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族祠堂地窖的腐木门在柳楚楚的红绸缠绕下发出垂死的呻吟,木纹间渗出的黑色黏液如同陈年血迹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。红绸表面的凤凰图腾剧烈震颤,羽毛缝隙中渗出细小的血珠,仿佛在为即将揭开的真相哀鸣。柳楚楚紧咬下唇,贝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,这个向来胆大的姑娘,此刻握着茧沙灯笼的手微微颤抖,灯笼里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,映得她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安。灯笼的光晕所及之处,七盏噬魂灯在蛛网间摇晃,昏黄的火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,每一次明灭都像是在为生命倒计时。六个身影垂首而立,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像极了儿时父亲哄她入睡时轻摇的拨浪鼓,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阴森,每一声响动都仿佛敲在她的心上。
"别碰锁链!"闵秋芷的声音突然响起,尖锐而急切,带着她一贯的冷静下隐藏的担忧。她的蛊虫抢先飞入地窖,翡翠色的身躯在触及铁链的瞬间爆成齑粉,细小的残骸纷纷扬扬地洒落,如同一场无声的葬礼。闵秋芷手腕的弑茧蛊纹亮起警示的红光,如同燃烧的火焰在皮肤上跳动,她的眉头紧皱,眼神中充满警惕。她握紧断笛,笛声中带着明显的颤抖:"这些铁链浸过六族孩童的血,是专门克制承光茧血脉的...啊!"她的声音突然被一声尖锐的骨笛残音撕裂,地窖深处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,一下又一下,如同死神的倒计时,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肉跳。
林弦超将三色茶汤泼向地面,雾气中浮现出残缺的记忆画面:白族老族长深夜潜入地窖,脚步轻得如同鬼魅,手中捧着的正是小茧佩戴的巫医图腾玉佩。林弦超的战戟重重顿地,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响,激起的碎石竟在半空悬停,组成初代族长胞弟扭曲的面容。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,充满了警惕与愤怒:"小茧的玉佩...是打开最终封印的钥匙!"林弦超的声音低沉而愤怒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他转身看向少年,眼神中充满警惕。却见小茧正歪着头凝视自己,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,瞳孔里流转的蓝光与噬魂灯如出一辙,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,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六个被束缚者突然同时抬头,他们眉心的茧状胎记泛着诡异的紫光,如同六颗邪恶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众人。为首之人扯开破烂的衣襟,胸口赫然烙着与柳楚楚父亲相同的蜈蚣疤痕,狰狞的纹路仿佛还在缓缓蠕动,每一道疤痕都像是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。"柳家丫头,你以为红绸能斩断宿命?"他的声音混着铁链哗啦声,沙哑而阴森,充满了嘲讽与恶意,"当年你父亲用半颗心镇压茧王,剩下的半颗...就在你体内!"
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砸得柳楚楚几乎站立不稳。她的红绸如遭雷击般剧烈震颤,绸缎里翻涌的记忆碎片几乎将她吞噬。她看见七岁那年高烧不退,父亲用红绸为她降温时,指尖渗出的血珠竟在她心口绘出茧形咒文;十二岁生辰夜,父亲抚摸着她的眉心说"我的小凤凰迟早要飞",掌心藏着的正是此刻地窖里的献祭符文。"不可能..."她踉跄着后退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红绸却不受控制地自动缠上最近的锁链,"我爹他明明..."她的声音哽咽,充满了不愿相信的痛苦。
"他明明用自己的命为你争取十六年!"被束缚者突然发力,铁链崩断的瞬间发出巨响,他胸口的疤痕化作蜈蚣扑向柳楚楚。那蜈蚣通体漆黑,身上的鳞片闪烁着邪恶的光芒,张开的口器里露出尖利的牙齿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。林弦超的茶汤化作光盾挡在她身前,光盾表面泛起涟漪,与蜈蚣相撞时发出刺耳的声响,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在他的心头重击。与此同时,少年器灵的尖叫在林弦超脑海炸响:"小心!那些蜈蚣是用柳家先祖的怨念凝成的!"他的眼神更加坚定,紧紧地护在柳楚楚身前,准备迎接任何挑战。
闵秋芷咬破舌尖,鲜血顺着嘴角流下,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。她将血喷在断笛上,笛音化作翡翠色的锁链缠住蜈蚣。笛声中带着决绝与愤怒,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对邪恶的控诉,充满了她对命运的抗争。她望着锁链上浮现的母亲残影,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,却又很快被坚定取代,终于读懂弑茧蛊纹的终极秘密:"要解开诅咒,必须用柳家血脉的..."话未说完,地窖顶部轰然塌陷,无数发光的茧沙从天而降,在地面堆积成初代族长胞弟的虚影。那虚影高大而扭曲,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。
"愚蠢的后辈们。"虚影的声音震得噬魂灯剧烈摇晃,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,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无知,"白族祠堂的地窖根本不是封印处,而是..."他的手指突然穿透林弦超的身体,林弦超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,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,"是唤醒茧王的熔炉!当六块巫医玉佩集齐,献祭者的心脏会化作..."
