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八点，厨房飘来芝麻油的香气。
韩穗岁揉着眼睛推开门，看见林昶正将煎好的荷包蛋轻轻放在长寿面上。
金黄的蛋液半凝固着，面汤上浮着翠绿的葱花。
“生日长寿面，”林昶转身时围裙上沾着面粉，伸手抹掉她眼角睡意，“趁热吃。”
“只知道你会做菜，没想到还会做面食。”她看着桌上的长寿面，眼里全是对林昶的欣赏，“太厉害了。”
林昶将充满了失败品的垃圾桶往里踢了踢，“不全能的话怎么能抓住你的胃呢？”
韩穗岁低头喝汤时，发现碗底藏着个小小的惊喜——他用胡萝卜雕了颗五角星，沉在汤里像颗害羞的星星。
“院里刚批了调休，”她咬着煎蛋含糊地说，“不过今天还得去交个报告。”
林昶正在榨果汁的手顿了顿：“那我到时候来接你。”
“对了。”韩穗岁嗦着面条，“柳悦说她下午西点到高铁站，说首接来研究院找我，我们下班后一起吃饭。”
“好。”
实验室走廊里，韩穗岁抱着文件快步走向实验室。
转角处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江翊站在逆光里，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。
“生日快乐。”他递来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，打开是枚雪花形状的胸针，铂金枝蔓间嵌着淡蓝色托帕石，旁边还放着一瓶她最喜欢的木质调香水，“之前在哈尔滨看到的，觉得很配你。”
江翊的镜片反着光，让她看不清眼神：“今晚有空吗？有些话...”
“我和大学室友约好了，”她合上盒子，“要不一起？柳悦性格很开朗的。”
江翊嘴角微微绷紧，最终摇了摇头：“你们叙旧更重要。”他转身时白大褂扬起轻微的弧度，“礼物喜欢就好。”
韩穗岁看着江翊离开的背影，突然感觉他有点落寞。
傍晚五点，韩穗岁在研究院门口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场景——林昶和柳悦正站在银杏树下说话。
“穗岁！”柳悦扑过来抱住她，凑在耳边用气音说，“林昶现在比大学那会儿还帅十倍！好有男人味。”
林昶接过两人的包，指尖在韩穗岁手心轻轻一挠：“餐厅订好了。”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，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水味。
韩穗岁红着脸点了点头。
林昶的车在道路上飞驰。
韩穗岁和柳悦坐在后排聊着八卦。
“你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？”柳悦在韩穗岁耳边轻轻说道。
韩穗岁透过后视镜看到林昶正认真开着车，她抬手将柳悦的脖子搂住。
“哎呀，一会儿和你说，怕他偷听。”
韩穗岁话音刚落，便在后视镜对上林昶的目光。
她尴尬一笑，立刻往窗外看去。
法式餐厅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餐桌，窗外钱塘江的夜色如星河倾泻，游轮的彩灯在水面拖曳出长长的光带。
柳悦刚落座就兴奋地掏出手机，一把将韩穗岁往林昶身边拽。
“生日合照必须要有！”她笑嘻嘻地指挥着，“林昶你靠近点，手搭她肩上——对，就这样！”
韩穗岁的后背贴上林昶的胸膛，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吸的节奏突然乱了。
他的手臂虚环在她身侧，指尖悬在她肩头几厘米处，像是怕碰碎什么。
快门亮起的瞬间，他终于轻轻将手落在她肩上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，烫得她耳尖发麻。
“笑一笑嘛！”柳悦翻看着照片，突然坏笑着凑近，“穗岁，你耳朵红得快赶上我口红色号了。”
林昶适时地递来菜单，修长的手指在“招牌菜”那栏轻点：“鹅肝配无花果酱，你上次说想试试的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一点只有她能察觉的温柔。
“哎哟哟，你上次说想试试的。”柳悦将林昶的话重复一遍，“记那么清楚啊，这样显得我像个电灯泡诶。”
韩穗岁拉过柳悦的手，夹着声音说道：“怎么会呢悦悦，我和你才是一对。”
柳悦抽回自己的手，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，“韩穗岁，你恶心到我了。”
对面的林昶轻咳一声，开口道：“你们先聊，我去下洗手间。”
座位上的两人看着林昶的背影逐渐远去，这才继续了刚才在车上的话题。
“快说快说，你俩到哪一步了？”
“我俩互相喜欢。”韩穗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。
柳悦看着韩穗岁通红的脸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。
她就知道，她当年没有嗑错cp！！！
昶命百穗万岁！！
“所以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？”柳悦看着韩穗岁的脸，她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听到答案。
“嗯……”韩穗岁看向柳悦，一脸认真地说：“没有。”
没有？
柳悦皱起眉头，“你再说一遍？没有？”
“嗯，没有。”
“没有？！”柳悦的声音拔高了八度，又猛地捂住嘴，“你们天天住在一起，又互相喜欢——”玻璃窗外的梧桐树影在她脸上摇晃，“这都没在一起？”
韩穗岁捏紧了餐巾纸，纸面渐渐皱成一颗心的形状。
想起昨天林昶问她什么时候答应他的表白。
她犹豫半天，开口道：“你不觉得太早了吗？”
柳悦翻了个白眼，叉子狠狠戳进面前的提拉米苏，“早个屁啊，你俩都认识多久了？刚开学他加你微信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喜欢你！”
“不可能！”韩穗岁差点被柠檬水呛到，耳根发烫，“哪有人会喜欢一个人那么久？况且现在都几年没见了，我和他实际算起来才认识了半年。”
柳悦盯着韩穗岁看了几秒，忽然叹了口气，语气难得认真起来：“穗岁，你就是在自欺欺人。”
她放下叉子，声音放轻：“你是不是害怕重蹈覆辙？”
韩穗岁沉默了一会儿，终于点了点头。
“林昶和陈博于太像了，”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杯沿。“当初陈博于追我的时候也是这样，事无巨细，体贴入微。”
“可后来呢？分手后的两年里，我始终抹不掉和他有关的记忆。我去到另一座城市，却突然想起我和他也来过。吃穿住行，他永远都是给我最好的，那时他真的把我照顾的很好很好。”
可为什么，他就不要我了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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