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城的青石板路上,车轮碾过的声响混着商贩吆喝声。郦家的马车晃晃悠悠驶入城门,车厢内五姐妹挤作一团,三娘康宁皱着眉推搡身旁的西娘好德:“你挪一挪!胳膊都压麻了!”
“明明是你占地方!”好德不甘示弱地顶回去,脑袋却被挤得歪向车窗,“哎哟,二姐嫁的这地方可真热闹!”她扒着窗棂朝外张望,绸缎庄、茶楼酒肆鳞次栉比,往来行人衣袂飘飘,腰间玉佩流苏晃动生光。
郦娘子靠在软垫上,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等见了福慧,带你们去最大的绸缎庄做衣裳。她夫家是汴京望族,日子过得阔绰。”话音未落,五娘乐善己经拍手跳起来:“我要镶金线的襦裙!再配珍珠步摇!”
“就知道臭美。”大娘寿华轻戳小妹额头,眼神却也透着期待。马车拐进范府所在的巷子时,康宁突然抓住好德的手腕:“别乱动,当心撞着我!”“你松手!”好德挣扎着,两人又要吵起来。
郦娘子揉着太阳穴叹气:“你们啊,睡着了才安生。”马车缓缓停下,管家迎出来时面色冷淡:“主人和主母出门了,短时间回不来。”郦娘子正要开口,忽见管家盯着地上一摊鸟屎皱眉:“还不快扫了?也不知碍着谁的眼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郦娘子的脸“唰”地涨红,她上前一步,扬手就是一巴掌:“我当养了个白眼狼!从今往后,再不会来讨饭吃!”转身招呼女儿们:“走!咱们不靠人也能活!”
待马车扬尘而去,紧闭的朱漆大门悄悄打开。福慧攥着门框,眼眶通红地望着远去的车影,泪水啪嗒啪嗒落在衣襟上。
与此同时,柴安正坐在酒楼里,对着戴斗笠的范良翰挑眉:“遮什么遮?又不是没见过你被夫人揍的样子。”说罢猛地掀掉斗笠,露出范良翰脸上那团红肿。
“真的是被蜜蜂蜇的!”范良翰慌忙捂脸,却被柴安一把按住手腕:“少来!你家那位‘胭脂虎’的手段,汴京城谁不知道?”他作势要起身:“我去替你教训教训她!”
“别别别!”范良翰死死拉住他,“你一去事情更糟!”正纠缠间,下人匆匆跑来:“表少爷,夫人听闻您留了两个丫鬟在房里……”
柴安坏笑一声,压低声音:“看,说曹操曹操到。”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,福慧提剑冲进来,剑尖首指范良翰鼻尖:“好啊,背着我……”
“误会!”柴安及时挡在两人中间,“你莫要冲动,闹大了丢的可是郦家的脸。”福慧的剑颤了颤,泪水夺眶而出。她转身跑出门去,裙摆扫过门槛的声响,像一声呜咽。
“要不是你是我表弟,这烂摊子我才不管!”柴安踹了范良翰一脚,“好好想想,为何把媳妇逼成这样!”
夜幕降临时,福慧独自坐在花园假山后,牙齿咬着石头泄愤。忽然有人按住她肩膀,抬头竟是康宁。“跟我走。”康宁不由分说拉起她,“有些事,该让母亲知道了。”
烛火摇曳的客栈房间里,福慧终于崩溃大哭:“我不敢说……怕给家里丢脸……他在外花天酒地,我管不住……”
“交给我。”康宁冷笑一声,“就怕你心软。”她转头看向郦娘子:“母亲,让我来治治这登徒子。”寿华也握住福慧的手:“别怕,咱们姐妹在,没人能欺负你。”
次日,郦家众人浩浩荡荡闯入范府。范良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装头疼,福慧冷笑:“装!接着装!”正要发作,丫鬟突然附耳低语。
“这是专治头疼的灵药。”康宁端着一碗黄汤走进来,朝福慧使个眼色。福慧心领神会,捏住范良翰鼻子强行灌下。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,柴安在一旁憋笑:“这药,够劲儿!”
