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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殊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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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相比于那些个无可救药的村民,我觉得还是白小小你更值得救啊。”

白小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,木云霄的话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,震得她思绪混乱,一时间竟忘了言语,只是呆呆地看着他。

鼻尖上还残存着的几分触感,那似乎是木云霄指尖残留的温度,带着些许干燥的温热,在她鼻尖轻触即离,却激起了一阵酥麻的电流,窜过她的鼻尖,首达心底,令她不禁拱了拱鼻。

这不动则己,一拱起来,那泪水就好似开了闸的堤坝般止不住,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流淌下来,模糊了视线,泣不成声。

“谢…谢…”

“呵呵…”木云霄看着泪流满面的白小小,嘴角微扬,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,打趣道,“好啦好啦,没事的,都比我大好几岁的人了,还这么爱哭鼻子。”

“嗯…”

“对喽,你要是过意不去,我之前不是送了你块酥饼吗?记得之后要给我回礼啊。”

“嗯…好…”

“那么约好喽,现在…轮到第二回合了,师兄…”

木云霄看着不远处被自己束缚着的两位师兄,转身朝着皓光和二果走去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千斤巨石上,沉重无比。

他背对着白小小,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,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——那份轻松的笑意早己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化不开的凝重和决绝。

“师兄,要不要来一次久违的门内切磋啊?”木云霄深吸一口气,努力控制住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右手,他学着观主那副欠揍的语气,对着皓光挑了挑眉。

可惜,学艺不精,最终也只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故作轻松地问道:“奖品嘛?就用这一次试炼的处置权吧。”

“师兄赢了,我收手;我赢了,师兄放手”

“怎么样?”

皓光看着眼前这个,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,没个正形的师弟,此刻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,坚定地挡在自己面前。

他知道,木云霄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保护身后的白小小。

若换作平时,自己定要拿出师兄的威严,好好教训这不安分的小子一番。

但…这一次…不行!

“臭小子,就你这赖皮性格,赢了也定不会认账!”

皓光浑身法力涌动,脑海中浮现出上次催动姜明子所赠大神通符箓感觉到的,那种万物皆为我所用的感觉,将法力渐渐涌入手中的法符之中。

师弟…白小小…

我,为什么要阻止?

杀了这帮畜生不好吗?

可…以人的立场,真的可以让这么多人在自己眼前被夺走生命吗?

但他们有资格称为人?全是帮畜生!

皆是恶孽,全部有罪!

罪……

真的所有人都有罪吗?我又不是苍天,我怎么断定这几百人中有没有无辜者?

我,根本没有资格判定这一切的资格。

虽然师弟己经稍微让白小小安定了几分。

但…再这样下去的话…

什么都救不了…

为什么?会出现这一切?

如果这一切…从未发生过…

如果千年前的那些,从未存在过…

为什么?姜明子…他还没出现?

如果他在的话能够挽救这一切吗?

可以改变这个…因果吗?

“神通?”姜明子看着皓光和木云霄周身激荡的法力场,本应是寻常景色,现在却给了自己某种特殊的感觉,“有一丝,因果律的味道,不仅如此,阿木那小子身上,也有…”

“哈哈哈,师兄既然知道咱的德行,那还请让开,免得伤了和气!”

木云霄也紧捏法印,指尖流转着青色的光芒,数枚符箓如同听话的士兵,在他的操控下环绕周身,将自己从观主所学到的本事尽数展开,脸上的神通眼影在法力的激扬下愈发鲜艳。

师兄…

我知道你心善。

那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,师弟学不来。

那种兼济天下的宏伟志愿,师弟也学不会。

但是…我这些年学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
【善恶分明】

是善,就要小心呵护,大力传颂;

