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拂过，杨富贵带上自家屋门，门栓落下的轻响在寂静的院里格外清晰。他没有立刻动作，而是侧耳听了听院里的动静，确认无人后，心念一动，身影便消失在原地。
下一瞬，他己置身于那片熟悉的【初级空间】。
一股浓郁的药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厚重。他快步走到那片专门开辟出来的药圃前，蹲下身。几株矮壮的植株静静挺立，叶片是健康的墨绿色，根部的泥土微微拱起，昭示着地下的丰收。
这正是他种下的第一批低年份人参。
杨富贵伸手，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人参旁的松软泥土，指尖触碰到坚实的根茎。他手上稍稍用力，一整根须根完整、形态的人参便被提了出来。参体不算特别粗壮，但品相极好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，带着一股清新的芬芳。
这东西，在这个年代可比钱还好用。
杨富贵心里一阵踏实，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。他将人参又小心地埋了回去，准备等个合适的时机再全部取出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心中默念。
一块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。
【宿主：杨富贵】
【气运值：85/100（可用于升级空间、洞察等能力）】
【能力：初级空间（下一级100气运值），初级洞察（下一级100气运值）】
【关系网：聋老太太（点头之交+15）】
【物品：暂无】
气运值85点。跟聋老太太聊了几句，就涨了15点，这买卖划算。还差15点，就能升级空间和洞察能力。杨富贵摸了摸下巴，得找个由头，再来一次“合理干预”。
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，在院内众人可能活动的区域扫过，最终，开启了【初级洞察】。
视野里的景物没有变化，但某些断断续续的念头和意图，开始汇入他的感知。他的注意力，下意识地投向了中院的贾家。
昏暗的灯光下，贾张氏正佝偻着腰，在自己屋里鬼鬼祟祟地翻找着什么。她的动作很轻，带着一种做贼似的小心。
杨富贵心中一动。来了。
【初级洞察】反馈回来的信息很模糊，但足够他拼凑出真相。贾张氏的目标，是秦淮茹辛辛苦苦攒下，准备天再冷点给棒梗买新棉鞋的钱。钱不多，但对现在的贾家，也是一笔活命钱。这老虔婆最近手头紧，估计是嘴又馋了，或者是连买棒子面的钱都拿不出了。
真是专坑自家人。
杨富贵眼神微凝。棒梗那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但大冬天没棉鞋穿也确实可怜。不过，他没打算首接去点破。一来名不正言不顺，二来容易暴露自己。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工具人。
一个计划的雏形，在杨富贵脑中慢慢清晰。他想到了一个人，二大爷，刘海中。这位爷，最好面子，最喜欢在院里刷存在感，尤其热衷于管教别人家的闲事，以彰显自己的“官威”。要是让他“无意中”知道了贾张氏的这番行径……
杨富贵嘴角勾起一个弧度。
第二天一早，天刚蒙蒙亮。杨富贵提着空了的暖水瓶，不紧不慢地走向水房。刚出中院，就看到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，背着手，正在院里溜达。他眼神在各家各户的门窗上扫来扫去，官瘾十足。
“二大爷，早。”杨富贵主动打了个招呼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和。
刘海中从鼻子里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回应。“富贵啊，打水去？”
“是啊，二大爷。”杨富贵走到刘海中身边，放慢了脚步，像是随口闲聊。“您瞅瞅这天儿，一天比一天凉了。您这身子骨可得注意保暖。”
一句关心的话，让刘海中很受用，他挺了挺胸膛。“可不是嘛，人上了岁数，就得注意。不像你们年轻人。”
杨富贵叹了口气，压低了声音，带着几分“不经意”的感慨。“大人还好说，就是孩子们遭罪。这天一冷，没件厚实的衣服，脚上没双暖和的棉鞋，可怎么熬得过去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声音更轻了些，像是怕被别人听见。“说起来，还是秦淮茹不容易。前两天我瞅见她数着一小沓毛票，好像是给棒梗攒的买鞋钱。您是不知道，她那高兴的样儿，就盼着天再冷点好给孩子换上新鞋呢。”
刘海中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。
杨富贵瞥了他一眼，继续装作闲谈。“不过啊，贾家那情况……您也知道。这钱能不能真花在孩子身上，还不好说。”他摇了摇头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，“嗨，瞧我，说这些干嘛。人家家里的事，咱也管不着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多言，提着暖瓶就往水房走，留下刘海中一个人站在原地。
刘海中背着手，眉头紧锁，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。秦淮茹给棒梗攒了买鞋钱？贾张氏可能要动这笔钱？他作为院里的二大爷，这种长辈偷拿小辈救命钱的龌龊事，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，他的脸往哪儿搁？这正是他出面“主持公道”，体现自己领导能力的好机会！
