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协和初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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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浆，打在何雨柱焦黑的脸上。他无知无觉地躺在泥水里，如同烧焦的枯木。
“哥！哥你醒醒啊！”何雨水哭喊着扑上去，却被易中海一把拉住。
“雨水别过去！小心！”易中海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他看着地上那具焦黑的人形，头皮阵阵发麻。被雷劈成这样…还能活？
“还愣着干什么！”阎埠贵还算清醒，急得首跺脚，“快！找板车！送医院！送协和！”
“对对对！送医院！”刘海中如梦初醒，慌忙指挥自家两个儿子，“光天！光福！快去后院推板车！铺上草席！”
西合院里一阵鸡飞狗跳。恐惧、惊惶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（比如许大茂），在雨幕中交织。
板车很快推来，铺了层破草席。几个胆大的邻居在易中海的催促下，忍着心悸，七手八脚地将浑身焦黑、气息微弱的何雨柱抬了上去。那身体异常沉重，如同灌了铅。
“雨水，你跟着去！”易中海对哭成泪人的何雨水说道，又看向阎埠贵，“老阎，你也跟着跑一趟！医院那边手续你熟！”
阎埠贵心里一百个不情愿，这大雨天，还得伺候傻柱？但众目睽睽之下，他这三大爷不能退缩，只得苦着脸披上雨衣，跟着推板车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了雨幕。何雨水紧紧抓着板车边缘，小脸煞白，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。
协和医院急诊室灯火通明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的气息。深夜的雷暴雨送来不少摔伤、撞伤的病人，一片忙乱。
浑身湿透、沾满泥污的阎埠贵和哭哭啼啼的何雨水，推着板车上焦炭般的何雨柱，显得格外扎眼。
“医生！医生！救命啊！我哥被雷劈了！”何雨水带着哭腔大喊。
“被雷劈？”分诊台的护士吓了一跳，探头一看板车上何雨柱的惨状，倒吸一口冷气，“快！推进抢救室！小张！叫沈医生！快！”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
“让开！什么情况？”一个清泠泠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响起。
何雨水泪眼婆娑地抬头。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快步走来。她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，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段白皙的脖颈。鼻梁上架着细黑框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清澈冷静，如同寒潭。白大褂有些旧，却洗得发白，穿在她身上异常熨帖。正是沈柔。
沈柔的目光迅速扫过板车上的病人。当看到何雨柱那焦黑碳化、几乎不形的样子时，饶是她见惯了各种伤患，秀气的眉头也紧紧蹙起，眼底掠过一丝凝重。被雷击伤成这样的，极其罕见，存活率极低。
“推进三号抢救室！建立静脉通道！心电监护！准备除颤仪！通知化验室备血！”沈柔语速飞快，指令清晰，没有丝毫慌乱。她一边指挥护士，一边迅速戴上橡胶手套，俯身检查何雨柱的瞳孔和颈动脉。
手指触碰到何雨柱焦黑的颈部皮肤，传来的触感却让沈柔微微一怔。这触感…不像是完全碳化的焦痂，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、玉石般的坚韧感？颈动脉的搏动虽然微弱，却异常沉稳有力，远超濒死之人的心率！
“生命体征？”沈柔冷静地问旁边的护士。
“血压…80/50，心率…40？不对…在上升！45…50…60！”护士盯着监护仪，声音带着不可思议，“沈医生！他心跳在变强！”
沈柔目光一凝，再次看向何雨柱焦黑的脸。就在这时，何雨柱紧闭的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！
“有意识反应！”沈柔立刻判断，“清理呼吸道！准备气管插管包！动作快！”
抢救室里瞬间忙碌起来。沈柔如同精密仪器的指挥官，冷静、高效。她亲自操刀，动作稳准快地进行气管插管，确保呼吸通道。护士们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指令。
何雨水被拦在抢救室外，阎埠贵在一旁唉声叹气，嘀咕着医药费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每一秒都无比煎熬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抢救室的门开了。沈柔走了出来，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，白大褂上沾了些许污迹。她摘下口罩，露出一张清丽却难掩疲惫的脸。
“医生！我哥…我哥怎么样了？”何雨水扑上去，声音颤抖。
阎埠贵也紧张地看过来。
沈柔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小姑娘，语气放缓了些，带着职业性的严谨：“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。”
“啊？真的？”何雨水和阎埠贵都愣住了。被雷劈成那样还能活？
“嗯。”沈柔点点头，眼中也带着一丝困惑，“他的生命体征很…奇特。心跳非常有力，远超常人。体表的雷击伤看着吓人，但深层组织的损伤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严重，而且…他的身体似乎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速度自行修复。这很罕见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不过，强大的电流冲击对他的神经系统可能造成了严重损伤。他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，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，无法确定。需要住院密切观察。另外，后续的植皮、抗感染治疗费用不菲，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。”
“住院…钱…”何雨水小脸煞白，无助地看向阎埠贵。
阎埠贵脸皮一抽，立刻撇清：“雨水啊，三大爷…三大爷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！你看这…院里给凑点？老易他们…” 他只想赶紧甩掉这个烫手山芋。
沈柔看着阎埠贵那副算计的嘴脸，又看看何雨水无助的样子，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她没说什么，转身对护士道：“先安排住进内科三号病房12床。费用…我去跟主任申请一下绿色通道，先救人。”
“谢谢医生！谢谢您！”何雨水噗通一声就给沈柔跪下了。
沈柔赶紧把她扶起来：“别这样，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。”她看着何雨水，声音温和了些，“你哥叫什么名字？家属登记一下。”
“何…何雨柱…”何雨水抽泣着回答。
何雨柱？沈柔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，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。她点点头：“知道了。你先去病房等着，有情况护士会通知你。”说完，她转身又匆匆走向医生办公室，背影挺拔而忙碌。
何雨柱被推进了内科病房。阎埠贵如蒙大赦，敷衍了何雨水两句“院里会想办法”，就脚底抹油溜了，急着回去跟易中海“汇报”这个麻烦。
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何雨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，浑身缠满绷带，只露出眼睛、鼻孔和嘴巴，像个木乃伊。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而有节奏的“滴滴”声，显示着那远超常人的、沉稳有力的心跳。
何雨水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，小手紧紧握着哥哥露在绷带外的一根手指。那手指虽然焦黑，触感却温热而有力。
“哥…你一定要醒过来…” 雨水低声呢喃，眼泪无声地滑落，“空间里的红薯…玉米…还有鱼…都等着你呢…雨水会守好家的…谁也不告诉…”
窗外，大雨依旧滂沱。协和医院走廊的灯光，在何雨水沾满泪痕的小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而病床上，何雨柱在深度昏迷中，身体正经历着雷劫后翻天覆地的蜕变。十倍于常人的力量，正在这具焦黑的身躯里蛰伏、凝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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