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家家都有破经书,钱难挣屎难吃
长安号称碳水天堂。不是吹的。
如果每一顿饭换一家特色碳水门店,费欧拉感觉至少1年吃不完。
今天中午,费欧拉和孔祥玲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店,吃他家的特色葫芦头。孔祥玲说:“贼拉正宗”。
提到葫芦头,孔祥玲还有点不好意思:
“费欧拉,咱俩老乡,都是地道关中人,你应该不反感葫芦头吧?”
费欧拉丹凤眼瞪的圆圆的,最近她再一次、进一步,刻意减少了和眯眯眼夏天的互动;但凡脑神经能控制的时候,她都是尽量把招子瞪圆,希望养成大眼睛的好习惯:
“这是我们关中知名的碳水美食啊,我是秦都长大,怎么会反感葫芦头呢?”
孔祥玲掩嘴一笑,松了口气,说起之前有位京城侃爷朋友来长安旅游的事。
侃爷自我介绍,说他们家是正经的旗人,他奶奶,他妈妈都有通天纹,他们旗人,从不吃下水。
费欧拉很奇怪:“不对啊,玲姐,我去西九城的时候,我记得他们那还有一个知名的市井小吃叫什么‘卤煮’,就是他们本地知名特色小吃,你那个侃爷朋友也不吃吗?”
孔祥玲眼睛瞪大了些:“要不怎么说我和你有默契呢,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,就这‘卤煮’,我还真亲口问了那个侃爷。
人侃爷说,追溯卤煮的源头,是他们西九城御膳房的什么‘苏造肉’。苏造肉的正经原料,应该选用的是上好的五花肉;这个菜谱方子从御膳房流传出来后,西九城很多贩夫走卒吃不起肉,就用下水来替代。”
孔祥玲往自己碗里滴了两滴辣椒油,看着火红的辣子,补了句:
“对了,那侃爷还说,这个卤煮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,和重庆、西川那一代的火锅,差不多的同等意思,从贵族下放到民间,做的降级改版。反正他们侃爷懂的是又杂又多,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!”
费欧拉点点头,很受教的样子。果然还得多交朋友,玲姐记忆力就是好,总能记得住这些。
孔祥玲突然问了句:
“小费,你去西九城是什么时候?”
费欧拉想了想:“好像是个夏天,就那天晚上,我还去见一个西九城的朋友,还淋了好大好大一场雨。他们都说,那年的西九城,雨贼拉少,往前数半年,往后数半年,总共就下了一场,全淋我脑袋上了~!”
孔祥玲差点笑喷:“费欧拉,你太有意思,也确实太招人喜欢了。”
费欧拉一把抢过辣子油的罐子,给自己也滴了几滴:“玲姐,你就笑话我吧。人家把你当朋友,才说这些,你倒好,尽挖苦我~!”
孔祥玲看到费欧拉似乎有点生气,拿肩膀轻轻撞了撞费欧拉。费欧拉也用肩膀轻轻回撞了孔祥玲,两个人又咯咯咯的笑起来。
孔祥玲夹起一个葫芦头:“你知道咱俩吃的这个葫芦头的典故吗?”
费欧拉努力把口中食材咽下,满嘴油脂,可爱极了:“嗯,我小时候我爸说过,不过你要问我,我还真不记得了。”
孔祥玲用筷子夹着碗里香菜,放下,又夹起。似乎胃口全没了:
“嗯,这个还和药王孙思邈有关。唐代的时候,咱们这有一家小饭馆,主要就做猪杂碎等下脚料。老板搞不好,腥膻味很重。有一天,药王孙思邈路过,闻见店内异味,就从药葫芦中取出几味香料,教老板如何调配。老板为了感谢孙思邈,便找了一个药葫芦,挂在店门口,以后就都叫‘葫芦头’了。”
费欧拉埋头干饭:“嗯,对对对,就是这个故事。你咋记得那么清?我脑子不好,就知道好不好吃,这么多其他的东西,我可记不住。”
孔祥玲忧郁满身:“嗯,你要是铜川人,或者关心铜川人,铜川的东西,你就自然记住了。”
“铜川?怎么又扯到铜川去了?”费欧拉停下筷子;
“孙思邈就是铜川人啊。”
费欧拉停住干饭,她很不解:“可是,这和你关心铜川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我老公姓孙,他们村子都自称药王之后。”
费欧拉正美美的吃着饭,听到孔祥玲又开始祥林嫂上身;连累她的胃口全无,耽误她吃饭的胃口,那就别怪费欧拉有点生气了~!
