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夫子被吓了一跳,惊呼一声。
前面的江文秀、李越和后面的李明进听到后,都赶紧过来。
只见那女子瘦骨嶙峋,如今这天气竟然穿着一身单衣。那衣裳不仅脏,还破烂不堪。
她怀里抱着个孩子,那孩子瞧着像刚生下来不久的婴孩,只是一动不动,也不知道是否有气儿。
那女子哭着去拉高夫子,“夫人,求您行行好,赏我些铜板,让我能带着孩子回家。”
高夫子不停后退。
李明进和李越上前去阻拦,当瞧见那女子面容,同时惊呼:“是你?”
那女子刚才只一个劲想要去拉高夫子。
她可能觉得高夫子带着两个孩子,应是比较容易心软。
此时听到李越和李明进的声音,抬头看去。
她看李越的时候,明显没什么反应,看到幺叔,反而皱起了眉头,像在思索。
片刻后,突然拉了幺叔的衣角大哭,“明进,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。明进,求求你了。”
旁边有商户和行人都围了过来。
有人对李明进问道:“你们认识她吗?”
还有人跟围观的人说:“这女子这几月一首大着肚子在城里乞讨,她一月前在城外生下孩子,又回城里来乞讨。不过,这次她老跟人要铜板,说是凑够了银子回家。她生了儿子,她家人不会再赶她走了。”
江文秀听得首皱眉。
有人见那女子死死拽着李明进的衣角,劝道:“你们若认识她,便帮帮她吧。实在是可怜。她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”
还有人看着李明进,脸带狐疑,“你们不会是她的家人吧?”
李越听人这样说,便解释道:“我们进京去赶考,路过此地。这女子的娘家人和我们算是老乡。她十多年前出嫁,我们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她。”
围观的人听李越说他们是去赶考的,进京赶考,那岂不是举人老爷。
他们看李越一行人的眼神便不一样了,带上了敬畏。
还是有妇人可怜那女子,对李越道:“你们既和她是老乡,能帮就帮一把吧。也算给自己积福了。”
李越淡声道:“若能帮,自然会帮的。我们先问清楚情况再说其它。”
围观的人见李越神色不大好,也无人再敢插嘴。
李明进对那女子安抚道:“你也别哭,先随我们去客栈,我请个大夫看看你这孩子。”
说着掏了一角碎银,对旁边围观的人说:“我们路过此地,对城里不太熟,劳烦乡亲们帮忙请个大夫到前面的客栈。”
江文秀听他们说这女子是老乡,那就是蜀地的人。
看李越的态度,明显不想管。
幺叔显然比李越心善,但幺叔行事也极谨慎。
先让附近的百姓请大夫过来,若那孩子真有什么事,可与他们无关。
紧接着,一行人便往客栈回去。
那女子见李明进拿了银子请大夫,赶紧止了泪,抱着孩子跟了上去。
到了客栈后,一行人就坐在大堂等大夫。
客栈掌柜听说后,首摇头。
江文秀拉了李越到一旁问道:“这谁呀?”
李越凑她耳边小声道:“我们邻村的胡二妹,她以前跟幺叔定过亲,后来跟人跑了。”
江文秀立即知晓了这女子的身份,她听杨婶子说过。
这个胡二妹有个青梅竹马,但他们那村子穷,胡二妹长得漂亮。她家里就不想把人嫁给她那青梅竹马,跟幺叔他们家定了亲。
结果,胡二妹跟她那青梅竹马跑了。
见高艳在一旁巴巴看着她和李越,江文秀赶紧凑她耳边,把这段往事跟她讲了。
高夫子出身名门,听到胡二妹跟人私奔,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。
眼见她如今过成这样,又有一丝同情。
不一会儿,那热心人便领着大夫来了。
大夫先看了孩子,问了胡二妹几个问题,对几人道:“这孩子先天不足,生下来这大半个月又没养好,以后需得精细养着。若继续如此,恐保不住。”
众人听了这话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这就表示这孩子还有救。
幺叔又让那大夫给胡二妹看了看,大夫叹气道:“你怀孕之时便亏空严重,生下孩子也没好好坐月子,如今需得好生将养,否则得落下病根,甚至影响寿数。”
看了一眼孩子,继续道:“你这做母亲的若没养好,孩子自然也吃不饱。”
大夫走后,幺叔和李越明显有些为难。
胡二妹如今这情况,最好有人照顾。
但他们可没时间在同州停留。
幺叔给了掌柜一块碎银,“劳烦掌柜准备些吃食,再给她们母子开个房间,打些热水。”
李明进想着,既然都看到了,自然要帮一把。
江文秀见幺叔想要管,便又对掌柜问道:“掌柜的能否寻些羊乳来?”
江文秀见那胡二妹瘦成那样子,她成日讨饭,自己都吃不饱,哪里有足够的奶喂饱孩子。
掌柜朝江文秀点了点头。随后对着小二吩咐了几句。
随后,江文秀又给了另一个小二半两银子,让他帮忙去给那胡二妹买身干净厚实的衣裳。另外再给孩子买个小的棉被。
既然幺叔要帮人家,就胡二妹那一身,她是不愿意靠近的。
只能先让她换一身。
等到小二把羊乳买回来,胡二妹喂了孩子,见孩子吃过后明显精神许多,她脸上也露了笑意。
只江文秀瞧着那孩子虽然睁开了眼,但眼神瞧着木木的,那孩子哭声也是有气无力。觉得这孩子可能多少有些问题。
胡二妹喂过孩子,自己吃了一碗面。
有了精神后,听李明进的安排,去房间洗了澡,换了一身干净厚实的衣裳。
那孩子被新买的小被子包裹着。
江文秀这才松口气。
就胡二妹刚才那一身的味道,她实在没法跟她待一起。
但她瞧着胡二妹亏空很严重,脸颊都瘦得凹了进去,她的眼睛很大,以前应是漂亮的,但现在配着瘦尖的脸,显得有些不协调。
江文秀都不得不佩服幺叔和李越的眼神,这样也能认出来。
胡二妹过来跟几人道谢,面对李明进,她神色有些尴尬。
“明进,多谢你出手救我们母子。以前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说着也不知道怎么说了,好像说什么都苍白。
李明进摆了摆手,“以前的事不用再提,你说说你如今是怎么个情况?此后又有什么打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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