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港市的凌晨,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,南港码头的海风渐渐平息,留下满地的狼藉。伍友用站在警局的监控室外,手里拿着一杯凉透的咖啡,目光透过玻璃窗盯着屏幕上那个刚从医院传来的画面——那个受伤的男人躺在病床上,腹部的刀伤己经包扎好,但脸色依然苍白如纸。他的身份还未确认,但伍友用心中隐约觉得,这一次抓到的,可能不再是替身。
林浩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刚整理的报告,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:“伍哥,医院那边传来消息,那家伙醒了,但不肯说话。医生说他的伤不致命,失血过多导致昏迷,现在己经稳定。”
“醒了?”伍友用放下咖啡杯,皱眉道,“查到身份了吗?”
“查了。”林浩翻开报告,“他叫陈海生,西十五岁,南方沿海人,有过走私和盗窃的前科。最近几年销声匿迹,没人知道他在干啥。他的指纹和码头仓库里的一个烟头对上了,应该是老林。”
“陈海生……”伍友用眯起眼睛,“老林?这名字和‘海哥’王大海的线索有点像。南方沿海,走私背景,可能是老鬼团伙的中坚。”
“可他为什么受伤?”林浩靠在墙上,“替身都好好的,他却挨了一刀,不像是老林的作风。”
“可能是内讧。”伍友用点燃一根烟,吐出一口白雾,“老鬼的网乱了,王大海、刀疤、小六一个个落网,他急着清货,有人起了异心。陈海生可能是被手下捅了,也可能是交易时出了岔子。”
林浩点头,目光深邃:“那咱们去医院问问?”
“走。”伍友用掐灭烟头,“带上他的档案,我要看看这个‘老林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。”
上午八点,伍友用和林浩赶到新港市第一医院。病房外,两个警员守着门,见到伍友用点头示意。伍友用推门进去,陈海生躺在床上,手铐铐在床栏上,眼神阴鸷地盯着天花板。听到脚步声,他转头看过来,冷笑一声:“条子,又来烦我?”
伍友用拉开椅子坐下,扔下陈海生的档案:“陈海生,外号老林,老鬼的手下,负责南边货源,对吗?”
陈海生眼神一闪,嘴角抽了抽:“你说什么我听不懂。我就是个搬运工,昨晚被人捅了,啥也不知道。”
“搬运工?”伍友用冷笑,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晃了晃,“这是在你跑的地方找到的,还想装?”
陈海生沉默了一会儿,低声道:“那不是我的,有人塞给我的。”
“塞给你?”林浩插话,“谁捅的你?别说你也不知道。”
陈海生咽了口唾沫,眼神闪躲:“一个混混,我不认识。他要抢货,我没给,就挨了一刀。”
伍友用盯着他,沉默了几秒,突然冷声道:“别装了,王大海、刀疤、小六都招了。你是老林,管着南边的货,昨晚在码头交易时出了事,对不对?”
陈海生脸色微变,低头不语。伍友用继续道:“你不说,我们也能查。你的指纹、烟头、通话记录,都指向你。想立功减刑,就老实交代,老鬼在哪儿?”
陈海生抬起头,眼神阴冷:“老鬼?你们抓不到他。他比你们想的狠,我说了也没用。”
“试试看。”伍友用冷声道,“你受伤了,老鬼没救你,说明他放弃你了。你还替他扛?”
陈海生沉默了一会儿,终于低声道:“好,我说。但我不知道老鬼在哪儿,他从不露面。我只管拿货分销,昨晚是我手下捅的我,他们想独吞货跑路。”
“手下?”伍友用皱眉,“谁?”
“一个叫‘阿彪’的家伙。”陈海生声音低沉,“他跟了我两年,昨晚在西仓交易时突然翻脸,捅了我一刀,拿了货就跑。”
“阿彪?”伍友用记下这个名字,“他在哪儿?”
“不知道。”陈海生摇头,“他跑得快,我失血昏过去了,没追上。”
伍友用和林浩对视一眼,心中同时一震——内讧果然发生了。他冷声道:“那批货呢?”
“被阿彪拿走了。”陈海生低声道,“大概十公斤,值不少钱。”
伍友用皱眉,十公斤毒品流入街头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站起身,对林浩说:“通知缉毒组,找这个阿彪。陈海生留在这儿,严加看守。”
离开医院,伍友用站在停车场,点燃一根烟,望着远处的高楼。陈海生的供词证实了“老林”的身份,但阿彪的出现让案件又多了一层变数。他吐出一口烟圈,心中暗想——老鬼的网开始崩了,但这张网的尽头,究竟藏着什么?
回到警局,伍友用召集缉毒组开会。白板上新增了“阿彪”这个名字,林浩翻开陈海生的档案,补充道:“伍哥,陈海生提到阿彪是个壮汉,三十多岁,脸上有块胎记,常在南城区混。咱们可以从那儿入手。”
“好。”伍友用点头,“调南城区的监控,找这个胎记男。技术科查陈海生的通话记录,看能不能锁定阿彪的位置。”
下午三点,技术科传来消息,陈海生的手机里有一个频繁联系的号码,最后一次通话是昨晚十一点,信号基站指向南城区胜利路附近。伍友用皱眉,对林浩说:“走,去胜利路。”
两人赶到胜利路时,街头人声鼎沸,烧烤摊和夜市摊贩挤满了道路。伍友用拉低帽檐,混入人群,目光扫过每一个路人。林浩低声道:“伍哥,这儿人太多,怎么找?”
“找胎记。”伍友用冷声道,“阿彪跑不了远,他拿了货,肯定急着出手。”
两人分开行动,伍友用沿着主街走了一圈,拐进一条小巷。巷子深处,一个壮汉站在墙角,低头数着一叠钞票。他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,从左眼角延伸到下巴。伍友用心跳加速,悄悄掏出手机拍下他的身影。
“林浩,发现目标。”伍友用按下耳麦,“胜利路西侧小巷,胎记男。”
“收到!”林浩的声音传来。
伍友用贴着墙靠近,阿彪突然抬头,目光扫向巷口。他扔下钞票就跑,伍友用紧追不舍。阿彪跑得很快,钻进一条岔路,伍友用跟进去,喊道:“站住!警察!”
阿彪撞翻一个垃圾桶,摔倒在地。伍友用扑上去,手铐锁上。林浩气喘吁吁地赶到:“伍哥,抓住了?”
“抓住了。”伍友用喘着粗气,搜阿彪的身,找到一个背包,里面装着几包白色粉末,“货在这儿。”
阿彪喘着粗气,恶狠狠地瞪着他:“条子,你坏我好事!”
“坏你好事?”伍友用冷笑,“陈海生是你捅的吧?货呢?”
阿彪沉默了一会儿,低声道:“我卖了一半,剩的在这儿。”
“卖给谁了?”伍友用追问。
“一个叫‘老周’的家伙。”阿彪低头,“他在老街混,我不知道他是谁。”
伍友用皱眉,又一个新名字。他站起身,对林浩说:“带回去审,查这个老周。”
夜色渐深,伍友用站在警局窗前,望着远处的高楼灯火。陈海生的落网揭开了“老林”的面纱,但阿彪和“老周”的出现V字V出现让案件的迷雾更浓。他掐灭烟头,心中暗想——老鬼的网在崩塌,但真相的尽头,依然遥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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