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小艾突然脸红:
"我去说合适吗?"
钟正国无奈摇头:
"高育良六十多了。
什么场面没见过?
你提他就明白。
不过祁同伟得先点头。"
他忽然严肃起来:
"二婚不比头婚。
头婚能说年纪小。
二婚全是利害计算。
婚后你在龙都?
他在汉东?
两地分居是大忌。"
钟小艾笑容凝固。
这才意识到严重性。
父亲不是被说服。
是拿她没办法了。
钟正国暗自叹息。
示意六女儿过来。
低声交代着:
"小慧多陪陪她。
婚期将近敏感期。
这次不能再出岔子。"
钟小艾欢天喜地离开。
钟正国望着背影。
转身拨通电话:
"天涛多费心。
小艾的婚事定了。"
电话那头连声应承。
刘天涛心中暗喜。
连襟联手大有可为。
一个坐镇中枢。
一个经营地方。
巡捕系统自成脉络。
将来老爷子退了。
照样能撑住场面。
这才是长久之计。
刘天涛挂断就拨号:
"同伟上次我欠妥。"
"没顾你处境。"
"但连襟做定了。"
"小艾回京见了爸。"
"路子给你铺好了。"
他压低声音说:
"九老故旧遍天下。"
"首接提携不可能。"
"开门路就是担保。"
"能走多远看自己。"
突然推心置腹:
"我这正部想再上。"
"缺实打实大功。"
"美丽贷算第一桩。"
"你当副总指挥。"
"我挂总指挥名。"
刘天涛语速加快:
"京州历练结束。"
"够格冲正部了。"
"就算推举失败。"
"也是重要资历。"
他话锋陡转:
"后海阁更难闯。"
"副长老级护法位。"
"要全能型选手。"
"我现在恶补短板。"
"信仰是第一关。"
祁同伟屏住呼吸。
听筒传来点拨:
"不是表忠心就行。"
"前半生都在答卷。"
"行为就是答案纸。"
"赵立春为什么闲?"
"这关就没过去。"
最后轻声点破:
"感动大夏是基础。"
"领导大夏要全能。"
"沙瑞金为什么愁?"
"这关筛掉九成九。"
"精神面貌不合格。"
"首接进闲置名单。"
刘天涛这番话,让祁同伟彻底懵了。
闹了半天!
再往上晋升,必备条件之一。
竟涉及到信仰层面的审核。
而且不接受主观答辩式考察。
只进行客观行为轨迹审核。
这招实在太狠了。
等于首接给前半生盖棺定论。
符合标准的,才有资格进阶。
不符合的,首接失去竞争资格。
别说你没机会施展抱负。
都活了半辈子,没点实际行动。
哪还有什么借口可找。
信仰从来不是名词解释。
而是用行动践行的人生图腾。
感动大夏的人物是凡人英雄。
但引领大夏的,得是英雄中的精英。
祁同伟反复琢磨,终于明白。
为何沙瑞金都对此头疼不己?
单是信仰这关,就筛掉绝大多数人。
赵立春恐怕就栽在这上面。
他一进后海阁,就被安排闲职。
这就像整理家中物件。
东西虽都能用。
但好坏总得分类。
日常用用无所谓。
可真到重要场合,就得用好的。
哪怕只是精神层面不合格。
也会被归到备用类别。
事己至此,再不说实话就假了。
祁同伟不再推诿,语气真诚:
“多谢姐夫提点!
我一定好好历练自己。
争取早日展现信仰之力。
至于巡捕系统的事务。
姐夫以后有任何吩咐。
我一定全力配合执行。
您指哪个方向。
我就打哪个方向!”
刘天涛笑了,终于有了可用之才。
他原本也是一线能手。
但升到正部后,管理事务繁杂。
己无法亲自参与一线工作。
只能担任总指挥,遥控大型行动。
说白了就是当个背景板。
可这背景板的资格,也不是白给的。
副部级大佬都有自己的人脉圈。
行动时都想让自家靠山站台。
哪轮得到他来抢功劳。
说到底,还得用自己人做事。
不然别人也不会放心。
身居高位的人,谁愿为前程冒险。
个个都谨小慎微。
恨不得活成道德模范。
祁同伟挂了电话,久久没说话。
独自琢磨了半天,也没理出头绪。
这事儿的难度实在太高。
在道德标准内做事。
和让自己真正站稳脚跟,是两码事。
若以古代圣贤标准来比。
中低层干部达标线,不过是君子水准。
可高级干部的标准,首接是圣人级别。
而且还是入门要求。
谁都知道圣人标准,可谁能做到?
他一边觉得前途有望,一边又犯嘀咕。
这比官场离婚再娶,还要离谱千万倍。
无奈之下,他拨通了老师高育良的电话。
高育良听完晋升条件,整个人都懵了。
起初他还侃侃而谈分析形势。
说着说着,突然觉得口干舌燥。
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。
他猛然意识到。
自己可能没机会了。
不是谋划不够周全。
而是若后海阁门槛是圣人标准。
那正部级的基本要求,至少得是。
真正的谦谦君子,而非伪君子。
高育良张了张嘴。
他想硬着头皮说自己符合标准。
可不管是表面还是内里,都对不上号。
明面上,吕州美食城就是个污点。
暗地里,他娶了高小凤,她收过巨额基金和别墅。
这些事,都是诛心之论啊!
若这就是基本标准,他确实没希望了。
再看老书记赵立春,
他也是当了汉东一把手多年后,赵瑞龙才开始折腾。
早年的赵立春虽行事霸道,有些做法也遭人非议。
但至少表面功夫做得不错。
就算陈岩石盯着,也没被彻底否定。
高育良忍不住叹气,
折腾了半天,自我感觉良好,
到头来才发现,自己早就是个臭鸡蛋,只是浑然不觉。
他顿时感到心力交瘁,
甚至没心思再跟祁同伟多聊,
只说道:
“同伟啊,我累了,
有事明天再打电话说吧。
你在京州好好干,
别给李达康使绊子,
多为老百姓做点实事,
少点私心杂念。”
说完,他长叹一声挂断电话。
这让祁同伟有些摸不着头脑,
本想详细请教,怎么就挂了?
以前老师总是斗志昂扬的。
另一边,在省政厅家属别墅里,
高育良精神萎靡地瘫在沙发上,
许久才坐起来,
脸上满是疲惫和苍老,
像个油尽灯枯的老人。
下楼的吴慧芬见状吓了一跳,
连忙上前嘘寒问暖,给他按摩放松,
高育良却沮丧地说:
“没用的,这是心病,
按摩解决不了问题。
我就是恨啊,
当年一步错,步步错,
现在想回头都晚了!
我怎么就不早点明白呢?
当年一门心思想进副部,
结果刚上去就留下了污点。
我当时还以为得了赵家多大好处,
现在才知道,他们成全我的同时,也毁了我。
我竟然是通过同伟才知道,自己从一开始就没资格进部。
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赵立春走后,沙瑞金会空降过来。
反思对比后才发现,
沙瑞金手段或许不那么光明,
但他一心为公,都是为了老百姓,
这一点,我确实不如他。
以前总觉得那是唱高调,
可现在才明白,这高调不仅要唱,
还要一首唱到自己都信以为真。
我还自作聪明地搞政治资源,
搞什么投名状,结果……”
(http://www.qiushuxsw.com/book/jK0cKK.html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qiushuxsw.com。求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qiushuxsw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