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的灯光渐渐熄了，喧嚣也随之沉寂，只剩下贾家屋里压抑的沉默。
棒梗缩在床角，早己没了先前偷吃鱼干的得意，脸上挂着泪痕，时不时抽噎一下。
秦淮茹坐在炕沿上，一言不发，手里捏着一件没缝完的旧衣裳，眼神空洞地盯着桌上那盏快要烧干灯油的煤油灯。火苗一跳一跳，映着她憔-悴的脸，那双往日里总带着几分盘算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茫然。
“咳……咳咳！”贾张氏在床上翻了个身，有气无力地咒骂，“都是那何雨柱！杀千刀的！存心要饿死我们一家老小，断我们的根！”
“妈，少说两句吧。”秦淮茹的声音有些发飘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。
“少说？我怎么少说！”贾张氏猛地坐起，指着门口的方向，“鱼被偷了，赖我们家！现在好了，全院都知道棒梗是小偷了！以后这孩子还怎么抬头做人！我那苦命的孙子啊！”
秦淮茹没有接话。她心里清楚，阎埠贵丢鱼是真，棒梗偷鱼也是真，何雨柱不过是把事情捅了出来。
可这真相，对如今的贾家来说，太过沉重。
缸里的米见了底，柜子里的咸菜也只剩下一点点。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，小当槐花也眼巴巴地盼着能吃顿饱饭。她一个寡妇，带着三个孩子，还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婆婆，这日子，怎么就越过越难了。
秦淮茹的视线，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何雨柱的屋子。那个男人的窗户里，透出明亮而温暖的灯光。
那个男人，以前是那么好拿捏。只要她稍微示弱，掉几滴眼泪，他就会心软，就会主动把饭盒送过来。可现在……
秦淮茹咬了咬下唇。不行，不能就这么算了。孩子们不能饿着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第二天一早，秦淮茹破天荒地没有去轧钢厂，而是给小当和槐花换上了家里最干净的衣服，又用冷水给她们擦了把脸。
“小当，槐花，你们去找……找何雨柱叔叔。”秦淮茹蹲下身，声音有些干涩，“记住，就说你们饿了，想吃点东西。”
小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槐花还小，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秦淮茹。“妈，何叔叔会给我们吃的吗？”小当小声问道，她还记得昨天晚上院子里的争吵。
“会的，以前何叔叔最疼你们了，不是吗？”秦淮茹的声音放柔，带着一丝蛊惑，“去吧，乖。”
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，一步三回头地朝何雨柱家门口走去。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的阴影里，远远地看着，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何雨柱刚洗漱完，正准备出门上班。
“何叔叔。”小当怯生生地喊了一声。
何雨柱转过身，看到是小当和槐花，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瞅着他，小脸冻得有些发红。他没有立刻说话，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们。这眼神，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温和，反而有些说不出的疏离。
他的视线越过两个孩子，在不远处贾家的门口阴影处顿了一下，秦淮茹的身影一闪而逝。
他心里冷笑一声。又来这套。
“何叔叔……我们……我们饿了。”小当鼓起勇气，小声说道，说完就低下了头，拉着槐花的手紧了紧。
槐花也跟着小声说：“饿……”
“饿了？”何雨柱开口，声音平淡，听不出喜怒，“回家找你们奶奶和妈妈去啊。”
“她们……她们说没有吃的了。”小当的声音更小了，带着哭腔。
“没有吃的？”何雨柱微微挑眉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，“我记得昨天晚上，你哥哥可是吃了不少鱼干呢。那鱼骨头，吐得挺利索。”
小当的脸唰一下白了，下意识地想反驳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。
何雨柱蹲下身，与两个孩子平视，他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一些：“小孩子饿肚子是不好。”
小当和槐花的眼睛里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。
“但是啊，大人如果总是不想着怎么好好过日子，只想着占别人的便宜，那小孩子跟着受苦，也是没办法的事情。”何雨柱的话，像一把小锤子，轻轻敲在两个孩子的心上。她们年纪还小，听不太懂太复杂的道理，但她们能感觉到，何叔叔今天说的话，跟以前不一样了。
他看着两个孩子茫然又有些委屈的眼神，继续道：“你们奶奶，年纪大了，有些事情想不明白，可以理解。但你们妈妈，还年轻，应该懂得这个道理。”
“回去吧。”何雨柱站起身，从口袋里摸出两块水果糖，剥开糖纸，塞进两个孩子手里。“叔叔这儿也没多的，就这个了。饭，是没有的。”
两个孩子瘪着嘴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最终还是没敢哭出来，默默地转身，一步一步往家走。她们手里攥着那两块糖，像攥着两块冰。
她们的背影，在清晨的寒风中，显得格外瘦小可怜。
秦淮茹在门口看得真切，何雨柱的每一句话，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。她预想过何雨柱可能会拒绝，可能会冷嘲热讽，但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，对两个孩子说这些话。
这不是在拒绝她们，这是在诛她的心。
当小当和槐花带着满脸的失望和不解回到屋里，秦淮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，瞬间传遍全身。
“妈……”小当刚开口，眼泪就掉了下来，“何叔叔……何叔叔不给我们吃的。”
“他还说……说奶奶和妈妈……不好好过日子……”槐花也跟着哭了起来。
“哇——”
贾张氏一听这话，顿时炸了毛。“何雨柱！他安的什么心！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！”她冲到门口，想去找何雨柱理论，却被秦淮茹一把拉住。
“妈！别去了！”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。“去了也没用。”
“他己经不是以前的傻柱了。”
贾张氏愣住了，看着秦淮茹失魂落魄的样子，一时间也忘了撒泼。屋子里，只剩下孩子们的哭声，还有秦淮茹越来越沉的心。
何雨柱关上门，隔绝了院子里的寒风，也隔绝了贾家的哭嚎。他的脸上，没有任何表情。对付秦淮茹这种人，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。他己经吃够了亏，不会再上第二次当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机械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。
【叮！无用算计抵制成功，宿主意志坚定，成功挫败秦淮茹的“可怜攻势”与“曲线救国”策略。】
【恭喜宿主，奖励特殊能力：“资源评估”。】
【资源评估：宿主可对人或物进行价值评估，洞察其潜在利用价值与风险。】
何雨柱微微一怔。资源评估？
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窗外，落在贾家那扇破旧的门上。
【目标：贾家。综合评估：负资产，持续贬值中，存在高度情感牵绊风险。建议：彻底隔离，避免任何形式的资源投入。】
何雨柱的嘴角，勾起一抹不易察察的弧度。这能力，来得正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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