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月猛地扑到窗前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与急切：“那是哥哥和物资队！”她紧紧握住窗框，仿佛这样就能将视线穿透厚重的烟尘与硝烟。
远处十字路口火光冲天，火光映照出一片混乱的战场。李青阳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，而使徒团的人则隐藏在大楼的盲区之间，难以看清他们的全貌，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在角落里晃动。
“你哥哥能对付他们吗？”周临渊握紧拳头，衬衫下的肌肉紧绷，青筋暴起。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战场的方向，呼吸急促。
“若是一年前，我不敢保证，但是他这段时间的刻苦修行我都看在眼里，以他目前的实力，那几名使徒肯定不是……”李明月话音未落，一声巨响打断了她。
李青阳被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击飞，撞塌了一面承重墙。那名高大的使徒从遮挡的建筑物后方走出，皮肤下的黑色纹路清晰可见，那是4号疯狂咒菌发作的标志。
“怎么可能！”李明月瞳孔骤缩，“糟糕！难道是4号咒菌王提前苏醒了！这不可能！3号都还没……等下！”想到这里，她突然意识到屋内还有一名4号咒菌感染者，猛得转身，发现许安然蜷缩在地，双手死死捂住腹部，身体剧烈颤抖。
周临渊也发现了异常，他冲过去想将许安然扶起，却被滚烫的体温惊得缩回手。许安然收到刺激猛的抬起头，双眼血红，嘴角渗出黑色黏液。她对着周临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，指甲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沟壑。
周临渊又一次碰见到许安然咒菌发作，但是与之前的5号沉沦咒菌不同，4号疯狂咒菌带有极强的攻击性，感染者的肉体也会得到巨大的提升。而现在4号咒菌己然觉醒，若是感染，大概率也将成为许安然此刻的模样。
“退后！"李明月双手结印，朱雀虚影在她瞳孔深处浮现。她从香囊中抓出一把药草，指尖泛起红光轻捻草药化作粉末，迅速抹在许安然的太阳穴上。
"安然！听我指挥！快使用脾土麒麟之力！”李明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巨大的声音穿破咒菌的阻挠传达到许安然意识深处。黄色光芒在许安然体表流转，她眼中的血色稍褪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："你们……快跑！”
“明月道长，安然这是恢复意识了吗？”周临渊的情绪略显激动，按着李明月的肩膀喊道，“她还有救对不对？”
李明月的语气出现动摇，叹了一口气：“目前只能争取一部分时间。由于咒菌王的苏醒时间出现偏差，目前五脏神的力量还难以完全祛除安然体内的咒菌……”
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哀，咒菌王的苏醒，意味着该序列的咒菌觉醒，全方位能力都将产生质的变化。之前药学会研发的疯狂咒菌抑制药物，在此刻完全失去作用。
就在一分钟前，许安然顿觉大脑中一股暖流，整个人瞬间失去理智。而现在依靠李明月争取来的一丝理智，许安然闭目内视，感受到体内的疯狂咒菌正在快速增殖。
原本被五行之力压制的黑气，此刻竟在吞噬她的能量，经脉中的能量被咒菌快速吸收，只有五脏还在苦苦支撑。
许安然意识到，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，自己马上就要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。她抛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，趁着自己还留有一丝理智，快速远离二人。
"再见……"她突然冲向落地窗，首接将玻璃撞碎，朝着窗外倒去。周临渊的肺金之力瞬间爆发，在玻璃碎裂的刹那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许安然眼泪更胜：“小周哥，放手，我的意志快坚持不住了，我不想伤害你们，更不想死在你手里，就让我走得更体面一些吧。”
许安然双眼再次被血红色覆盖，眼泪化作血珠，躯干在疯狂咒菌的作用下逐渐发黑发紫，当黑紫色开始向着面部蔓延的时候，许安然使用心火之力燃烧周临渊的手。
周临渊瞬间吃痛，许安然趁机挣脱，在坠落的瞬间，许安然露出最后的微笑。那笑容像极了周临渊记忆中，她第一次穿上运动服时的模样。
"安然！！！"周临渊的嘶吼划破长空。鲜血从他被玻璃割伤的手腕滴落，他却浑然不觉。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，随后一切短暂归于寂静。
周临渊跪在满地的玻璃碎屑中，血珠顺着指尖滴落，在米色地毯上晕开朵朵红梅。消毒水渗入伤口的刺痛让他睫毛微颤，却仍像尊石像般纹丝不动。
“周临渊！”李明月突然扳过他的肩膀，指甲几乎掐进衬衫的纤维里，“你数得清这处封锁区有多少具尸体吗？”她指着窗外游荡的感染者，“每个活下来的人，都背负着比死亡更重的代价！”
青年的瞳孔终于有了焦距，倒映着李明月的脸庞，眼角未干的泪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，却始终一言不发。
当他起身时，满地的玻璃碴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。李明月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，末世的残酷再次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，几分钟前其乐融融的场景彷如虚幻。
“你要去找哥哥？”李明月按住他渗血的右腕，“使徒团有好几个人在附近，你刚学会使用五行之力……”
周临渊周身散发出白光，双臂包裹的浓郁能量甚至让双臂表面结晶化：“杀！我要杀了咒菌！”
跨出大楼时，暮色正吞噬着天光。周临渊的白瞳在泛着冷光，结晶化的皮肤上流转着白色的纹路。
周临渊特地挑选了远离许安然坠落点的路，他担心许安然的尸体会让自己的内心重新动摇。
而在他没有看见的角落，躺在血泊之中的许安然的身体开始抽搐，随后以极其怪异的姿势站起身，跟着街上的丧尸漫无目的行走。她双眼赤红，口中满是鲜血，皮肤下的黑紫色纹路，代表她的意识己经完全被4号咒菌侵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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