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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地窖惊魂与无声之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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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片带着苦涩的粉末感滑入喉咙,很快,一股麻木的暖意开始从腹部深处扩散,像一层薄薄的棉絮,暂时裹住了那些尖锐的玻璃渣。疼痛还在,但被推远了,隔着一层迟钝的屏障。沈薇的怀抱很轻,带着细微的颤抖,像抱着易碎的琉璃。她抱着我,几乎是拖着脚步,一步步挪向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,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寂静里,只有她压抑的抽噎和我自己沉重浑浊的呼吸声。

走廊里更暗,只有远处壁灯投下昏黄模糊的光晕,将我们两个伤痕累累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,扭曲地投射在冰冷光洁的墙壁上,像两只在巨兽腹腔中蹒跚的幽灵。空气里弥漫着昂贵消毒水和空气清新剂混合的味道,冰冷而虚假,努力掩盖着刚才书房里那场暴行的余味,却盖不住沈薇身上传来的、那缕微弱却顽固的独特油墨气味。

这气味像一根冰冷的探针,不断刺激着我混沌的意识。格伦特定制油墨…地下室…犯罪证据…这些词汇在我因药物而迟钝的脑子里反复冲撞。沈薇怎么会沾上这个?她去过?还是仅仅接触了被带出来的东西?她知情吗?这气味…似乎在变淡?是错觉,还是她真的刚从那里出来?

就在我昏昏沉沉、努力分辨这气味线索时,沈薇的脚步突然停住了。停在了二楼走廊最深处,一扇巨大的、镶嵌着繁复洛可可风格雕花、颜色比其他门扉都要沉重几分的橡木门前。门把手是黄铜的,被擦拭得锃亮,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冰冷的光泽。门缝底下,一丝光也透不出来,只有一片沉甸甸的黑暗。

这里是通往地下储藏室(或者说,是那个传说中的恒温酒窖)的唯一入口。平时总是紧紧锁闭,佣人打扫也只被允许在特定时间进入外围区域。

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!她停在这里做什么?难道…气味源就在这里?

沈薇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抱着我的手臂收紧了,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。她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,肩膀微微耸动,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头顶,带着灼热的恐惧。时间仿佛凝固了。走廊尽头那点可怜的灯光,无法驱散门前这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

突然,她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。她极其小心地将我放在门边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,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放置一枚炸弹。“小橘…乖…在这里等我…别出声…”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气若游丝,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恐惧的寒意。她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,目光死死盯着那扇沉重的门。

然后,她做了一个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动作!

她微微踮起脚尖,伸出那只布满新旧淤痕、此刻却异常稳定的右手,小心翼翼地探向门框上方一个极其隐蔽的、被繁复雕花阴影覆盖的角落!

那里…有什么?!

我的瞳孔骤然收缩!属于猫的绝佳夜视能力在这一刻被提升到极限!借着走廊远处那点微光,我看清了!

门框上方繁复的涡卷叶饰浮雕深处,镶嵌着一个几乎与深色木纹融为一体的、极其微小的、扁平的黑色方盒!如果不是沈薇伸手去够,我绝对无法发现!那东西…是一个伪装成建筑装饰的微型电子密码键盘!

沈薇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一种诡异的熟练。她瘦削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按键上极其轻微地移动着,没有发出丝毫声响。她的身体紧绷到了极限,像一张拉满的弓,每一寸肌肉都在无声地尖叫。我看不到她按下的数字,只能看到她手腕内侧那道最深的淤青,在昏暗光线下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,像一道无声的控诉。

“滴…滴…滴…咔哒。”

几声极其轻微、几不可闻的电子音后,一声沉闷的机括解锁声从厚重的门板内部传来!

门,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!

一股冰冷、浑浊、带着浓重尘埃和陈年木料腐朽气息的冷风,如同墓穴深处涌出的寒气,猛地从那道缝隙里喷涌而出!瞬间扑打在沈薇单薄的睡裙和我蜷缩在地的身体上!

那股熟悉的、独特的油墨气味!格伦特化学定制油墨那冷冽的金属腥气,混合着浓得令人窒息的霉味、陈年灰尘和一种…难以形容的、类似陈旧文件堆叠产生的、带着死亡气息的纸张味道…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,猛地缠住了我的感官!比之前在沈薇身上嗅到的强烈十倍!百倍!

源头!就在这里!在这扇门后的黑暗深处!

沈薇的身体在冷风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。她深吸一口气,那气息带着明显的颤抖,然后侧过身,像一道苍白的影子,迅速而无声地挤进了那条黑暗的门缝里。

门,在她身后无声地、沉重地合拢了。没有留下一丝缝隙,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气息和声音。

走廊瞬间恢复了死寂,只有我胸腔里那颗因为惊骇和寒冷而疯狂擂动的心脏,在麻木的止痛药效下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,敲打着我的耳膜。

她进去了!一个人!去那个藏着顾衍之最致命秘密的地方!

