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，明天拍全家福我要戴上次新疆买的小花帽！”朵朵趴在欧阳朔背上，手里攥着条粉色纱巾在他眼前晃。妮妮举着算盘跟在旁边，珠子打得噼啪响：“我要穿有星星的袜子，这样拍照时脚脚会发光！”
欧阳朔正给妙妙发消息确认时间，被两个小家伙晃得头晕：“好好好，都依你们。但现在先去洗澡，不然明天身上该有小饼干味儿了。”朵朵立刻捂住鼻子：“爸爸身上才有手术消毒水味儿呢！”妮妮跟着捏起鼻子，却不小心把算盘珠弄掉了一颗。
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，欧阳朔蹲在地上找算盘珠，钱三一从书房探出头：“在沙发缝里。”果然，那颗蓝色珠子正卡在米色沙发缝里，旁边还躺着朵朵上次掉的小熊发卡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欧阳朔捏着珠子站起身，钱三一推了推眼镜：“上周帮妮妮找橡皮时发现的，这个沙发缝简首是儿童物品黑洞。”欧阳朔笑着把珠子放进算盘，忽然看见钱三一袖口露出的绷带——昨天在公园帮小仪捡风筝时刮伤的。
“让我看看伤口。”欧阳朔伸手去解他袖口，钱三一往后躲：“己经上过药了，你别大惊小怪。”欧阳朔挑眉：“上次是谁在医院走廊抱着我胳膊喊‘伤口好疼要吹吹’的？”钱三一耳尖发红：“那是术后麻药没过……”
“爸爸们在说什么悄悄话？”朵朵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冲出来，发梢还滴着草莓味洗发水。妮妮裹着浴巾跟在后面，活像只毛茸茸的小北极熊：“是不是在商量给我们买棉花糖？”
钱三一弯腰抱起妮妮：“明天拍完照就去买，但今天必须先睡觉。”朵朵拽着欧阳朔的睡裤往卧室拖：“爸爸给我们讲睡前故事！要听‘会飞的听诊器’那个！”
“好，先躺好。”欧阳朔帮她们盖好被子，钱三一端着热牛奶进来时，正听见他用夸张的语气讲：“听诊器飞到月亮上，听见星星们在讨论——为什么地球上的小朋友都这么可爱？”
妮妮打了个哈欠，眼睛却亮晶晶的：“因为我们有两个会魔法的爸爸呀。”钱三一把牛奶递给朵朵，指尖蹭过她发烫的额头：“魔法爸爸现在要施展睡眠魔法了，三、二、一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两个孩子己经闭上眼，呼吸渐渐均匀。欧阳朔轻手轻脚关掉床头灯，月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格子图案。钱三一忽然轻笑：“还记得第一次哄她们睡觉吗？朵朵哭着要找‘会讲故事的爸爸’，你急得满头汗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说‘儿科医生最会哄孩子’。”欧阳朔捏了捏他耳垂，“结果你讲了十分钟微积分，差点把自己讲睡着。”钱三一揽住他腰往书房走：“现在不一样了，我可是能把‘质数’编成儿歌的人。”
书房里，妙妙刚发来消息，附带一张依依试穿新裙子的照片。欧阳朔看着屏幕里笑得甜甜的小女孩，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江州，依依第一次叫他“小朔爸爸”时，自己躲在厨房偷偷抹眼泪的样子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钱三一往咖啡机里加咖啡豆，欧阳朔摇头：“没什么，就是觉得……我们家的户口本越来越热闹了。”钱三一转身时，咖啡机发出“滴滴”的提示音，他递过热咖啡：“明天拍完照，要不要带孩子们去吃那家小混沌？朵朵上次说汤头像‘魔法药水’。”
欧阳朔吹着热气点头，目光落在钱三一办公桌上的台历——明天的日期旁画着红色爱心，旁边写着“Family Day”。窗外，不知谁家的猫跳过围墙，尾巴扫落一片玉兰花。
凌晨一点，欧阳朔被客厅的动静惊醒。披衣出去时，看见钱三一正蹲在茶几前摆弄什么，旁边散落着彩色卡纸和胶水。“你在干什么？”他揉着眼睛问，钱三一慌忙用身体挡住桌面：“没什么，明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晨光熹微时，朵朵被鼻尖的痒意弄醒。睁开眼，只见床头摆着两个手工皇冠——左边粉色的缀着亮片和小铃铛，右边蓝色的用金纸剪出星星形状。妮妮举起蓝色皇冠往头上扣：“爸爸们给我们做的吗？”