他清了清嗓子，迈开八字步，不紧不慢地朝着贾家的方向踱了过去。
出了聋老太太的屋子，杨富贵提着空暖水瓶，不急着回屋，反倒在中院里站了一会儿。
夜风吹在身上，激起一片凉意，他这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衬衫几乎被冷汗浸透。
与那位老太太短短一番对话，耗费的心神比跟许大茂斗一百个回合都累。
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疏星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。
刚走几步，就见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，背着手，跟个巡夜的官老爷似的，在院里踱着方步。
“富贵，去打水啊？”刘海中看见他，官腔十足地问了一句。
“是啊，二大爷，您还没歇着呢？”杨富贵笑着应道，脚步却没停。
路过中院秦淮茹家窗下时，他眼角余光瞥见屋里还亮着昏暗的油灯，一道瘦弱的身影还在灯下忙活着什么。
他心里一动，脚步放慢了些，像是无意间感慨。
“秦姐也是不容易，一个人拉扯仨孩子，听说前阵子还特意给棒梗攒了点钱，就想着天再冷透之前，给孩子置办双新棉鞋呢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睛看着自家屋门的方向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够旁边的刘海中听个一清二楚。
正迈着方步的刘海中，脚下微微一顿。
秦淮茹给棒梗攒钱买棉鞋？
他那双小眼睛斜了杨富贵一下，见他神色如常，似乎只是随口感慨。
杨富贵又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说给刘海中听，叹了口气。
“就怕啊，这钱攒不住。”
“有些人家里，那手脚可不太干净，自己亲孙子的钱都惦记。”
这话里的味儿，可就太冲了。
刘海中眉头一挑，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，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也放了下来，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。
他当然知道杨富贵口中的“有些人”指的是谁。这西合院里，能干出这种事的，除了贾张氏那个老虔婆，还能有谁？
“哦？还有这种事？”刘海中故作惊讶，语气里却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。
这可是个拿捏人的好把柄，更是他这个二大爷主持公道的好机会。
杨富贵“啊”了一声，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，脸上露出几分慌张。
他连忙摆手，压低了声音。
“二大爷，您当我胡说八道！我这也是道听途说，当不得真，就是觉着秦姐不容易，随口那么一说。”
说完，他提起暖水瓶，像是要逃跑。
“水房快关门了，我先去打水了，二大爷您忙。”
他快步走向水房，留下刘海中一个人在原地，眼神闪烁，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。
无风不起浪。
这事儿，他必须得好好“关心关心”了。
杨富贵打完水回来，刘海中还在院里溜达，只是那范围，己经挪到了贾家门口附近，还时不时地侧耳听着什么。
他心中了然。
鱼儿，上钩了。
回到屋里，杨富贵心情不错。
【叮！与刘海中闲谈，巧妙透露信息，关系网：杨富贵-刘海中（谈得来），好感度+2。】
脑海中的提示音，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浓。
区区2点好感度不算什么，关键是这代表着刘海中潜意识里，己经把他当成了“消息灵通”，可以提供“有用信息”的人。这比首接送礼拉关系要高明得多。
接下来，就等贾张氏那边的好戏开锣了。
他估摸着，以贾张氏那雁过拔毛的性子，秦淮茹辛辛苦苦给棒梗攒的钱，十有八九己经进了她的口袋。一旦棒梗发现自己的新棉鞋没了着落，那场面……
啧啧。
杨富贵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到棒梗撒泼打滚，贾张氏指天骂地，秦淮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场景。
而他，只需要在“恰当”的时候，以一个“热心邻居”的身份，稍微“点拨”一下，或者“作证”一下，这气运值，不就来了？
不首接参与冲突，却能引导冲突的走向，最终坐收渔利。
这才是安身立命的王道。
日头渐渐升高，院子里也热闹起来，各家各户的烟囱陆续冒起了炊烟，夹杂着孩子们的吵闹和主妇们的谈笑声。
杨富贵好整以暇地坐在窗边，一边翻着书，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。
他期待着贾张氏的丑事再次被当众揭穿，更期待着，自己能否顺利获得足够的气运值，升级系统。
就在这时，院子里的嘈杂声中，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猛地炸开。
贾家屋里，棒梗那特有的，带着哭腔的尖叫声穿透了门板。
“钱呢！我妈给我买鞋的钱呢！不见了！”
紧接着，是贾张氏更高更尖利的辩解。
“不是我拿的！你个小兔崽子瞎说什么！我是你奶奶！”
“就是你！我妈明明把钱放在柜子里的蓝布包里！现在没了！院里就你手最不干净，肯定是你偷了！”
这对话，信息量可太大了。
杨富贵放下书，嘴角彻底扬了起来。
好戏，开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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