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了沉浸在沉重往事中的老杨头,我抱着玄墨,心头像是压了块浸了水的铅。胡姓阴阳先生——这条线索像黑暗中的萤火,虽微弱却指明了方向。但茫茫人海,时隔近百年,找一个只知道姓氏的江湖术士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随手挂了电话后,就慌忙的往周先生的店铺。
“胡?”周先生捻着山羊胡,眉头拧成了疙瘩,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,“姓胡的阴阳先生……在武安地界,民国那会儿确实不少。走江湖的,开香堂的,鱼龙混杂。但能布下‘五行锁魂阵’这等阴毒禁术的……绝非泛泛之辈。”
他翻箱倒柜,搬出几本边缘磨损、纸页泛黄发脆的线装书,还有几卷用麻绳捆着的旧县志抄录本。一股浓烈的陈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弥漫开来。玄墨嫌弃地打了个喷嚏,跳到窗台上,沐浴着下午斜射进来的阳光,眯起了金色的竖瞳,仿佛对老头子的故纸堆毫无兴趣。
“我认识几个老友的后人,也算是半个圈子里的人。”周先生一边快速翻阅着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迹,一边说,“我帮你打听打听。不过……别抱太大希望。一来年代太久,二来,干这行的,尤其是沾了邪术的,要么隐姓埋名远走他乡,要么……早就遭了天谴,尸骨无存了。能留下确切名号的,少之又少。”
他拿起一个老旧的铜质电话,拨了几个号码,用我听不太懂的、带着古韵的行话低声交谈着。我坐在一旁,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菜市场,喧嚣声似乎隔着一层无形的膜。王胖子那张油腻的胖脸又闪过脑海,还有房东大姐催租的嗓门。手机银行里红姐给的五千块,此刻显得如此单薄,既要应付周先生可能的“信息费”,心里想着想吃这碗饭实属不易,但是迫于生计也要坚持走下来,不能真成了神棍只收钱不干活的主。
几个电话打完,周先生摇摇头,脸上带着一丝无奈:“问了几家,都说没印象。要么是不知道,要么是祖上提过姓胡的,但要么是看风水的,要么是做白事的,跟这种邪阵沾不上边。时间……确实太久了。”
希望的火苗似乎被浇灭了大半。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玄墨在窗台上翻了个身,露出柔软的肚皮,慵懒地晒着太阳,仿佛在嘲笑我的焦虑。
“难道……线索就这么断了?”我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周先生。
“未必。”周先生放下电话,目光重新落回那本摊开的、画着五行锁魂阵图的旧书上,“既然胡阴阳可能与杨文柏交好,又出现在‘丽人理发厅’附近,我们或许可以换个思路。布阵需要时间,需要地点,更需要了解目标。那个柳老板……她作为理发厅的主人,杨文柏的情妇,王小姐死亡的首接关联者,她会不会……知道些什么?甚至,她有没有可能留下过什么?”
柳如烟?那个在老杨头口中“妖妖娆娆”、“心狠手辣”的女人?
“可柳老板后来也消失了,生死不明啊。”我皱眉。
“人是消失了,”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但她的东西呢?她经营那么大一个理发厅,总会有些私人物品吧?红姐不是说,那梳子就是在仓库里找到的吗?那个仓库,就是‘丽人理发厅’旧址的地下室!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!对啊!那个堆满杂物、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!红姐接手时,里面还堆着不少前老板、甚至可能是更早遗留下来的老物件!
玄墨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想法,从窗台上轻盈跃下,走到我脚边,用尾巴尖扫了扫我的小腿,金色的瞳孔看向门外,仿佛在催促。
“周叔,我再去一趟理发店仓库!”我腾地站起来。
周先生点点头:“带上你的猫,仔细点!任何纸张、笔记、带字的东西,哪怕是一张发黄的旧票据,都可能有线索!特别是……藏在暗处的东西。”他意有所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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