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水道的尽头是一道生锈的铁栅栏，我用发光的右手握住栏杆，看着金属在掌心慢慢变红、软化。
"你这是人形焊枪啊。"江医生抱着熟睡的小雨，语气里三分惊叹七分担忧。
"多功能瑞士军刀，居家旅行必备。"我掰开栏杆，扑面而来的不是新鲜空气，而是一股腐肉般的恶臭。
月光下，原本的郊区绿化带变成了扭曲的丛林——树木像被无形的手拧成了麻花，树干上布满荧光绿的脉络；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爬行。
"这地方被陨石碎片污染了。"我压低声音，"跟紧我，别碰任何发光的植物。"
刚踏出两步，江医生就踩中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。地面突然隆起，一条藤蔓像蛇一样缠住她的脚踝！
"别动！"我抽出军刀砍向藤蔓，刀锋与植物接触时迸出绿色火花。藤蔓吃痛缩回，整片"草地"却蠕动起来——那根本不是草，是无数细小的触须！
"跑！"我抱起小雨，拽着江医生冲向高速公路路基。
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。我回头一看，整片变异植物区都在翻涌，像一锅沸腾的浓汤。更可怕的是，那些植物正在组合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，头部位置裂开一道血红的缝隙——
"它...它在模仿人类？"江医生声音发抖。
"快看路前面！"小雨突然指着前方。
高速公路的隧道口被塌方堵死了，但旁边有条护林员小道。我们刚拐上小路，天空突然电闪雷鸣，豆大的雨点砸下来。
"完美。"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"现在连内裤都要湿透了。"
雨越下越大，奇怪的是，雨水在接触到我的皮肤时会短暂地泛起绿光。更诡异的是，我能尝到雨中的味道——像金属和腐烂水果的混合，还掺杂着一丝...信息？
"不对劲。"我拦住她们，"这雨里有病毒。"
江医生立刻从医疗包里掏出简易雨披给我们披上。小雨突然指着远处："那里有亮光！"
透过雨幕，我看到半山腰有座废弃的护林站，窗户里隐约透出火光。
"要么是幸存者，要么是陷阱。"我活动了下发光的右手，"赌一把？"
护林站的门虚掩着，里面传出争吵声：
"...说了不能生火！会把那些东西引来的！"
"老子快冻死了！你管那些怪物去死！"
我示意江医生和小雨躲在门边，自己轻轻推开门缝——五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围在壁炉旁，地上躺着个受伤的老人。
"打扰了。"我推门而入，"能借个地方躲雨吗？"
五把枪瞬间指向我的脑袋。
"把武器放下！"领头的刀疤脸喝道。他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握着把改装猎枪，枪管上刻满了"正"字。
我慢慢举起双手："冷静，我们只是避雨的。"同时用身体挡住门口，防止他们看到江医生和小雨。
刀疤脸示意同伙搜我身，他们拿走了军刀和手枪。
"就这点装备也敢在野外晃？"一个黄毛青年嗤笑道，"运气不错啊菜鸟。"
壁炉旁的老者突然咳嗽起来，嘴角渗出血丝："孩子...快跑..."
刀疤脸一脚踢在老人肋部："老不死的闭嘴！"转向我，"把背包留下，人可以滚了。"
我盯着他枪管上的刻痕，突然明白了那是什么——杀人计数。至少二十七个"正"字...
"背包里有医疗用品。"我故意提高音量，"我朋友是医生，可以帮那位老人看看。"
门外的江医生立刻会意，拉着小雨走进来："我是市立医院传染科的，老人可能是内出血。"
男人们看到江医生和小雨，表情变得古怪。黄毛舔了舔嘴唇："医生妹子啊...我们这儿正好缺个护士..."
"闭嘴，阿黄。"刀疤脸盯着小雨，"这孩子怎么没变异？"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小雨手腕上的咬痕虽然愈合了，但还留着淡淡的疤痕。
"她免疫力特殊。"江医生不动声色地挡在小雨前面，"让我看看伤员？"
刀疤脸犹豫片刻，点了点头。江医生检查老人时，我观察着这个临时营地——墙角堆着大量物资箱，有些印着"救灾专用"；墙上贴着张手绘地图，标记着几个红圈；最可疑的是后门缝隙下渗进来的...是血迹？
"你们从哪来？"我试探着问。
"北郊工业园。"刀疤脸给壁炉添了根柴火，"本来有三十多人...现在剩我们几个了。"
黄毛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："都怪那些胆小鬼不肯听老大的！说什么'太残忍'...呸！现在他们都成了怪物的点心！"
老人突然抓住江医生的手，用尽最后的力气说："他们吃人..."
房间里瞬间死寂。刀疤脸的表情变得狰狞："老东西活腻了！"
他举枪的瞬间，我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发光发热。一道绿色光束击穿屋顶，腐朽的房梁轰然砸下！
混乱中，我拉起江医生和小雨冲向角落的物资堆。黄毛举枪瞄准，我的身体再次自动反应——右手凌空一挥，三米外的黄毛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！
"怪...怪物！"剩下的人惊恐后退。
我也被自己的能力吓到了，但此刻顾不得许多。捡起军刀抵住刀疤脸的喉咙："后门通向哪？那些血迹怎么回事？"
刀疤脸哆嗦着指向地图："地窖...我们在那里关押不听话的..."
一声巨响，前门被撞开了。风雨中站着三个扭曲的身影——是猎人！但比之前见过的更畸形，像是不同生物拼凑而成的。
"操！它们跟踪你们！"刀疤脸崩溃大喊。
猎人之一发出电子合成般的笑声："检测到多个实验体...全部回收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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