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夏的洱海蒸腾着薄雾,林弦超蹲在湖边清洗盏具,三色茶汤顺着指缝流进水里,惊起一群银鳞细鱼。柳楚楚的红绸突然从背后卷来,缠住他腰间的酒葫芦:“老族长喊你去议事,说是洱海底的珊瑚突然泛黑了。”她发间别着的山茶花沾着露水,凑近时带着淡淡的甜香。
闵秋芷的蛊王突然从柳楚楚袖中窜出,在水面上织出蛛网般的光纹。“不对劲。”她皱眉盯着泛着墨色的湖水,“蛊虫说水底有六族咒文在震动,像是……”话音未落,湖面轰然裂开,数十条长着霸王鞭骨刺的怪鱼破水而出,鳞片上泛着幽蓝的蛊毒光。
林弦超挥戟劈开迎面而来的怪鱼,戟刃却传来刺骨寒意。怪鱼肚腹上的纹路让他瞳孔骤缩——那是巫医一脉失传的“蚀心咒”,和十六年前苗寨大火时的痕迹如出一辙。“退开!”他将柳楚楚护在身后,茶汤泼出却被怪鱼喷出的黑雾腐蚀。
混战中,闵秋芷的断笛突然发出尖锐鸣响。她望着怪鱼眼中闪烁的红光,手指颤抖:“这些鱼……被人用六族孩童的恐惧情绪喂养!”她咬破指尖,蛊王化作流光钻入鱼群,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倒飞而回,甲壳上多出几道焦痕。
柳楚楚的红绸卷住最后一条怪鱼,却发现它尾鳍上缠着半片熟悉的红绸。“这是……”她猛地扯开鱼嘴,掏出个沾满黏液的铜铃,铃身刻着白族雷纹,却被凿去了家族徽记,“我爹年轻时用过的铃铛!”
当夜,三人在灯塔下拼凑线索。林弦超将铜铃放在七窍玲珑盏旁,盏中火焰突然转为诡异的紫色。“巫医一脉余孽。”他着铃身的凿痕,“他们在利用六族的旧恨,就像十六年前那样。”烛火摇曳中,闵秋芷的断笛自动发出呜咽,笛穗上的红绸无风自动。
柳楚楚突然拽开衣领,露出心口那道陈年疤痕:“我爹临终前说,巫医一脉有个‘怨火匣’,能把伤痛变成武器。”她的红绸缠上铜铃,“我们去洱海底找,就算拼了这条命……”
“等等。”闵秋芷的蛊虫突然在铜铃上织出六族图腾,“蛊虫说匣子不在水底,在……”她望向灯塔顶端的七窍玲珑盏,“在光最亮的地方,藏着最深的暗。”
林弦超猛地起身,撞倒了案上的茶汤。三色水流在地面蜿蜒,竟勾勒出灯塔的内部结构图。他盯着茶汤汇聚的中心点,声音发紧:“初代族长的墓室就在灯塔基座下,而七盏合璧时的金光,恰好能打开墓室入口。”
深夜的洱海泛着磷火般的幽光。林弦超手持盏灯走在最前,柳楚楚的红绸缠绕着他的手腕,闵秋芷的蛊王在头顶盘旋。墓室石门上的六族咒文突然亮起,却不是欢迎的光芒,而是密密麻麻的蜈蚣疤痕。
“来晚了。”沙哑的声音从墓室深处传来。黑袍人从阴影中走出,手中捧着个正在滴血的青铜匣,匣面刻着柳楚楚父亲的脸,“怨火匣己经启动,六族的伤痛,该还给他们自己了。”
林弦超的茶汤在盏中剧烈翻涌,映出十六年前苗寨大火的惨状。柳楚楚的红绸突然缠住他的腰,闵秋芷的蛊虫咬住他的衣襟——两人的动作,和当年在火场里一模一样。
“这次,我们一起。”柳楚楚的红绸卷向怨火匣,闵秋芷的断笛吹出破魔之音。林弦超将盏中茶汤泼向黑袍人,却在接触的刹那愣住——茶汤没有灼烧敌人,反而在黑袍人脸上映出个孩童的虚影,那是个被六族误解驱逐的巫医少年。
怨火匣突然裂开,涌出的不是仇恨,而是六族孩童的哭声。林弦超终于明白,真正的解药不是战斗,而是首面那些被掩埋的伤痛。他放下战戟,张开双臂迎向扑面而来的黑雾,身后柳楚楚的红绸和闵秋芷的蛊虫,同时化作光茧将他包裹。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洱海的迷雾,怨火匣化作尘埃。林弦超怀中抱着个沉睡的少年,他的眉心有一道淡去的蜈蚣疤痕。柳楚楚的红绸为少年披上,闵秋芷的蛊虫在他手腕织出保护的纹路。远处传来六族孩童的歌声,这次唱的是:“伤痛化作星,伤疤开出花,洱海潮起时,我们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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