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脉在林九笙掌心翻涌的触感突然倒转。
原本顺着指缝流入他体内的温热龙脉,此刻像被无形的手扯住了源头,竟逆着血管往回窜。
他喉间一甜,腥血喷在青铜锁链上,溅起的血珠还未落地,便被倒卷的地脉吸了回去——那些金红交织的光流正以他为中心,拧成一根旋转的青铜巨柱,朝着长白山方向狂飙。
右眼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。
林九笙踉跄着撞向墙面,抬手去捂眼睛时,指缝间漏出的光让他瞳孔骤缩:镜中倒影里,饕餮纹覆盖的右眼深处,竟浮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——青衫青年眉目冷厉,与二十年前雪夜镜影里那个被玄冥子牵着走的柳七,轮廓分毫不差。
"这不可能......"他嗓音发颤,左手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镇魂铃,却触到后腰凸起的青铜脊椎。
柳七的残魂正从脊椎表面浮现,毒藤上的黑血己褪成淡红,"那是......玄冥子年轻时候的模样。"
"九笙。"
沙哑的呼唤混着金属摩擦声,来自上方。
林九笙抬头,沈青崖的青铜傩面正从他眉心浮出,七道半透明的投影在空中摇晃,竟拼成半块残碑——正是老七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。
"地脉嫁接需五脏方位......"沈青崖的声音从傩面中传出,她碳化的右手缓缓抬起,指尖掠过残碑上的刻痕,"饕餮心脏是'心脉'......龙冢主穴藏着......玄冥子的本命......"
话音未落,残碑突然渗出墨色雾气。
林九笙瞳孔里映出雾气凝结的轮廓——是张青铜面具,眉眼与镜中那个青衫青年如出一辙!
"好个双生血脉。"玄冥子的笑声从面具中溢出,带着几分阴柔的扭曲,"你以为柳七是被我控制的棋子?
他是我用'阴阳胎'禁术养了二十年的'另一颗心脏'!"
林九笙的狼爪不受控地刺入自己左胸。
剧痛中,他摸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——不是跳动的心脏,而是块冰冷的青铜面具。
指甲扣住面具边缘的刹那,金属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,裂缝里露出张沾着血的小脸——是柳七八岁时的模样,雪夜青布衫上的血渍还未干。
"哥......"他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,狼爪深深陷入血肉,"原来你从来不是棋子,是......是另一个器官?"
地脉突然发出垂死的嘶吼。
林九笙被震得撞翻墙角的供桌,抬头时正看见饕餮倒影裹着龙脉,在半空凝成头青铜巨兽——独角,巨口獠牙,脖颈处缠着的锁链竟与柳七脊椎上的毒藤纹路完全一致。
"去龙冢......"柳七的残魂突然穿透他后背的青铜脊椎,毒藤化作红绳缠上他手腕,"用我的......魂魄为祭......"
滚烫的血液顺着脊椎伤口涌出,林九笙却觉得有股清凉顺着血管漫遍全身。
他惊愕地发现,原本被饕餮纹完全覆盖的右眼,竟渗出南茅的金色符文——两种力量不再对抗,反而像两条交尾的蛇,在眼底织成新的纹路。
"青崖!"他转身扑向正在彻底碳化的沈青崖,却只抓住一把青铜碎片。
那些碎片突然化作锁链,"唰"地缠住空中的青铜巨兽,沈青崖的声音混着金属震颤:"龙冢主穴......是玄冥子的'命魂锁'......"
"晚了。"玄冥子的笑声从天际炸响,林九笙抬头,看见长白山方向腾起三道幽蓝光柱,"地脉嫁接己成,就等你来当'金属性祭品'!"
青铜巨兽突然昂首,獠牙间溢出的黑雾里,隐约可见更庞大的阴影——是饕餮地脉的真容,正从南海归墟的封印裂痕中缓缓抬头。
林九笙的双生龙印突然发烫。
他望着掌心与柳七脊椎相连的红绳,又看向空中被锁链缠住的青铜巨兽,喉间滚出压抑的低吼。
身后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声响,他不用回头也知道,那是青铜巨兽的尾巴在撞击化工厂穹顶。
"哥,"他攥紧脊椎上的红绳,任由南茅符文与饕餮纹在眼底翻涌,"青崖,等我。"
穹顶传来"咔嚓"一声脆响。
林九笙抬头,看见月光从裂缝中漏下,照在青铜巨兽的独角上——那角尖正对着他眉心,折射出长白山方向的幽蓝光芒。
下一秒,整座化工厂的金属管道同时发出嗡鸣。
林九笙听见头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,抬头时正看见青铜巨兽的独角刺破穹顶,碎钢片如暴雨般落下。
他抱着沈青崖残留的最后一片青铜碎片滚向墙角,余光瞥见柳七脊椎上的红绳突然绷首——正对着长白山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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