汴京城的蹴鞠场上,柴安故意将球踢向场边。球擦着康宁发髻飞过,金钗应声而落。“你找死!”康宁抄起球狠狠掷回去,动作利落得让柴安一愣。阳光下,她发间散落的碎发随风飘动,眼尾的泼辣与灵动,竟让他看得有些出神。
另一边,郦娘子在寺庙里虔诚上香。“求菩萨保佑我五个女儿,都能觅得好姻缘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却被旁边人议论声打断:“汴京嫁女,没百两黄金的嫁妆可不行……”
“荒唐!”郦娘子气得脸色发白,“婚姻大事,怎可用钱财衡量?”争执间,她只觉眼前一黑,软软倒了下去……
暮色渐浓时,康宁正蹲在厨房鼓捣药罐,好德凑过来:“三姐,你真能治住姐夫?”
“治不住他,还治不住他的胃?”康宁往药罐里撒了把粉末,“这可是洛阳最灵验的泻药,看他还敢不敢出去鬼混。”她起身拍了拍手,眼神狡黠:“对了,把五妹叫来,明天有场好戏。”
与此同时,柴安坐在书房里,对着范良翰的画像反复描摹。画中女子眉眼飞扬,正是白天在蹴鞠场的康宁。“有意思。”他勾唇一笑,将画纸折起收进袖中,“这只小辣椒,倒比汴绣还鲜活。”
深夜的范府,福慧守在房门口,听着屋内传来的呻吟声,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。康宁拍拍她肩膀:“放心,明早他就该老实了。”
次日清晨,范良翰脸色惨白地扶着墙走出来,见了福慧就扑通跪下:“娘子饶命,我再也不敢了!”福慧红着眼眶,扬起的手最终轻轻落在他肩头:“你若再犯……”
“不敢了不敢了!”范良翰连连磕头,余光瞥见暗处偷笑的康宁,后颈一阵发凉。
汴京城的茶楼里,柴安晃着折扇,拦住正要离开的康宁:“姑娘这招‘药到病除’,可真是妙啊。”
“关你何事?”康宁挑眉,“管好你表弟!”她转身要走,却被柴安拉住手腕:“别急着走。我听说,你家姐妹还未许配?”
“怎么?你想娶?”康宁冷笑,“就怕你没这个胆子。”
柴安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:“娶你,我倒有几分兴趣。”话音未落,康宁的绣鞋己经踩上他的脚面,疼得他首抽气:“好个烈女!”
“记住了!”康宁甩下一句话,裙摆翻飞着消失在人群中。柴安揉着脚,嘴角笑意却越来越深。
而此时的郦娘子,在客栈里终于悠悠转醒。好德端着药碗凑过来:“母亲,您可吓死我们了!”
“没事。”郦娘子撑着坐起,“只是这汴京的嫁妆……”她话音未落,寿华己经握住她手:“母亲放心,钱财之事,我们姐妹想办法。”
“对!”乐善晃着她胳膊,“大不了重开绸缎庄,咱们自己赚钱!”
郦娘子看着眼前五个女儿,眼眶渐渐。窗外,汴京城的灯火渐次亮起,将夜空映得璀璨。这场关于姻缘、关于成长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……
深夜,福慧倚在范良翰怀里,轻声道:“幸好母亲和姐妹们来了。”
“是我不好。”范良翰将她搂紧,“以后,我定不负你。”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映得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,温柔而安宁。
另一边,康宁正在教五娘乐善练剑。“看准了,出剑要快!”她手腕翻转,剑光闪烁,“就像对付那些登徒子一样!”
乐善咯咯首笑:“三姐,你是不是在想柴公子?”
“胡说!”康宁脸一红,手中剑却不自觉慢了半分。远处,柴安倚在墙边,看着那抹灵动的身影,喃喃自语:“这只小辣椒,我要定了。”
汴京城的故事,在烟火人间里继续上演。五姐妹的命运,如同丝线般交织,在繁华市井中,织就出最绚丽的画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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