是恶,便要消灭殆尽,斩草除根。

这是我从历代三真先辈的传记里学会的。

然而,师兄…

有一点,我曾经怎么都参不透。

【不识好歹的善,不是善,是恶的帮凶!】

师兄…看着你,

现在…我懂了。

“本事学得不错,短短几个时辰就能学到这个地步。”观主仰头喝了一口快乐水,冰凉的气泡在舌尖跳动,仿佛在回应着眼前这出乎意料的战斗。

他眯起眼,看着木云霄周身翻腾的法力波动,如同欣赏着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,眼里流露出几分自豪的神色。

“不愧是我!嘿嘿~”

“不过,我没有想到,”观主放下手里的快乐水,眉眼含笑,无声地注视着皓光背后的那抹绿影,“好久不见了,皓光师兄…”

在观主注视着那抹绿影的同时,姜明子深邃的目光也落在那抹绿影之上。

他缓缓抬起右手,修长的手指轻轻着下巴,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,试图从中分析出些许端倪。

果然,之前他使用本仙君符箓时,凭借三真同月令,本仙君就感知到了一丝时间都无法隔绝的味道。

是因果一类的,本命神通。

可为何表现形式是把他人的符箓威能进行调整?

这和因果有什么关系?

能够将本仙君精妙符箓十成发挥的可能只有两种。

一种是本仙君亲自使用,而另一种,几乎不可能。

除非他在符法上天分百年难遇,并且在此道上精修了无数年。

而且还要对本仙君的神通有着一定了解。

也许他有天分这个条件,但剩下的都没有。

颇为怪哉,本仙君若想知晓答案,恐怕要等他真正觉醒本命神通的时刻了。

本命神通一道上,阿木倒是比灰仔走得更远。

在这种年纪,本命神通己初步觉醒,虽然离真正觉醒还差得远。

但还是过快了,可…没有拔苗助长的迹象。

有人在帮助他,是谁?为什么?

这两小子身上的秘密不小啊,既然伤不着性命,这场好戏,就且让本仙君一观吧。

……

此时场上,皓光手中捏着的法符微微颤抖,原本符纸上繁复的纹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,在鱼形绿影的游动间扭动、变化,原本晦涩的纹路变得流畅清晰,仿佛是被大师重新雕琢过一般。

而那些多余的纹路则像融化的冰雪般,化作一缕缕无形青烟,消散在空气中。

下一刻,法符光芒大盛,竟化作数十枚方孔钱币,每一枚都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,带着破空之声,呼啸着旋转着,仿佛一条条游鱼般冲向那道风绳。

只听得「嗤啦」一声,那看似坚韧无比的风绳,竟如同纸糊的一般,被这些方孔钱币轻而易举地割裂开来。

那风绳被方孔钱币割裂,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,最终溃散成无数细碎的风,向着西面八方逃逸而去。

皓光收回法力,看向一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木云霄。

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,如同古井无波,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
明明己经约好了切磋,可却迟迟没有出手,抢占先机。

“这小子,”皓光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,而后转向一旁观战的二果,沉声说道,“二果,你还有多少符箓?”

“还有17张,怎么了?”二果歪了歪脑袋,满脸疑惑地望着皓光,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叠珍贵的符箓。

他挠了挠后脑勺,有些不明白皓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,但不知为何,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宝贝即将被人洗劫一空似的。

皓光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一笑,但那笑容在二果看来,却比恶魔的低语还要可怕。

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首窜天灵盖,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
果然,下一秒,皓光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:“全部都给我。”

“这…好吧。”二果看着眼神坚定的皓光,叹了叹气说,“省着点用啊!”

“放心,肯定给你用光。”皓光接过符箓,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。

“你!”二果气结,却又无可奈何。

……

“师兄准备好了?”木云霄看着皓光手里那一沓的符箓,嘴角忍不住抽了抽,这哪里是借,分明是抢劫啊!

而且还是当着苦主的面,光明正大的抢劫!

“嗯,来吧。”皓光面不改色地回答道,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木云霄看着自己的眼神愈发奇怪。

也许…师兄他根本不在乎吧…哈哈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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