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巫蒙！你丫的又偷吃我泡面！"
林小胖的怒吼震得宿舍窗户嗡嗡作响。我叼着半截香肠，从泡面碗里抬起头，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："胖爷，我这是帮你检验食品安全。万一过期了呢？"
"放屁！"林小胖一把抢过泡面桶，"生产日期就在昨天！你当我瞎啊？"
我抹了抹嘴边的油渍，顺手把最后一片火腿塞进嘴里："这不科学啊，你居然会看生产日期？上次那包过期三个月的辣条..."
"闭嘴！"林小胖涨红了脸，活像只充气的河豚。正当他准备扑过来掐我脖子时，宿舍门被推开了。
"你们能不能消停点？"陈默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，镜片后的眼睛写满无奈，"整层楼都听见你们在嚎。"
我立刻转移目标："默默！快来看这个！"我举起手机，"学校论坛说南区食堂又吃出蟑螂了，还是油炸的，蛋白质是牛肉六倍！"
陈默推了推眼镜："假的。那张图去年就传过了。"他顿了顿，"不过北区食堂的包子馅确实可疑，我昨天吃出一个橡皮筋。"
林小胖立刻忘了泡面的事："卧槽！我说怎么最近嚼劲这么好！"
我们三个笑成一团，窗外夕阳把整个宿舍染成橘红色。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活，就像过去一千多个日子一样。
如果我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平静的黄昏，或许我会多看几眼这片夕阳。
"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啊？"林小胖用胳膊肘捅我，"文学社的读书会，你的女神白薇学姐可是主持人。"
我假装整理书包，掩饰发烫的耳朵："别乱说，什么女神不女神的..."
"得了吧，"林小胖翻了个白眼，"你手机锁屏是她照片，书架上全是她推荐的书，上次她跟你说话你差点把咖啡泼自己裤子上..."
"闭嘴吧你！"我抓起书包往外冲，差点撞上刚回来的陈默。
"这么急？"陈默侧身让开，"对了，你们看新闻了吗？西伯利亚那边有陨石坠落，网上传得很邪乎..."
"又是世界末日的谣言吧，"我摆摆手，"上个月不是还说太阳风暴要毁灭地球吗？"
陈默皱起眉头："这次不太一样，NASA的监测卫星拍到了..."
"回头再说！"我己经冲下楼，"读书会要迟到了！"
跑到半路我才想起忘带那本白薇学姐推荐的《末世生存手册》。上周她在图书馆推荐时说过"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"，我还当她开玩笑。现在想想，命运有时候就是爱开这种恶趣味的玩笑。
文学社活动室挤满了人。白薇站在讲台前，栗色长发扎成马尾，白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，正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话题：《当灾难来临时，文学能给我们什么？》
"各位同学，"她的声音清澈得像山间溪流，"今天我们讨论的不是虚构的灾难，而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..."
活动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白薇手中的粉笔啪地折断。
"地震了？"有人惊呼。
紧接着是第二下，更剧烈。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。书架轰然倒地，玻璃窗炸裂成无数碎片。
我下意识扑向讲台，把白薇拉到桌子底下。整个校园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，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。
"怎么回事？"白薇脸色煞白，她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。
窗外，天空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。一颗燃烧的火球划过天际，在远处炸开刺目的白光。冲击波震碎了剩下的窗户，尖锐的警报声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汽车警报。
"陨石..."我喃喃自语，想起陈默说的话。
活动室里乱成一团。有人试图打电话，却发现没有信号。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打开收音机，刺耳的杂音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播报：
"...紧急...全球范围...陨石雨...含有未知...迅速撤离...不要接触...变异..."
白薇突然抓住我的肩膀："看外面！"
透过破碎的窗户，我看到校园中央草坪上落着一块冒着黑烟的陨石碎片。几个好奇的学生正靠近观察。其中一个人伸手碰了一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——
他的手臂立刻像蜡烛一样融化了。
尖叫声划破长空。那个学生倒在地上抽搐，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，像无数条蛇在皮下穿行。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，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。
"快跑！"我拽起白薇就往门口冲。
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撞开，浑身是血的李教授跌跌撞撞冲进来："救...救我..."
他的半边脸己经融化，露出森森白骨。更可怕的是，那些白骨正在生长，扭曲成尖刺的形状。
"别过来！"一个男生举起椅子。
太迟了。李教授的脖子突然伸长，像蛇一样缠住了那个男生的手臂。我们眼睁睁看着男生的皮肤迅速变黑，血管凸起，眼球开始充血...
"后门！"白薇喊道。
我们跌跌撞撞逃出活动室，身后传来非人的嚎叫和骨骼断裂的声音。走廊里到处都是奔跑的学生，有人摔倒了，立刻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。
"图书馆！"我指着不远处的建筑，"那里结构坚固，还有应急物资！"
我们刚冲到楼下，一个黑影从天而降。穿着啦啦队服的女生摔在我们面前，脊椎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。她抬起头，嘴角裂到耳根，露出鲨鱼般的尖牙——
白薇尖叫着后退。我抄起路边的消防斧，闭着眼劈下去。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。
"走！快走！"我拉着白薇继续跑，胃里翻江倒海。那是我第一次杀人，虽然不知道那还算不算人。
图书馆门前己经聚集了一群幸存者。管理员张大爷正用钥匙打开紧急通道，他的手臂有一道很深的伤口。
"受伤的不能进！"一个体育生模样的人拦住我们，"会传染！"
"他只是擦伤！"白薇争辩道。
张大爷摆摆手："孩子们快进去，我...我留下。"他的脸色己经开始发青。
我们刚冲进图书馆，身后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。透过玻璃门，我看到张大爷的身体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，皮肤下鼓起无数肿块...
白薇瘫坐在地上抽泣。我环顾西周，幸存者不到三十人，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恐惧。窗外，整座城市都燃烧起来，天空被浓烟染黑。
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居然有信号了！是林小胖发来的消息：
"蒙哥！你还活着吗？我和陈默在生物实验室！这里...这里太可怕了！陈默说陨石带的病毒会...操！有什么东西在撞门！如果收到消息，千万别去南区！那里的所有人都...都变了！"
消息到此戛然而止。
我抬头看向南区方向，那里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绿色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我似乎听到了此起彼伏的、非人类的嚎叫声。
白薇靠在我肩上发抖："我们...会死吗？"
我握紧消防斧，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筛糠："不会的。"我撒谎道，"救援很快就来。"
就在这时，图书馆的电力系统突然崩溃。黑暗中，有人开始啜泣，有人祈祷，还有人歇斯底里地大笑。
而我知道，真正的噩梦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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