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，明天到底去哪儿呀？”朵朵举着草莓奶昔凑到欧阳朔身边，鼻尖还沾着奶油。妮妮抱着新宠毛绒恐龙，爪子扒拉着欧阳朔的睡裤：“是不是去上次有彩虹滑梯的公园？”
欧阳朔从衣柜里翻出两件牛仔外套，故意卖关子：“你们猜？”陈小小往背包里塞湿巾，忽然轻笑：“还记得去年在江州，是谁把棉花糖粘在小仪叔叔的头发上？”
“呀！是朵朵！”朵朵拍着手跳起来，奶昔差点晃出来。妮妮眼睛发亮：“是不是要去舅舅叔叔的学校？”欧阳朔刮了下她的鼻尖：“不完全对——是去舅舅叔叔学校旁边的‘秘密基地’。”
凌晨五点，欧阳朔被床头震动惊醒。钱三一的手机屏幕亮着，视频请求来自“宇宙第一可爱妮妮”。他接通后，小丫头举着牙刷冲镜头喊：“爸爸快看！我学会自己挤牙膏了！”
“真棒。”欧阳朔揉着眼睛坐起来，瞥见衣柜里挂着的亲子装——去年在新疆买的艾德莱斯纹样衬衫，朵朵的粉色裙摆上还缝着她自己绣的歪扭星星。陈小小从背后环住他，下巴蹭着他发茬：“后悔答应这么早出发吗？”
“不后悔。”欧阳朔转身吻了吻陈小小唇角，“你定的闹钟比手术室的还准时。”
六点半，三家人在地铁站碰头。朵朵穿着带兔耳朵的卫衣，手里攥着钱三一给的“任务卡”：“第一项：给爸爸妈妈姑姑舅舅叔叔弟弟姐姐们买热豆浆！”妮妮踮脚够自动售货机，欧阳朔悄悄在后面托住她的腰。
“爸爸妈妈姨爸爸快看！”妮妮举着豆浆蹦回来，“我按对按钮了！”钱三一接过时故意皱眉：“怎么只有两杯？”朵朵从背后掏出藏着的十多杯“姨爸爸的在这里！我们用零花钱买的！”
地铁车厢里，朵朵趴在窗边数站名。钱三一忽然指着对面广告画：“妮妮，那上面有几个三角形？”小丫头歪头数着：“1、2……还有爸爸的眼镜也是三角形！”欧阳朔望着钱三一被晨光镀亮的侧脸，忽然想起上次在科技馆，他给孩子们讲莫比乌斯环时眼里的光。
出站时，朵朵忽然指着前方惊呼：“是热气球！”远处草坪上，几只彩色热气球正在充气。钱三一打开背包，取出西个卡通安全帽：“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？”
“安全第一！”两个孩子异口同声，欧阳朔帮她们扣好带子，指尖划过妮妮帽子上的小恐龙贴纸——那是她昨天熬夜贴上去的。
“秘密基地”其实是片郊野公园，钱三一提前租好了露营帐篷。朵朵刚跑两步，忽然被树根绊了个踉跄。欧阳朔冲过去抱住她，自己却摔在草地上。钱三一蹲下来检查朵朵膝盖，转头瞪他：“怎么这么不小心？”
“爸爸没事！”朵朵捧着欧阳朔的脸，“我给你吹吹！”妮妮也凑过来，撅着嘴在他额头“吧唧”亲了一口。陈小小看着这幕，忽然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：“先处理伤口。”
“只是蹭破点皮。”欧阳朔想坐起来，却被钱三一按住肩膀。看着他专注消毒的样子，忽然想起在医院时，钱三一总说他“只知道给别人包扎，自己受伤了就不当回事”。
午餐是欧阳朔提前腌好的鸡翅和钱三一烤的曲奇。朵朵举着啃了一半的玉米，忽然问：“爸爸姨爸爸干爸干妈姨妈我们照个全家福吧，好不好啊？？”玉米须粘在她嘴角，妮妮伸手去帮她摘，却把自己弄得满脸都是。
陈小小递过去湿巾，目光掠过欧阳朔无名指上的戒指：“好，先吃完吧；妮妮小朋友！”妮妮立刻掏出小本子，用蜡笔歪扭地画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圆圈。朵朵在旁边写“爸爸妈妈+姨爸姨妈+干爸干妈+姑姑舅舅叔叔+哥哥姐姐弟弟朵朵=一个大家庭”。
朵朵边念叨着边画连在一起的圆圈，画完之后；朵朵放下画笔“大功告成！”
下午，十多人躺在野餐垫上看云。钱三一指着一朵云：“那像不像毕达哥拉斯定理的图示？”欧阳朔笑他职业病：“在孩子们面前就不能好好看云？”朵朵忽然坐起来：“我看到一朵像听诊器的云！”妮妮跟着喊：“我看到的像算盘！”
黄昏时分，热气球开始升空。欧阳朔搂着朵朵妮妮还有晗晗够够，陈小小最后上热气球，钱三一抱着小秒，妙妙牵着依依和小仪，随气流缓缓上升。地面的帐篷变成小方块，远处的河流像银色缎带。朵朵忽然指着夕阳：“快看！太阳掉进姨爸爸的眼睛里了！”
钱三一转头，欧阳朔在他瞳孔里看见橙红色的晚霞。妮妮伸手去抓云朵，欧阳朔轻声说：“知道为什么热气球能飞吗？”两个孩子摇头，他指着燃烧的火焰：“因为里面装满了想靠近天空的热望。”
钱三一忽然握住妙妙的手，在风声里说：“我们的热气球里，装的是想陪他们长大的热望。”
夜幕降临时，十多人围坐在篝火旁。钱三一拿出平板电脑，播放孩子们去年在新疆录的视频。朵朵举着羊肉串追着妮妮跑，欧阳朔在后面喊“小心烫”，钱三一在镜头外笑到颤抖。
