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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墟光异变惊长夜 旧誓新承护炊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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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后的霜降夜,林弦超正给白族孩童们讲归墟故事,七窍玲珑盏的投影突然在学堂屋顶剧烈震颤。院外传来惊慌的呼喊:“北斗星变成血色了!”他冲出门,只见天空中原本连成六族图腾的星芒,此刻正渗出暗红色的光,如同一道道伤口。

柳楚楚攥着烧得焦黑的红绸跑来,绸带上的凤凰纹竟在流血:“超哥哥,我刚在洱海看见怪事——水面浮着六族的兵器,却都插在自家人的影子里!”闵秋芷紧随其后,蛊笛上凝结着冰晶:“蛊虫说北方有股熟悉的气息……是巫医一脉的禁术,可那些人不是都在忘忧岛和解了吗?”

白族老族长颤巍巍地指着星图:“当年初代族长留下训诫,‘血星现,心灯灭’。弦超娃,怕是有人动了归墟最深处的‘执念之匣’。”林弦超摸着怀中发烫的盏片,突然想起忘忧岛石墙上未显形的最后一幅画——六族手拉手围着火堆,却有一道黑影从背后伸出触手。

众人连夜赶往归墟旧口,却见海底升起一座由怨念凝成的铁城。城墙上挂满六族的族旗,却都被倒着悬挂。疤脸汉子(如今己是六族调解人)突然捂住胸口:“我能感觉到……城里有人在焚烧当年的‘悔怨酒’,那些被我们化解的怨气,正在被重新唤醒!”

柳楚楚甩出红绸试图攻城,绸带却被城墙上垂下的锁链缠住。锁链上刻满六族历史上最惨烈的冲突场景:苗族与白族的雷蛊之战、瑶族与土家族的图腾之争。“这些锁链是用仇恨铸成的!”她咬牙扯断锁链,却发现断裂处渗出的不是铁汁,而是黑血。

闵秋芷放出蛊王探查,蛊王却传回恐惧的情绪。“城里有个巨大的祭坛,”她脸色惨白,“祭坛中央是个正在转动的沙漏,沙子是用六族孩童的眼泪磨成的。”林弦超举起盏片,三色茶汤却无法穿透铁城的黑雾——这次的敌人,竟是六族千百年来压抑的愤怒与猜疑。

千钧一发之际,忘忧岛的贝壳突然在众人怀中发烫。柳楚楚摸出贝壳,上面浮现出新的纹路:“看!贝壳在指引我们去六族祠堂,取初代族长的‘共饮碗’!”众人恍然大悟,分头赶往各族圣地。

林弦超在白族祠堂地窖找到陶碗时,碗底的咒文正在流血。他咬破手指滴入鲜血,陶碗突然发出清鸣,竟与天上的血色星辰产生共鸣。当六族代表带着各自的“共饮碗”齐聚归墟,七只陶碗自动拼成一座光桥,首通铁城祭坛。

祭坛中央,黑袍人正将最后一滴“悔怨酒”倒入沙漏。林弦超认出那是曾经失踪的彝族毕摩,对方脸上爬满蜈蚣状的咒纹:“六族的和解不过是自欺欺人!仇恨才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!”他挥袖招来六族先祖的邪化虚影,虚影手中的兵器首指众人。

“你错了!”林弦超将盏片嵌入陶碗,三色茶汤化作六族孩童的虚影。白族孩子递出雷纹糖,苗族少女分享蛊香花,瑶族少年教跳盘王舞……这些画面与邪化虚影轰然相撞。“真正的六族记忆,不是仇恨,而是那些互相扶持的瞬间!”

黑袍人疯狂大笑,却在看到陶碗中自己幼时被苗族巫女救治的画面时,突然愣住。他脸上的咒纹开始剥落,露出痛苦的神情:“我……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说‘巫医一脉该消失’……”林弦超走上前,将陶碗递给他:“来,喝了这碗‘新生酒’。六族的未来,不该由仇恨书写。”

当黑袍人颤抖着饮下茶汤,铁城轰然倒塌。血色星辰化作流星雨,每一颗都在坠落时变成温暖的灯火,照亮六族的村寨。黎明时分,林弦超在沙滩上拾起一枚新的贝壳,上面刻着各族孩童的歪扭字迹:“下次吵架,就去忘忧岛喝甜酒!”

晨雾中,六族的炊烟再次升起。这一次,白族的霸王鞭声、苗族的蛊笛曲、瑶族的长鼓声,都汇成了同一首歌谣:“星有阴晴天有雨,六族本是同根树。怨气化酒仇化土,共护炊烟绕瓦屋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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