小茧突然将玉佩按在胸口,蓝光瞬间笼罩整个地窖。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,原本稚嫩的面容变得苍老而狰狞,皮肤下青筋暴起,充满了邪恶的力量。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苍老,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,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:"十七年前,我将自己的魂魄分成七份,藏在六族血脉最纯净的孩子体内。"少年的皮肤下浮现出蜈蚣纹路,如同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,"而你,柳楚楚,就是最后一块拼图。"他抬手召出万千光茧,茧中映出柳楚楚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画面,每个重要时刻都有戴着面具的身影暗中注视,这一切让柳楚楚感到毛骨悚然,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。
林弦超的茶汤盏突然炸裂,碎片刺入掌心,鲜血首流,钻心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皱。在剧痛中,他看见十六年前火场里父亲最后的记忆:柳父将小茧塞进他怀中时,襁褓里除了银饰,还有张字条——"保护他,也警惕他"。"原来从我们相遇开始,就是被设计好的棋局!"林弦超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坚定,挥戟斩向小茧,戟刃划破空气发出呼啸声。却见少年化作无数光蝶,每只翅膀上都刻着六族祭坛的献祭咒文,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,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。
柳楚楚的红绸自动缠上所有被束缚者,绸缎表面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口型。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,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,那眼神中既有对命运的无奈,又有对同伴的不舍。突然,她将红绸刺入自己心口,鲜血顺着绸缎流向地窖中央,红绸上的凤凰图腾在鲜血的浸染下变得更加鲜艳,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涅槃。"爹说过,红绸的两端永远系着最重要的人。今天,我要用这血脉..."她的声音被茧王苏醒的轰鸣淹没,地窖深处传来心脏跳动的巨响,震得众人耳膜生疼,整个地窖都在剧烈摇晃。七盏噬魂灯同时爆开,飞溅的灯油在墙上画出巨大的茧形图案,整个地窖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坛,充满了神秘而恐怖的气息。
当光芒消散,六个被束缚者化作飞灰,随风飘散。而柳楚楚心口的茧状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如同一条邪恶的毒蛇在她的皮肤上爬行。她望着掌心逐渐透明的红绸,突然笑出声,带着释然与决绝,那笑容中却又透着一丝悲壮,仿佛己经看透了一切。"超哥哥,秋芷,我终于明白父亲的选择了。"她的瞳孔泛起与小茧相同的蓝光,眼神中既有对同伴的不舍,又有对命运的抗争,"去归墟之眼最深处,那里藏着...啊!"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整个人被吸入地面突然出现的茧形漩涡,只留下一声凄厉的尖叫在空气中回荡,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不甘。
林弦超和闵秋芷冲过去时,只抓住红绸的残片。残片上渗出黑色咒文,拼出"血亲献祭,茧王永恒"八个字,仿佛是对他们的无情嘲笑。小茧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:"下一站,归墟之眼的核心——在那里,你们将见到真正的...咯咯咯..."笑声逐渐远去,充满了诡异与邪恶,在空荡荡的地窖中久久回荡。地窖里只剩下不断跳动的茧形阴影,以及墙角处,那个刻着柳家图腾的神秘木匣正在缓缓开启,一丝幽蓝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,仿佛在引诱着他们走向更深的黑暗,而未知的危险正等待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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