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点。”林昶正往锅里下虾滑，的虾肉在勺子里颤巍巍的，“穗穗最爱吃这个。”他转头冲她笑。
热气氤氲中，韩穗岁看着两人被火锅熏红的脸颊。
江翊正眉飞色舞地讲着滑雪场那个摔倒的小孩，林昶虽然表情淡淡的，但镜片后的眼睛始终带着笑意。
火锅吃到尾声时，服务员端来三碗酒酿圆子。
林昶把自己碗里的桂花蜜舀了一勺给韩穗岁：“尝尝，比中央大街那家好吃。”
江翊则默默把她的空杯子续满酸梅汤，杯底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走出火锅店时，雨丝在霓虹灯下像金色的细线。
江翊站在屋檐下拦车，大衣肩头很快被雨水洇湿。
“伞给你。”他把长柄黑伞递给韩穗岁，指尖在伞柄上停顿了一秒，“明天...”
“我送她回去。”林昶己经撑开伞，伞面微微倾斜，“反正住一个小区。”
“……那行吧。”江翊没再多说什么
出租车驶过西湖时，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。
韩穗岁望着窗外模糊的灯光，突然听见林昶哼起歌来——是哈尔滨街头那家唱片店放的俄语民谣。
“你居然记得旋律？”
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，“那天你站在橱窗前听了很久。”
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时，林昶先一步撑开伞。
韩穗岁刚要迈步，突然被他揽住肩膀往怀里带了带：“水坑。”
他的手掌温热干燥，隔着羽绒服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。
两人共撑一把伞走进小区，肩膀挨着肩膀，行李箱的轮子在积水的地面划出两道并行的水痕。
电梯里弥漫着火锅店带回来的烟火气。
韩穗岁低头看着两人映在金属壁上的影子。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打开，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。
林昶弯腰从鞋柜拿出她的毛绒拖鞋，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：“买了什么这么沉？”
“哈尔滨红肠。”韩穗岁踢掉湿漉漉的雪地靴，“师兄说这家最正宗，非要...”
话没说完就被圈进一个带着水汽的拥抱。
林昶的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声音闷闷的：“能不能不提他了？”
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凉意，但怀抱温暖得像壁炉，“现在是我们俩的回家时间。”
“嗯。”韩穗岁将脸埋进他的胸口。
厨房的灯亮起来，林昶煮了两杯热可可，杯沿插着从哈尔滨带回的俄罗斯巧克力棒。
窗外雨声渐密，韩穗岁捧着杯子窝在沙发里，看林昶蹲在客厅整理行李箱——他把她买的套娃和松果摆件以及哈尔滨啤酒小心地放在桌上。
林昶将两人的行李箱收起，转身时看见韩穗岁正蜷在沙发一角，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屏幕。
“17号你生日，”他倒了杯温水递给她，“想怎么过？”
韩穗岁拿起杯子的手顿了顿，棕色的液体在杯壁晃出一圈涟漪。
自从和陈博于分手后，她再没认真庆祝过生日。
那些曾经被精心准备的蛋糕、礼物和惊喜，最后都变成了一个人的外卖和实验室加班的灯光。
“不过也没关系，”她抿了口水，垂下眼睫，“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林昶在她身旁坐下，沙发微微下陷。
他伸手将她颊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，指尖的温度比杯中的水更暖：“但我想给你过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，“第一次陪你过生日，总该特别一点。”
韩穗岁对上林昶温柔的眼睛，脸颊开始慢慢泛红。
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，屏幕亮起柳悦的消息：「宝贝！我下周二从江苏回来，回老家前先拐去杭州找你！给你带了点特产，准备接驾！」
韩穗岁的嘴角不自觉扬起，飞快回复着消息。
林昶看着她骤然明亮的眼睛，忍不住问：“这么开心？谁的消息？”
“柳悦要来，”她抬头时眼里还漾着笑意，“我大学室友，你应该知道的。”
林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突然倾身向前：“那生日那天能请假吗？”
他的手掌撑在她身侧的沙发靠背上，形成一个温柔的包围圈，“就一天。”
韩穗岁望着近在咫尺的眉眼，微微后仰，后脑勺却抵上了沙发背：“我……得看实验室忙不忙。”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来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，柳悦发来一串尖叫表情：「刚刷到你朋友圈！我的宝贝还是一如既往的美」
「不过这组照片是林昶拍的呢还是你师兄拍的呀？」
「有我一半的拍照技术」
林昶假装没看见，起身去厨房拿东西。
不就是拍个照吗？谁不会似的。
他拿出手机，默默地将锁屏壁纸换成了前两天偷拍韩穗岁的雪景照。
林昶从厨房出来时，手里拿着一个橘子，剥好后递给韩穗岁。
雨后的月光从阳台洒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。
韩穗岁吃着橘子，突然听见林昶说：“柳悦要是来得早，可以一起吃晚饭。”
韩穗岁将手中的橘子吃完。
她望着桌上哈尔滨带回来的雪人钥匙扣，想起松花江畔那个被烟花照亮的夜晚。
“我明天就申请调休。”她小声说。
林昶的眼睛在夜色中亮了起来，像是盛满了星光。
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，“那说好了，生日那天你归我。”
韩穗岁轻轻拍开他的手，“谁归你了，我那是为了陪悦悦，别多想。”
林昶微微一愣，随即一把抱住沙发上的人。
“不行不行，你晚上得回来。”
韩穗岁轻笑出声，怎么平时看着还挺高冷的一个人，私底下竟然喜欢撒娇？
“你笑什么呀？”林昶不死心，抱着韩穗岁晃了晃。“你要是不回来你的猫怎么办，我可不帮你喂。”
韩穗岁抬眼望向自己的房间。
十分钟前那只馋猫眼里只有韩穗岁带回来的零食，丝毫没有对她的想念。
“那正好，就当减肥了。”韩穗岁一本正经地说着。
林昶抬起头，细细凝视着她。
“干嘛？”韩穗岁被他盯的脸颊有些发烫。
“想亲你。”
韩穗岁被他的话逗笑了，“不是，这么首接的吗？”
“不主动的话，我怕你跟别人跑了。”他话锋一转，“不过，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表白？”
韩穗岁脑海里浮现出林昶对自己的各种好。
其实她很想将“我们在一起吧”说出口，可现在就在一起吗？
好像还是觉得有点太快了。
最后她将自己的脸转过去，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句：“今晚的月亮好好看。”
“我拉窗帘了。”
韩穗岁：……
林昶用手将韩穗岁的脸转回来，让她看着他。
“嗯？”
“……”韩穗岁眼珠一转，开口道：“等你先过了悦悦那关再说。”
林昶放开她，在一旁坐下。
天杀的，女朋友的闺蜜堪比丈母娘。
看来要讨好这个柳悦才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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