依旧低着头，一言不发。她的沉默，像一瓢冷水，浇灭了贾张氏的怒火。贾张氏停下脚步，狐疑地盯着她。
“你就这么回来了？你就没求求他？你不是最会说软话吗？”
秦淮茹慢慢抬起头，眼底一片死寂。“没用了。他说……他都看透了。”
“看透什么？”
“看透我，看透你。”秦淮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，“他说……他知道你手里藏着东西。”
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了，猛地后退一步，眼神闪烁。“胡说！我哪有什么东西！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！”
“他还说，”秦淮茹继续道，“让我别再演戏了，但凡我有点当妈的样子，去找份活干，孩子们也不至于饿成这样。”
这些话，像一把把小刀，精准地戳在贾张氏的心窝上。
“放屁！”贾张氏气急败坏，“他何雨柱算个什么东西，也配教训我？”
里屋传来了小当被惊醒的哭声。“妈……奶奶……我饿……”
“听见没有！”贾张氏像是找到了新的攻击点，指着里屋，“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！你还有脸空着手回来！你这个当妈的，就是这么没用！”
秦淮茹猛地抬起头，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火焰，是绝望的火焰。
“我没用？是谁天天躺在家里，等着别人伺候？是谁手里明明有钱有粮，却藏着掖着，看着孙子孙女饿肚子？是谁教唆我去占便宜，去算计别人？”
贾张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。“你……你疯了？秦淮茹，你敢这么跟我说话？”
“何雨柱说得对，孩子们饿成这样，责任在我，更在你！”秦淮茹站起身，一步步逼近贾张氏，她的眼神让贾张氏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，“你这个老虔婆！你把这个家当成什么了？当成你吸血的工具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，扬手就要打过去。
秦淮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，力气之大，让贾张氏痛呼出声。
“放开！秦淮茹，你反了天了！”
“我反了？”秦淮茹惨笑一声，“这个家，早就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了！你不是有钱吗？拿出来啊！拿出来给小当槐花吃啊！”
“我没有！”贾张氏还在嘴硬。
“没有？”秦淮茹的眼神变得狠厉，“那我就搜！”
她说着，真的就伸手去拉扯贾张氏身上那件厚实的棉袄。
“你干什么！你这个疯婆子！”贾张氏尖叫着，拼命挣扎。
屋里顿时乱作一团，桌子被撞歪，煤油灯晃动着，随时可能熄灭。小当和槐花的哭声更大了。“妈！奶奶！别打了！”
“刺啦——”一声，棉袄的内衬被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一些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，散落在地。
屋里的争吵声和哭声，在这一刻诡异地停顿了。
地上，除了零散的角票和几张粮票，还有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银镯子，甚至还有一小块干硬的红糖。
贾张氏看着地上的东西，脸色惨白。秦淮茹也愣住了，随即，一股更深的绝望涌上心头。她一首知道贾张氏藏私，却没想到，在这个家里孩子都快饿死的时候，她还死死攥着这些。
“你……”秦淮茹指着地上的东西，气得说不出话。
贾张氏的嘴唇哆嗦着，眼神躲闪。“我……我这是……这是留着给棒梗娶媳妇的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毫无底气。
秦淮茹突然笑了，笑声凄厉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“娶媳妇？人都快饿死了，还想着娶媳妇？”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，“贾张氏，你真是……真是好样的！”
她不再看贾张氏，也不再看地上的狼藉。她走到炕边，抱起哭得抽噎的槐花，又拉起同样泪眼婆娑的小当。
“走。”
“妈……我们去哪儿？”小当怯生生地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秦淮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去哪儿都比待在这个鬼地方强。”
贾张氏慌了。“秦淮茹！你要带着孩子去哪儿？你敢走！你走了谁管我！”
秦淮茹没有回头，她拉着两个孩子，一步步走向门口。那背影，决绝，又带着无尽的凄凉。
门被轻轻带上。屋里，只剩下贾张氏一个人，还有满地的狼藉。寒意，从西面八方袭来，钻心刺骨。她张了张嘴，想喊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完了，一切都完了。
隔壁，何雨柱的屋里。他听到了隔壁隐约传来的争吵、哭喊、东西撕裂和最后那声关门的轻响。他只是平静地翻了一页书，这些，都与他无关了。
【系统提示：贾家对宿主影响度：0。】
何雨柱合上书，吹熄了灯。窗外，夜色更浓。贾家的灯，也熄了。
第二天，院子里的人们发现贾家安静得有些过分。没有了贾张氏中气十足的叫骂，也没有了秦淮茹刻意讨好的声音。只有偶尔从小窗户里，能瞥见几个如同幽魂般晃动的身影。
贾家，仿佛一夜之间，变成了这个西合院里的“活死人”。他们的悲惨，像一根刺，扎在每个人的心头，也成了一种无声的警示。
(http://www.qiushuxsw.com/book/jAucKc.html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qiushuxsw.com。求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qiushuxsw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