为什么?!她疯了吗?!她到底要找什么?还是…她根本就是被迫的?那个微型密码键盘的位置…她怎么会知道?那种熟练…是被迫练习了多少次的结果?

无数个念头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我脑中翻滚冲撞,几乎要将我撕裂!腹部的麻木感在极致的紧张下似乎也在消退,冰冷的恐惧重新攫住了我。我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、如同地狱入口的橡木门,全身的毛发都因寒意和恐惧而微微炸开。

时间,在死寂的黑暗中缓慢地爬行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门后没有任何声音传来,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、绝对的死寂。仿佛沈薇己经被那片黑暗彻底吞噬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也许有一个小时。就在我的神经几乎要绷断的时候——

“哐当!!!”

一声沉闷、巨大的撞击声猛地从门后传来!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轰然倒塌!紧接着,是一声压抑到极致、却依旧刺破耳膜的、短促而凄厉的惨叫!

“啊——!”

是沈薇的声音!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剧痛!

我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!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!

“喵嗷——!!!”

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咆哮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!顾不上腹部的剧痛,顾不上任何后果!我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,后腿猛地蹬地,整个身体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向那扇冰冷的橡木门!

“砰!”

身体撞在坚硬无比的门板上,发出一声闷响,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,刚刚被药物压下的剧痛海啸般反扑!我像一摊烂泥般滑落在地,爪子徒劳地在光滑的门板上抓挠,发出刺耳的“滋啦”声。

门!纹丝不动!

“沈薇!沈薇!” 我在心里疯狂呐喊,属于人类的思维在猫的躯体里绝望咆哮!爪子拼命拍打着门板,发出无用的、微弱的“啪啪”声。

门后,死寂再次降临。比之前更加死寂,更加令人窒息。只有我自己急促的、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,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
不!不能这样!

我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,腹部传来的撕裂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。就在这绝望的关头,我听到了!门后传来极其细微的、拖拽的声音…还有压抑的、痛苦的抽气声…越来越近…靠近门缝…

门,终于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!

沈薇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里。

只一眼,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!

她几乎是爬出来的!单薄的睡裙上沾满了大片大片的灰尘和污迹,一只手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软软地垂着,手腕以一个可怕的角度扭曲着——脱臼了!更触目惊心的是她的额头!一道狰狞的伤口斜斜划过眉骨上方,皮肉翻开,暗红的鲜血正汩汩地涌出,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蜿蜒流淌,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!她的眼神涣散,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劫后余生的茫然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。

她看到了门口的我,那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一瞬,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——痛苦、恐惧、一丝绝望,还有…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决绝!

“快…走…” 她翕动着染血的嘴唇,用那只没受伤的手,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极其艰难地、试图将沉重的门重新关上,掩盖门后那片狼藉的黑暗。

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板的瞬间——

“哒…哒…哒…”

清晰、沉稳、带着某种冰冷韵律的脚步声,如同死神的鼓点,从楼梯的方向,由远及近,不疾不徐地传来!

是皮鞋踩在大理石楼梯上的声音!

冰冷,精准,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。

顾衍之!

沈薇的动作瞬间僵死!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伤口涌出的鲜血带来的刺目猩红。她眼中的那点微弱光芒,如同风中残烛,猛地熄灭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绝望。

她缓缓地、极其僵硬地转过头,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。身体因为脱臼的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。

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我们的心脏上。

沈薇挡在门前,用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,挡住了那片黑暗,也挡住了我的视线。她背对着我,但我能看到她单薄脊背绷紧的线条,如同即将被拉断的琴弦。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,滴落在深色的睡裙肩头,晕开一片不详的深色。

脚步声停在了走廊入口的阴影里。

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然后,阴影里,传来了顾衍之的声音。那声音不高,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,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毛骨悚然。

“薇薇?” 他轻轻唤道,如同最慈爱的父亲在呼唤晚归的女儿,“这么晚了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昏黄的壁灯光晕勉强刺破走廊入口的浓稠黑暗,勾勒出顾衍之颀长挺拔的轮廓。他像是刚从某个需要精心维护形象的社交场合归来,身上那件昂贵的深灰色羊绒衫己经换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熨帖的深黑色丝绒睡袍,领口微敞,露出冷白的锁骨。他斜倚着走廊入口的罗马柱,姿态放松,甚至带着一丝慵懒。手里随意把玩着一个银质的打火机,“咔哒…咔哒…”的开合声,在死寂中敲打着令人心悸的节奏。

他的目光,像手术台上无影灯的冷光,精准地落在沈薇身上。从她额角狰狞翻卷、还在汩汩渗血的伤口,滑到她无力垂落、明显脱臼扭曲的手腕,最后,停在她沾满灰尘污迹、微微颤抖的睡裙下摆。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惊讶,没有一丝愤怒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、令人骨髓都冻结的审视。

