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，比先前更浓了几分。
屋内的煤油灯跳动着，映照出何雨柱平静的脸庞。
系统那两声提示，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他心湖中荡起层层涟漪，却又迅速被他压下。
改变，需要时间，更需要催化剂。
他今天的冷漠，便是那最猛的一击。
“咚咚咚。”
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。
声音急促，带着一丝不稳。
何雨柱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，这节奏，他太熟悉了。
他起身，拉开屋门。
门外站着的，果然是秦淮茹。
昏黄的灯光下，她往日里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散乱，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。眼眶通红，脸颊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，不见了往日的体面。
“柱子……”
秦淮茹一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往前一步，似乎想抓住何雨柱的胳膊。
何雨柱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，避开了她的碰触。
他的动作不大，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，隔开了两人。
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，脸上血色褪去不少。
“你……你就真的这么狠心？”
她的声音颤抖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“小当和槐花，她们快饿死了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，你以前……”
何雨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“以前是以前，现在是现在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，没有丝毫波澜，却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心寒。
秦淮茹的身体晃了晃。
“就一点，我求求你，就给她们一口吃的，一口就行！”
她开始哀求，姿态放得极低。
“她们还是孩子啊！你怎么忍心看着她们挨饿？”
“那你这个当妈的，做了什么？”
何雨柱的回答，简单首接，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。
秦淮茹的呼吸猛地一窒。
她抬起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何雨柱。
眼前这个男人，陌生得让她感到恐惧。
“何雨柱！”
她突然拔高了声音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。
“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！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？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喜欢……”
“喜欢什么？”
何雨柱打断她，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。
“喜欢被你当成不用还账的粮仓？还是喜欢帮你养你那个偷鸡摸狗的儿子，再养你那个躺在炕上等吃等喝的婆婆？”
秦淮茹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“你，你怎么能这么想我？”
她试图辩解，声音却显得苍白无力。
“我们家那么困难，你不帮我们，谁帮我们？”
“所以，我帮你们是应该的？是天经地义的？”
何雨柱反问。
“秦淮茹，收起你那套卖惨的说辞吧。这套把戏，对我没用了。”
何雨柱往旁边让了让，露出身后桌上的饭盒。
饭菜的香气，若有若无地飘了出来，刺激着秦淮茹饥饿的神经。
她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“你婆婆炕头第三块砖底下那个油纸包，是准备烂在地里，还是留着给她自己送终？里面的钱，够买多少棒子面了？”
这番话，如同一道炸雷，在秦淮茹耳边轰然响起。
她彻底愣住了，瞳孔骤然收缩，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他怎么会知道？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！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她指着何雨柱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用孩子来当筹码，不觉得可悲吗？”
何雨柱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却字字诛心。
“她们会饿成这样，责任在你，也在贾张氏，唯独不在我。你但凡有点当妈的样子，去找份活干，而不是一天到晚琢磨着怎么从别人身上占便宜，她们也不至于如此。”
“别再演戏了，也别再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。”
他的语气斩钉截铁。
“从今天起，贾家的事情，与我何雨柱，再无半点瓜葛。”
“如果你再敢上门纠缠，或者在院子里搬弄是非，败坏我的名声……”
何雨柱顿了顿，目光陡然变得锐利。
“别怪我把事情捅到街道办，让他们来评评理，看看一个有手有脚的寡妇，是怎么把孩子饿成这样的，再顺便问问，你婆婆那点抚恤金，都花到哪儿去了。”
这番话，如同一盆冰水，从头到脚浇在了秦淮茹身上。
威胁。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。
以前的傻柱，是绝对不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。
他看她的眼神，也再没有了往日的半分温情，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与警告。
秦淮茹的心，一点点沉了下去，坠入无底的深渊。
她所有的算计，所有的伪装，在何雨柱面前，都变得不堪一击。
他看透了她，看得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。
那点仅存的侥幸，也彻底破灭了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要这么绝情？”
秦淮茹的声音细若蚊蚋，带着最后的挣扎。
何雨柱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那眼神，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。
秦淮茹的肩膀垮了下来。
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，眼神空洞，失去了所有的焦点。
绝望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【系统提示：目标人物‘秦淮茹’，精神崩溃。】
机械的提示音在何雨柱脑海中响起。
他看着秦淮茹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心中并无多少波澜。
秦淮茹晃晃悠悠地转过身，脚步虚浮，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她没有再看何雨柱一眼，也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那佝偻的背影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。
何雨柱默默地看着她消失在院门拐角。
他关上门，隔绝了外面的寒意。
屋内的灯火，似乎也暖和了一些。
秦淮茹，会就此彻底放弃吗？
何雨柱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口己经有些凉了的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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