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加坡商盟总部的保险柜发出轻微咔嗒声，林诚毅取出最新加密的贸易清单，却发现边缘多了道细微折痕。他不动声色地将清单放回原处，指尖在柜门内侧的凤凰图腾上轻叩三下——这是只有核心成员知晓的暗号。
当夜，苏明漪带着放大镜赶来。她仔细检视纸张纤维：“有人用蒸汽熨斗打开过铅封，手法很专业。”话音未落，陈振邦踹开房门，广彩瓷片在腰间撞出脆响：“码头出事了！刚到的生丝被海关扣下，理由是‘夹带违禁品’。”
三人赶到查验场，却见暹罗米商颂猜正与海关官员争执。颂猜的货箱里，几包鸦片赫然在目。“这不是我的货！”颂猜急得满脸通红，“从仰光装船时我亲自清点过！”林诚毅蹲下身，发现鸦片包装纸上有商盟专属的防伪水印，却在月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——这是东印度公司改良过的伪造技术。
“内鬼。”苏明漪轻声道，银簪在货箱缝隙里挑出半枚翡翠纽扣，蛇形纹路与伦敦密信上的标记如出一辙。陈振邦青筋暴起：“我现在就去查所有接触过货单的人！”林诚毅按住他的肩膀，目光扫过围观的华商：“先按兵不动。通知各港口，启用备用验钞机——那些翡翠纽扣，应该藏在假银票里。”
三日后，槟城分舵传来捷报。当一名华商持假银票兑换时，验钞机的紫光灯下，翡翠纽扣的蛇形纹投射出东印度公司的徽记。被捕的钱庄伙计供出惊人消息：商盟内部有个代号“海蛇”的组织，成员渗透在采购、航运、财务各个环节。
林诚毅连夜召开高层会议，将参会者名单反复核对七遍。最终，他的目光停留在新上任的航运总监身上——此人三个月前从荷属东印度公司“跳槽”，每次商船遇袭时，他负责的航线总是异常顺利。
“陈霄，带十名信得过的兄弟，盯死他的一举一动。”林诚毅将微型相机塞给陈振邦，“记住，我们要的不是抓内鬼，是揪出幕后主使。”
一周后的深夜，航运总监鬼鬼祟祟潜入仓库。陈振邦透过门缝看见他正在往货箱里装填定时炸弹，箱面上印着醒目的“紧急医疗物资”字样。当他与神秘人交接文件时，陈振邦按下快门，闪光灯在黑暗中短暂亮起。
照片冲洗出来的瞬间，苏明漪倒吸冷气：神秘人竟是伦敦议会反对派的秘书！文件标题清晰可见：“凤凰计划第二阶段——借爆炸事件引发商盟信任危机”。林诚毅立刻起草电报，却在落款时顿住——商盟的加密系统可能己被渗透。
“用最原始的办法。”他撕碎电报纸，“苏明漪，你亲自去巴黎，面见科学院院长；陈霄，带船队护送医疗物资，顺便在沿途港口散播‘海蛇’组织的传闻。”他望向窗外的凤凰旗，“我们要让敌人以为阴谋得逞，再反将一军。”
半月后，装载炸弹的商船准时抵达科伦坡。当“海蛇”成员准备引爆炸弹时，陈振邦带领的华工突然包围货船。船舱内，定时炸弹早己被替换成写满东印度公司罪证的账本。与此同时，苏明漪带着法国媒体出现在伦敦议会，将照片与账本公之于众。
消息传回南洋，华商们自发组织起“清蛇行动”。被策反的成员纷纷浮出水面，而那名航运总监在逃跑时，被自己埋下的假炸弹炸断了腿。当他被押往商会时，林诚毅将翡翠纽扣丢在他面前：“知道为什么失败吗？因为你们不懂，华商联盟的根基，从来不是某个人，而是千万双互相扶持的手。”
次日清晨，商盟总部升起一面新旗。凤凰图腾的尾羽处，多了行烫金小字：“众目如炬，百毒不侵”。港口的起重机重新响起，这一次，货物清单上的每一个印章，都凝结着华商们用血与智慧换来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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