沈薇的身体在他目光的注视下,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,瞬间冻僵。她所有的颤抖都停止了,只剩下一种濒死的僵首。她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出“嗬…嗬…”的抽气声,却连一个破碎的音节都挤不出来。额头的鲜血流进眼角,混合着泪水,在惨白的脸颊上冲出两道狼狈的暗红色溪流。

顾衍之的视线,终于从那片狼藉的睡裙下摆上移开,缓缓抬起,越过沈薇颤抖的肩膀,落向她的身后——落向那扇紧闭的、颜色沉重的橡木门。他的眼神深了深,如同平静的深潭下骤然掠过一丝噬人的暗流。那目光里蕴含的东西太过复杂,冰冷、探究,还有一丝…被触犯领地般的、极度不悦的阴鸷。

“看来,” 他开口了,声音依旧平稳,甚至带着一丝惋惜的叹息,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又下降了好几度,“我的小猫咪,今晚不太乖。不仅弄脏了我的衣服,还…惊扰了不该惊扰的地方?”

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沈薇脸上,那惋惜的语调陡然转冷,像淬了毒的冰锥:“告诉我,薇薇。你在这里,找什么?”

“我…我…” 沈薇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破碎的声音终于挤出喉咙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哭腔,“猫…小橘它…它跑出来了…我怕它乱跑…就…就追到这里…不小心…摔倒了…”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,语无伦次,眼神惊恐地躲闪着顾衍之的视线,身体因为脱臼的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摇摇欲坠。

“摔倒?” 顾衍之微微偏了下头,打火机“咔哒”一声合拢,声音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。他向前走了一步,从阴影里完全踏入壁灯昏黄的光晕下。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的脸上,此刻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片极致的、令人窒息的平静。“摔得…可真巧。”

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沈薇脱臼的手腕和额头的伤口,眼神冰冷得像在评估一件损坏物品的价值。最后,他的视线,缓缓地、如同有实质的重量般,落在了蜷缩在沈薇脚边阴影里的我身上。

那目光,不再是看一件碍眼的垃圾。那是一种冰冷的、带着一丝重新评估的、如同毒蛇锁定猎物的审视。仿佛第一次真正“看见”了这只他随意踢打的橘猫。他看到了我腹部的污迹,看到了我因疼痛而急促起伏的侧腹,也看到了我此刻正死死盯着他、毫不退缩的、燃烧着愤怒与警惕的眼神。

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,在他紧抿的唇角边一闪而逝。那不是笑,是某种更深沉、更危险的东西被挑起的信号。

“呵…” 一声极轻的、意味不明的气音从他鼻腔里溢出。

就在这时,走廊另一端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,伴随着一个中年女人刻意压低却依旧掩饰不住紧张的嗓音:“先生?是您回来了吗?我好像听到…” 是管家周妈的声音。

顾衍之的目光瞬间从我和沈薇身上移开,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。他脸上那冰封般的平静没有丝毫变化,只是抬了抬手,一个简单的手势。

周妈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,看到眼前的情景——血染半张脸的沈薇,脱臼的手腕,蜷缩在地的猫,以及站在一片狼藉前、平静得可怕的顾衍之——她的脚步猛地刹住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瞳孔因惊骇而放大,剩下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。

“周妈。” 顾衍之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,听不出任何情绪,“小姐不小心摔伤了。打电话给陈医生,让他立刻过来。” 他的目光扫过沈薇额头的伤口和扭曲的手腕,“处理一下伤口。还有,”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我身上,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,“把这只…受惊的畜生,带回它该待的地方。锁好。”

“是…是!先生!” 周妈如梦初醒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,连忙小跑过来。她不敢多看顾衍之一眼,更不敢看那扇紧闭的门,只是慌忙地、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搀扶摇摇欲坠的沈薇,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轻柔。

沈薇的身体在周妈的触碰下猛地一颤,如同受惊的兔子。她顺从地被搀扶着,低垂着头,浓密的黑发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,只有鲜血还在不断滴落。

周妈扶着沈薇,又为难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我。我强忍着剧痛,挣扎着想站起来靠近沈薇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、焦急的呜咽。

“快点。” 顾衍之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他不再看我们,转身,迈着依旧沉稳的步伐,走向书房的方向。黑色的丝绒睡袍下摆在他身后划出冰冷的弧线,像一片移动的、不祥的阴影。

周妈不敢再犹豫,咬了咬牙,腾出一只手,动作有些粗暴地抓住了我后颈的皮毛,将我提了起来。腹部的伤口被牵动,剧痛让我眼前一黑,几乎窒息。我被塞进周妈围裙的口袋里,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伤口。

视线被阻挡,我只能听到沈薇压抑的、痛苦的抽气声,周妈急促慌乱的脚步声,还有顾衍之走向书房那沉稳、冰冷、如同丧钟敲响的脚步声。

在彻底被带离那片黑暗之前,我艰难地扭过头,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橡木门。

门缝下方,那片深沉的黑暗边缘,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、不属于壁灯的反光。很小,很不起眼,像是什么金属物件被遗落在了那里。

像是一枚…小小的、黄铜色的钥匙齿痕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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