玲姐这段时间,缠着她不少老,总爱提这些个有的没的,今天还破坏了费欧拉的好食欲,费欧拉气炸了,她用尽量平和的语气:
“孔姐,您别生气,我随便举个例子吧。有的两口子,即便在同一个城市,甚至同一个单位;比如说夫妻俩都是干警察的,哪怕他俩就算在同一个区局,两口子一个礼拜能凑一起踏踏实实在家吃个晚饭都难,不是男的加班,就女的加班。
同样的,我身边也有朋友,也是夫妻异地的,人家只能定期见面,但感情好的不行。
感情这事吧,得分人。按说现在婚姻,谁也不一定比谁付出大,谁也不一定比谁价值高。好好吃,好好喝,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啦~!”
费欧拉感觉自己牺牲好大,为了安抚孔姐,把自己的伤口硬生生剜开,费欧拉觉得自己眼泪都要掉进碗里了。在工作中,孔姐是顶顶好的伙伴,生活中,玲姐也像个大姐姐,懂得多、段子多、故事多,但玲姐总是时不时抽风邀请祥林嫂上身,这让费欧拉实在喜欢不起来。
她太喜欢把气氛搞起来以后,就跟别人讲她婚姻的不如意,都快成知名的祥林嫂了。天天散发怨妇气质,逢人就想求共鸣。可是,谁家没有一摞子破经书?谁日子就好过了?就你家的经难念,别人家都是张口好念的?
孔祥玲知道费欧拉己经离婚了,“锦鲤”的入职太过奇幻,她的这部分情况,公司小姐妹都知道;
孔祥玲认为别的女人离婚,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。
孔祥玲知道自己快离婚了,她怕全公司都知道;孔祥玲认为她自己如果离婚,那将会是特别丢脸的事。
孔祥玲想在真正离婚之前,让所有人知道,她是受伤那个,她是为家付出最多那个,甚至想让所有人知道,她是被迫害的那一个。
这顿饭,不欢而散。两人挽手回单位时,说的每一个字,都慎之又慎、纤丝不苟。
累。
费欧拉好久没吃过这么累的饭了。比懵懵懂懂在唐韵轩陪老院长吃招待饭还累。
孔祥玲进了单位,就说要上厕所,和费欧拉分开,看见费欧拉进了办公区,转头就去了行政经理办公室。
她和李静是好友。或者说,李静,和谁都是好朋友。
孔祥玲没有掩饰:“李总,帮我调一下费欧拉的简历,给我看下。”
李静刚吃完外卖,还打算在办公桌眯一会,现在正是起床气大大的时候:
“不合规,你开什么玩笑。她是总监级往上,你比她级别还低两三级,你要看领导的领导的简历?”
孔祥玲刚在费欧拉那里吃了个软钉子,又碰到李静的起床气,她也有点压不住了:
“李静,你给我开什么玩笑,咱公司,就两种人:董总,和其他,咱们都在other里~!这是一个other,向另一个other,索要另另一个other的信息。合什么规?”
李静看孔祥玲确实有了几分真火气,历来不得罪人的李静,也不想硬扛,于是摸了摸头发:“这样吧,咱俩在聊天,你要知道什么 ,你问。我能说的就说,档案不能看。”
孔祥玲眼睛圆了:“是档案不能看,还是她的档案不能看?”
李静笑了笑,不说话。孔祥玲想到“锦鲤”身份,似乎懂了。
孔祥玲眼咕噜一转:“哎呀,李总,你是知道的呀,她是新人,刚入职,是一张白纸,用来陪标最好了。所以我就想知道她之前干什么的?尤其是做过什么。”
看到李静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,孔祥玲好像没发现,继续自顾自的说:
“我现在想邀请她陪我做妇幼保健院那个项目的陪标,如果资深一点,我想把她名字挂一家公司项目头头进去陪标;如果资历浅一点,我就把她名字挂在我的方案里,充当一个普通的运维人员;所以要知道她的履历,毕竟咱们业务比较专业,要是她的履历靠不上,我还得换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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