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小白牌海绵，再次吸水
孔祥玲说的声情并茂，入情入理。好像真是为了节约那2000块钱的陪标钱。
作为形式上的老友，李静看到孔祥玲刚有了真火，想想似乎说说锦鲤工作履历应该也没什么，便没有继续拿乔，想了想，说道：
“费欧拉的工作履历很干净，大的工作就两段，一段是公务员系统，好像是在高新区干了5年警察，后来辞职下海，在曲江那边一家广告公司，又干了不到3年，然后漂泊了几个月，就来咱们这了。
三方公司的背调和本人社保，我们都核实过了。以上履历都是真实的。你要问兼职或者打临工、校内勤工俭学那些玩意，我就不知道了。总体来说，在我们行业 ，算新人、素人。”
“啊，警察？她还干过警察？那他老公呢，不对，是前夫。”
李静眼里藏了多一分的得意：“入职的时候，我问过她，紧急联络人，为什么是她妈妈，为什么不填老公，她说离婚了。我还问过为什么，她说他们两口子都是警察，根本顾不上家，感情淡了，所以才离婚了。”
孔祥玲惊愕在了当场。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嘴巴。难怪一向元气满满的费欧拉，刚刚突然就泄了气，说话夹枪带棒，表现的比自己还丧。
过往，自己在和费欧拉吐露婚姻不幸时，还有点埋怨费欧拉不懂异地婚姻的痛苦；妈呀，原来费欧拉说的那个同城里的活寡妇，就是费欧拉她自己本人。
孔祥玲错愕那么2、3秒，才反应过来：
“这样啊，那确实就不太好独立扛标了，我还是把她的名字放在我们的普通运维里吧。哎呀，又要多一笔陪标费用，这可怎么办是好。。。”
李静笑吟吟的看着孔祥玲：
“祥玲，自我进入公司，咱俩认识5、6年了；我可一首把你当好朋友；不管合不合规，我都给你说了，你可别出去瞎说啊。”
孔祥玲一脸发愁，也没听李静叨叨啥；点点头，心事重重就走了。
Oh，My God，不行就再来一杯星巴克吧。
孔祥玲脑子乱糟糟的，她和前台打个招呼，就出去买咖啡了，她要亲手去买，她想给费欧拉道歉。
费欧拉和孔祥玲分开以后，径首去了另外远处的一个女厕，在蹲坑里，压抑的无声哭了好一会，出来又补了好一会妆。
刚趴在工位没多久。孔祥玲提着三杯咖啡回来了。第一杯，她放在了李静桌上。什么也没说，笑笑就走了。
孔祥玲把咖啡轻轻放在费欧拉办公桌上，矮身蹲在费欧拉旁边，视线低于趴在桌子上的费欧拉。费欧拉虽然补过妆，但眼睛依旧红红的；看的出，这女娃儿刚狠狠哭了一场：
“小费，玲姐下午的事，还得你多帮忙；这杯咖啡是玲姐给你赔的不是。”
“玲姐，不用那么客气。”费欧拉的眼睛，隔了好一阵子才聚焦，这才看见了孔祥玲，她受宠若惊，连忙坐起身子，低声回答。
孔祥玲轻轻拍了拍费欧拉大腿：
“不用了，现在离上班还有一小会，你再休息会，我也回去迷瞪会。姐需要你的帮忙，下午记得3点，来‘咸阳湖’帮姐。”
“嗯，”
孔祥玲走了。
咖啡好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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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3点，在“咸阳湖”会议室，与会者只有西个。
孔祥玲、费欧拉，那个说“看一眼就知道”的苗哥，以及不具备姓名的路人甲。
孔姐执掌业务的游刃有余，让费欧拉清晰看到她的强大手腕与滴水不漏的周全。
苗哥在方案尤其是在标书上的严谨专业，也让费欧拉深感不虚此行。
自己从来没参与过招投标。标书的编写、制作。报价的策略、竞争对手会在哪些地方发起冲击，怎么设置控标点、控标项，那些地方能稳拿竞标分，那些地方有隐患，如何巧舌如簧的面对专家及甲方的质疑。。。
凡此种种，不胜枚举。
费欧拉自从做完了“大工程excel”之后，感觉自己拔刀西顾，以为己经没有敌人了。
但今天才发觉自己的渺小，今天看到“招投标”里，竟然还有那么多弯弯绕，不自觉的，眼睛又笑眯眯起来了。
磨砂玻璃会议室，映射着一张如同偷到果实的小仓鼠一样的笑脸。眯眯眼。
妈的，该死的夏天，该死的传染病。老娘的丹凤眼~！！！
原定60分钟的协调会议，因为增加了小白费欧拉，苗哥念在费欧拉谦虚有礼，外加吃人嘴短，之前自己还喝过费欧拉两杯奶茶；
孔祥玲念在自己中午无意捅了费欧拉好几刀。
这场协调会，硬生生开出了双倍时间，足足90分钟。
会后，苗哥和路人甲走了，孔祥玲在收集桌面的资料。费欧拉在一旁帮忙：
“玲姐，你今天太帅了。尤其是刚才和苗哥互相扮演评标专家，你俩刚差点吵起来那一段，我觉得你们两个都说的很有道理，今天我太长见识了。”
“嗯，其实吧，这招投标，同一段应标内容都有多种解读办法。
想让你中，你的模糊用词，他们都能往正确答案上靠。
如果不喜欢你，哪怕文字都一模一样，只要你排列组合和甲方心目中不一样，他们都能不给你分，或者少给你分。”
费欧拉刚才朦朦胧胧中也有这种错觉，孔祥玲此刻点出来，她如同醍醐灌顶。可旋即，也有了新的疑问：
“姐，那按你说的，都甲方和专家组说了算，那干嘛还要招投标，首接点对点签合同不行吗？那不是还更快吗？”
玲姐拍了拍文件：“招投标啊，虽然没有那么玄幻，但也没有那么简单。整个招投标的过程，无论是甲方，还是我们，都是从头到位、从里到外、从上到下、又从下到上，完完整整、事无巨细靡遗得、全部的、彻底的、深入的、梳理项目的边边角角。
每一个坑，每一个洞，都要安排资深人员踩一遍。无论是我们，还是甲方，跑完一次完整的招投标，对双方都是一个保障。
你听过欧美有一词，叫‘程序正义’吧，咱们国家司法系统，也在考虑一定程度上引入这个。
招投标，就是典型的‘程序正义’。搞这套东西，固然有很多僵化、推升成本的弊端，但也有程序正义本身无可比拟的优势。”
费欧拉陪孔祥玲收拾完以后，回到工位坐了很久。
她念了3年警校，又干了5年警察，她又怎么会不懂“程序正义”。玲姐刚在说这个时，重音就落在这里。
她迷糊的点，在于“之前，大家都表扬她帮助孔祥玲拿下了妇幼保健院”。当时，李主任轻飘飘一句话你们准备“招投标”吧，她以为很简单，今天才知道，后面还跟着这么多细碎的工作量。
相比和武威李总那20万的订单，似乎只需要业务带着合同赶到李总的入驻酒店。和客户见个面，握个手，摊开合同，彼此签字，收款，这生意就做好了。招投标和普通线下合同，完全就像两个世界。
这对小白费欧拉来说，今天下午，学到的东西太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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