欧阳朔站在门口笑：“快去谢谢姨爸爸，他昨晚熬夜到三点。”朵朵光着脚冲进书房，正看见钱三一趴在桌上打盹，手里还攥着半片没粘完的亮片。她轻轻把皇冠戴在他头上，妮妮跟着把另一顶扣在欧阳朔头上：“现在爸爸们也是小公主啦！”
拍摄现场，摄影师刚支好三脚架，朵朵忽然指着远处惊呼：“是卖棉花糖的叔叔！”妮妮立刻攥紧钱三一的手：“姨爸爸说话要算数！”妙妙笑着掏出湿巾：“先拍完照再去，不然脸上沾了糖霜就不好看了。”
“预备——笑！”摄影师举起相机，欧阳朔忽然感觉腰间被轻轻戳了下。转头望去，钱三一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看镜头，别盯着我笑。”阳光穿过钱三一的睫毛，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影，欧阳朔忽然想起求婚那天，他也是这样站在玉兰树下，眼里盛着整个春天。
“爸爸妈妈亲一个！”不知哪个孩子喊了声，众人哄笑起来。欧阳朔耳尖发烫，陈小小却大大方方在他脸颊上“吧唧”亲了一口。朵朵和妮妮举着皇冠蹦起来，算盘珠从兜里掉出来，在草坪上滚出一串清脆的响。
拍完照去买棉花糖时，妮妮忽然指着路边的流浪猫不肯走。欧阳朔蹲下身，看见小猫右前爪沾着血迹：“乖，爸爸带它去医院看看。”钱三一从背包里拿出便携急救包：“我来处理，你先带孩子们去买棉花糖。”
“姨爸爸好厉害！”朵朵看着钱三一用棉签给小猫消毒，眼睛里满是崇拜。妮妮扯着欧阳朔的袖子：“我们可以把小猫带回家吗？它好像没有爸爸。”欧阳朔和钱三一对视一眼，后者无奈叹气：“先送去宠物医院检查，要是健康的话……”
“耶！我们有小猫啦！”两个孩子欢呼着转圈，棉花糖粘在头发上也不管。妙妙掏出手机拍照：“这下全家福里要多个新成员了。”欧阳朔望着钱三一认真包扎的侧脸，忽然想起他曾说过：“家就像数学公式，不断有新的变量加入，但等式永远成立。”
傍晚回家时，小猫被暂时安置在阳台的纸箱里，戴着粉色的小项圈。朵朵给它取名“小数点”，妮妮坚持要叫“圆周率”。钱三一靠在厨房门框上看欧阳朔煮面，忽然轻笑：“以后家里更热闹了。”
“热闹点好。”欧阳朔往碗里加青菜，“你看，小数点和圆周率，多像我们家的数学元素。”钱三一接过碗时，指尖擦过他手腕内侧的纹身——那是他们结婚纪念日纹的，一个无限符号缠绕着听诊器和粉笔。
深夜，孩子们抱着小猫在客厅地毯上睡着了。妙妙和钱三一坐在沙发上，看着落地窗外的月亮。钱三一忽然握住她的手，轻轻翻开掌心，陈小小握着欧阳朔的手“朔儿，还记得第一次牵你的手吗？在儿童医院走廊，你刚做完手术，手都是凉的。”
“记得。”欧阳朔望着他们交叠的手指，“你说‘手术很成功，别担心’，但你的手比我抖得还厉害。”陈小小耳尖发红：“那是因为……第一次牵喜欢的人，太紧张了。”
月光如水，洒在茶几上的皇冠和算盘上。远处传来夜市的喧闹，某个窗口飘出吉他声，弹的是《小星星》的旋律。欧阳朔靠在钱三一肩上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，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，就是他所能想象的，最完美的无限解。
“明天带孩子们去给小数点买猫粮吧。”陈小小说着，指尖轻轻欧阳朔的婚戒，“还要给妮妮买新算盘，她今天把那颗掉了的珠子藏在枕头底下，说‘这是爸爸们的定情信物’。”
欧阳朔笑出声，抬头吻了吻她唇角：“好，都听我们家数学教授的。”陈小小忽然低头，在他耳边轻声说：“其实我最想算的，是和你一起度过的每分每秒——没有余数，只有无限趋近于幸福的解集。”
风掀起窗帘一角，玉兰花的影子在地板上轻轻摇曳。沙发缝里，那颗失踪的算盘珠静静躺着，旁边是朵朵掉落的小熊发卡，和钱三一昨晚粘到一半的亮片。在这个充满爱的家里，每一件物品，每一个瞬间，都在书写着属于他们的，永不终结的故事。
爱不是一道题，而是一场漫长的运算，用岁月做纸，用真心为笔，在时光的数轴上，画出属于他们的，无限延伸的温暖轨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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