“姨爸爸，你那时候头发还没白呢！”妮妮指着屏幕里的钱三一。欧阳朔伸手揉她头发：“姨爸爸的白头发，是被你和姐姐的数学题难出来的。”
朵朵不服气：“才不是！是被爸爸的手术报告堆出来的！”
钱三一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：“差点忘了这个。”里面是狗尾巴草，钱三一给几个孩子戴上“∞是无限，∧是交集——就像我们的家。”
朵朵把手指举到火前，戒指映出小小的光圈“那我和弟弟是∞，爸爸和姨爸爸是∧！”妮妮跟着比划：“我们合起来就是∞∧！”欧阳朔望着跳动的火焰，忽然想起钱三一曾说过的话：“在数学里，有些无解的方程，换个维度就能找到答案。”
返程的地铁上，几个个孩子都睡着了。欧阳朔轻轻抽出朵朵攥在手里的蜡笔，看见她手背上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，旁边写着“永远”。钱三一的头歪在他肩上，眼镜滑到鼻尖，他伸手扶正，指尖触到对方眼角的细纹。
手机震动，是江妈发来的消息：“到家报个平安，冰箱里有炖好的汤。”
欧阳朔回复“知道了干妈”，转头看见钱三一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的阴影，忽然想起今天在热气球上，朵朵问“永远有多远”。
他轻轻握住陈小小的手，在心里说：永远啊，就是从今天的晚霞，到明天的晨光，再到无数个和孩子们一起看云的日子。就像数学里的圆周率，没有尽头，却每个数字都写满意义。
到站下车时，钱三一忽然清醒过来“到了？”欧阳朔笑着点头，看他迷迷糊糊牵孩子的样子，忽然觉得这样的烟火气，比任何浪漫都更动人。
深夜到家，欧阳朔把孩子们抱到床上。朵朵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：“爸爸，今天的星星比新疆的还亮。”他低头吻她额头：“因为星星知道，有两个小天使在等它们说晚安。”
陈小小在厨房热汤，欧阳朔从背后抱住她：“累吗？”“不累。”陈小小转身递给他一碗汤，“你呢？膝盖还疼吗？”欧阳朔摇头，看着对方眼下的青黑，伸手轻轻揉他太阳穴。
窗外，春夜的风带着玉兰花香。钱三一忽然指着窗外：“看，月亮和我们的热气球一样高。”欧阳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看见月亮正悬在楼群之间，像枚银色的硬币，投下温柔的光。
“明天还要去拍全家福。”钱三一说着，往汤里加了勺胡椒粉，“记得提醒朵朵换那条带蝴蝶结的裙子。”
欧阳朔嗯了声，忽然想起白天在露营基地，有个小女孩问妈妈：“为什么有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妹妹啊？”
妈妈回答：“因为爱会自己找到最合适的形状。”
此刻，汤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响，两个孩子的鼾声从卧室传来。欧阳朔忽然觉得，所谓永远，从来不是某个惊天动地的瞬间，而是无数个这样的日常——是陈小小给孩子擦嘴时的温柔，是朵朵把蜡笔塞到他白大褂口袋里的调皮，是妮妮每次算对数学题时的雀跃。
钱三一端着汤碗走到阳台，欧阳朔跟过去，看见他正在看手机里的备忘录：“明天需带物品：防晒霜、驱蚊液、朵朵的听诊器玩具、妮妮的算盘……”
“还有这个。”欧阳朔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，里面是两枚狗尾巴戒指！
欧阳朔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，“而且，我等不及想让全世界知道，陈小小是我的无限解。”
陈小小忽然笑了，把汤碗放在栏杆上，转身吻他。楼下传来夜市的叫卖声，某个窗口飘出童谣：“一二三西五，上山打老虎……”
在这个春夜的月光里，两个超级奶爸的影子叠在一起，像幅温暖的画。而在卧室里，孩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，枕边放着没画完的画——上面有几个牵着手的小人，在彩虹下奔跑，身后跟着一只会飞的恐龙和一个冒热气的热气球。
爱从来不是一道需要标准答案的题，而是两个灵魂共同写下的方程式，用陪伴做系数，用理解做等号，最终得出的，是属于他们的，独一无二的无限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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