洱海的晨雾里,少年在红绸织就的毯子里瑟缩着醒来。他望着林弦超掌心流转的三色茶汤,瞳孔里映出从未见过的温暖。"这是...六族的光?"少年声音沙哑,指尖颤抖着去触碰茶汤,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缩回——腕间蜈蚣疤痕突然发烫,如同被封印的怨火在挣扎。
闵秋芷蹲下身,蛊王轻轻落在少年肩头。翡翠色的光顺着疤痕游走,她解下颈间的银饰,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护心蛊:"当年我爹为救白族孩子,把最后的蛊王卵塞进我怀里。"她将银饰放在少年掌心,"现在,该让这些伤痛真正安息了。"
柳楚楚突然扯开腰间红绸,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针脚。那些用苗族靛蓝绣的蝴蝶纹,是她昨夜偷偷缝上的:"我娘的红绸能救人,也能缝补伤口。"她将红绸缠在少年手腕,疤痕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,"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们的弟弟。"
林弦超将盏中茶汤倾入洱海,金色水流在湖面绘出六族孩童手拉手的图案。归墟雀群从灯塔顶端俯冲而下,衔来苍山的雪蚕茧,蚕茧落在少年身上,化作一件缀满六族图腾的白衣。"这是初代族长留下的'承光茧'。"老族长拄着烟杆走来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,"能让背负伤痛的人,重新长出拥抱阳光的翅膀。"
半月后的祭典上,少年站在灯塔顶端敲响铜铃。这次的铃声不再阴森,而是混着白族的霸王鞭鼓点、苗族的蛊笛清音。他望向台下,柳楚楚正踮脚给闵秋芷簪花,红绸与靛蓝裙摆缠在一起;林弦超被孩童们围住,手里的茶汤碗盛满了各家送来的甜果。
"超哥哥!"柳楚楚突然拽着两人跑到洱海边,红绸卷来三个陶碗,"尝尝我新酿的'忘忧酒'!"她往碗里倒酒时,故意洒了些在林弦超衣襟上,"小时候你总嫌我笨,现在呢?"
闵秋芷的蛊虫在酒碗里织出爱心形状,她低头搅动酒液,耳尖泛红:"这酒里加了白族的雷火草,苗族的还魂花,还有..."她顿了顿,"还有我偷偷藏的,你最爱吃的酸角。"
林弦超望着两个姑娘,茶汤在碗中泛起涟漪。十六年前火场里错过的手,此刻正交叠在酒碗上。他突然想起归墟海底的壁画——六族先祖围坐篝火,手中的不是武器,而是盛满茶汤的盏。
"敬六族。"他举起酒碗。
"敬不再害怕的明天!"柳楚楚的红绸缠住三人手腕。
闵秋芷的断笛轻轻奏响,蛊虫顺着红绸爬上林弦超肩头。洱海的风裹着酒香掠过灯塔,将六族的歌谣带向远方。少年在塔顶微笑着摇动铜铃,每一声脆响,都让天上的星辰更亮一分。
暮色降临时,林弦超在灯塔角落发现一本新刻的典籍。扉页上是六族孩童的歪扭字迹:"伤痛是茧,勇气是光,我们的故事,要从这里重新写起。"他望向窗外,柳楚楚正追着闵秋芷跑向沙滩,红绸扬起的弧度里,藏着比归墟之火更炽热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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