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州湾的晨雾被千艘盐船撞碎时，顾沉舟正立在新建的晶棱观测台上。玄色蟒袍扫过青铜测潮仪，袖中突然滑出半片双色晶棱镜：“郑黑胖，昨夜卯时的潮汐偏差三寸七分，晶棱仪显示工部新绘的海图有叠影。” 新任海务使郑黑胖急忙捧来海图匣：“按首辅改良的浑天定位法校准过十遍……”话音未落，测潮仪铜针突然迸出火星，“铮”地钉在图上某处暗礁标记。标记周围的浪纹竟在阳光下分离出重影——浅纹是标准航道，深纹却绘着通往私盐库的密道！ “晶图叠影术？”顾沉舟指尖拂过晶棱镜。镜面折射的光束打在重影处，深浅纹路间骤然浮现金粉微粒： ? 浅纹金粉拼成工部海务司的玄龟印； ? 深纹微粒显出东夷船政所的章鱼徽； ? 叠影缝隙里更是黏着半张鱼鳞笺，鳞纹浸透盐汽后浮出工部库吏的指模！ 光隙寻踪 验图池刚注入晨采的海水，顾沉舟便将鱼鳞笺按入池底。笺纸遇盐迅速分解，析出的紫红素在池面晕染出三艘平底沙船的轮廓。郑黑胖倒抽凉气：“这不是上月报损的运盐船吗？” “船尾吃水线露了马脚。”顾沉舟抛出晶棱镜。镜片悬在沙船模型上空，折射出的光束精确聚焦在船底夹层——光斑中清晰显出成捆账册，封面“盐耗补录”西字的墨色正融进海水！ “工部的补录账都存着火漆印……”工部侍郎李岩的辩解被池水骤起的波纹打断。光斑里的账册封面突然皱缩，融化的朱砂火漆在波纹中凝成东夷文字“特供”！ 棱锋破障 午时烈阳穿透晶棱台。顾沉舟将三棱晶柱架在测潮仪上，光柱扫过争议海图时异象突生： ? 海图左半幅浮现标准水文署编号，光纹中规中矩； ? 右半幅却迸发七彩眩光，光晕里潜藏三十七处磁针干扰点； ? 图心交界处最诡异——纸纤维竟在强光下扭曲成工部侍郎的私章印！ “取纸样！”顾沉舟指尖轻弹晶柱。棱锋切下图心纸片时，夹层簌簌掉落青紫色晶粉。郑黑胖持放大镜细察：“这是东夷特产的荧光晶砂！” 恰有鹞鹰掠过台顶，爪间掉落半根鱼骨。顾沉舟捻骨抹过晶粉，骨面瞬显密文：“潮息亭酉时三刻”。 波光缉真 酉时潮水漫过荒废的望潮亭。顾沉舟踏着月色推开通海闸，咸风卷着亭内腐草扑面而来。郑黑胖持灯照亮藻纹密布的亭柱时，突然低呼：“柱底有晶砂在反光！” 顾沉舟甩出晶棱镜。镜光顺藻纹游走，藻丝间的荧光砂渐次显形： ? 左柱晶砂排成工部库仓平仄巷方位； ? 右柱颗粒显出“丁字三仓”货位码； ? 最精妙是藻纹交叠处——晶砂随潮气漂浮，在空气里凝成半幅银库锁具图！ “原来潮息是锁钥声。”顾沉舟三棱晶柱轻点锁图。柱棱迸射的极光穿透五里海雾，首刺工部银库重地——库门监控镜上，李岩惊慌的脸被照得雪亮。 沧图归正 子时银库铁门洞开，二十口贴着“盐耗补录”封条的箱子排列在地。顾沉舟剥开封皮捻起墨痕：“李侍郎的独家配方？遇水就化东夷文。”
墨色在指尖渐融时，晶棱镜突降寒光：
“唰——”所有墨迹瞬间凝固！账册封面清晰现出双重纹路：
上层工部印痕如常；
底层东夷密文却被盐晶锁死在纸纤维里！ 李岩跌坐在地，怀中滑出东夷特制的解墨笔。郑黑胖抓起账册浸入盐卤，底层密文化作泡沫泛起： 初七购私船五艘
十五运盐三百引
廿三沉船作耗 顾沉舟踏碎解墨笔，晶柱首指渤海新图：
“即日起，海图交割须过三道棱镜复验！”
“旧账重核改晶砂覆膜，揭膜即焚！”
“李岩押送盐场——让他亲手晒干这些腌臜账！” 朝阳染红晒盐场时，李岩挥汗翻搅账册。新制的晶棱监察船正犁开碧波，船头观测员手持三棱镜校准航道。镜光扫过之处，叠影海图尽化粼粼清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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