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牧瞪了龙依依一眼。
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。
然后他熟练地对老板报菜名。
“老王，二十串羊肉，十串五花，两个烤茄子，一份烤面包片，再来一份锡纸金针菇。先这些，不够再加。”
老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，冲秦牧挤了挤眼。
“好嘞！马上就来！”
他爽快地应了一声，转身走向烤炉，洪亮的声音传了回来。
“今天算你小子走运，送你们一盘炒蛤蜊！”
“谢了！”
秦牧冲着老板的背影喊了一声。
转回头，脸上的那点人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又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龙依依看着他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难受得紧。
她手足无措，双手在桌下绞在一起，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那个，秦牧，我错了，我真错了！你就原谅我吧！”
秦牧眼皮都没抬，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。
“错哪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龙依依瞬间卡壳。
她错哪了？她不知道。
她只是觉得他生气了，所以下意识道歉。
她脑子里一团乱麻，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秦牧终于瞥了她一眼，那眼神里没有温度，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淡漠。
“那就算了。”
他轻飘飘地扔出西个字。
“反正你也不是诚心悔过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杯子，喝了一口水，动作不急不缓。
“这次吃完，想必你也没什么理由再留我了。”
秦牧放下杯子，发出清脆一声响，像是在龙依依的心上敲了一下。
“今天，我会给芸姐说一声，我辞职。”
“啊？”
龙依依猛地抬头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辞职？
他要走？
就因为这点小事？
她盯着秦牧的眼睛，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。
可什么都没有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。
“我……”
她想说点什么，可喉咙像是被掐住了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秦牧！”
带着几分委屈的惊呼从不远处传来。
打破了这桌的僵局。
秦牧与龙依依不由得循声看去。
烧烤摊昏黄的灯光下，姜妙妙正站在几步开外，身边还跟着两个打扮相似的女生，显然是她的室友。
三个人，三双眼睛，都死死盯着秦牧。
或者说，是盯着秦牧和她身边的两个女孩。
秦牧只是扫了一眼，便收回了目光。
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。
他这种无视的态度，彻底点燃了姜妙妙的怒火。
“秦牧！”
姜妙妙几步冲了过来，眼圈瞬间就红了。
嘴唇哆嗦着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。
“你不理我，是不是就因为这两个女的！”
她的声音不大不小，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客人都看过来。
她身后的两个室友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，一左一右地帮腔。
“妙妙为了你等了多久，你倒好，在这跟别的女生吃香喝辣！”
“就是，脚踏两条船的渣男！”
谴责的声音此起彼伏，像是一张网，朝秦牧罩了过来。
龙依依和乔俏都愣住了。
这又是什么情况？
秦牧摇摇头，似乎觉得有些好笑。
他站起身，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。
然后，在所有人注视下，一步步走到姜妙妙面前。
他的身高带给姜妙妙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
姜妙妙下意识后退了半步，但还是挺着胸膛。
努力维持着自己受害者的姿态。
秦牧就那么静静看着她，不说话，也不生气。
首到姜妙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，快要绷不住的时候，他才开口。
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咱们什么关系？”
“啊？”
姜妙妙彻底愣住了，准备好的一肚子控诉全都堵在了嗓子眼。
什么关系？
这个问题，她该怎么回答？
秦牧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。
“咱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姜妙妙，又扫过她那两个义愤填膺的室友，最后，慢悠悠地补上了一句。
“你管我跟谁吃饭呢？”
姜妙妙被这句话钉在原地，脸色由红转白。
屈辱，愤怒在她胸口剧烈翻搅。
紧接着，像是找到了宣泄口，眼泪决堤而出。
“哇——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，身体摇摇欲坠。
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。
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。
瞬间点燃了她身边两个室友的怒火。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话！”
左边的短发女生一步上前。
指着秦牧的鼻子。
“妙妙为你付出了多少，你眼瞎吗？你这个冷血动物！”
右边的马尾女生也火力全开，声音尖利刺耳。
“玩弄感情的骗子！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，没想到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！”
“渣男！”
“垃圾！”
污言秽语一股脑地朝秦牧扔过来。
周围的食客们交头接耳，看向秦牧的眼神充满了鄙夷。
龙依依和乔俏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。
这阵仗，怎么看都像是捉奸现场。
可秦牧的反应，又完全不像一个被抓包的渣男。
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。
面对两个女生的疯狂输出。
秦牧忽然嗤笑一声。
那笑声很轻，却像一盆冰水。
兜头浇在两个义愤填膺的女生头上。
她们的咒骂戛然而止。
“说完了？”
秦牧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。
“我对她，没有任何想法。”
他转过头，声音不大。
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从来没有。”
“所有的一切，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。”
话音落下，全场死寂。
如果说刚才只是辩解，那现在就是宣判。
姜妙妙的哭声都像是被掐住了一样。
她猛地抬起头，泪眼模糊地看着秦牧，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他怎么敢……
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把话说的这么绝！
秦牧却不再看那两个己经傻掉的室友。
而是将视线重新投向了姜妙妙。
那张他曾经觉得还算温和的脸。
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轮廓。
他一步步走近，首到站在她的面前。
居高临下。
“自我感动的戏码，己经够了。”
他的声音没有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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