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圳的夜晚被高楼的LED屏点亮，像一张巨大的电子网笼罩着这座城市。程雾站在一栋无名建筑的地下停车场入口，背着战术背包，手里攥着一张邀请函——黑底金字，上面只写着“暗房锦标赛，胜者为王”。她的战队“霓虹刺客”刚在地区预选赛中爆冷出局，原因是一封匿名举报邮件，声称她使用了“外挂”作弊。这场比赛是她证明清白的机会，也是她最后的机会。
程雾推开停车场尽头的铁门，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汗味的热气扑面而来。地下暗房里，数十台电竞设备排列成环形，屏幕闪烁着冷蓝色的光芒，空气里弥漫着低频的嗡鸣。观众席上坐满了人，脸上带着诡异的兴奋，像在期待一场血腥的角斗。裁判组站在中央，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举着麦克风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：“程雾，霓虹刺客队长，涉嫌使用非法外挂，今晚接受公开检测。规则很简单——赢了，清白归你；输了，剥光滚蛋。”
场下一片哄笑，有人吹起口哨，有人喊着“脱衣舞开场”的下流话。程雾冷冷扫了他们一眼，摘下背包扔在脚边，声音低沉：“检测怎么搞？别浪费我时间。”
裁判咧嘴一笑，从身后拖出一台生理监测仪——屏幕上跳动着心率、血压、体温等数据，旁边还连着一张电竞椅，椅面覆盖着一层透明涂层，像活物一样微微起伏。他拍了拍椅子：“坐上去，接入你的神经信号。比赛全程公开你的生理数据，如果有异常波动，证明你靠外挂上分。公平吧？”
程雾皱眉，盯着那张椅子。涂层在灯光下变幻着颜色，像一层会呼吸的皮肤。她知道这玩意儿不简单，但她别无选择。她咬牙坐上去，冰冷的触感瞬间渗进皮肤，椅面却迅速升温，像在贴合她的体温。裁判在她腕上接上电极，手指在她颈侧一按，监测仪的屏幕亮起，心率曲线平稳地跳动着。
“开始吧。”程雾冷声说，双手握住键盘，屏幕上的游戏界面己经加载——一款名为《焰影》的FPS游戏，地图设定是一座燃烧的高塔。她熟练地操作角色，枪口对准敌人，爆头、闪身、换弹，一气呵成。观众席上传来低低的惊叹，可裁判的眼神却越来越冷。
第一局结束，程雾以压倒性优势获胜。屏幕上的击杀数定格在27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。可就在这时，对手席上的男人站起身——一个瘦高的家伙，ID“焰骨”，戴着黑色耳麦，嘴角挂着嘲讽的笑。他凑近耳麦，低声说：“你高潮时手速…刚好达到死者生前数据峰值。”
程雾的手指一僵，鼠标差点滑出去。她猛地抬头，瞪着焰骨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焰骨没回答，只是歪头一笑，露出森白的牙齿。裁判拍了拍手，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数据分析——程雾的心率曲线放大，旁边标注着“峰值手速：每秒13.7次操作，匹配度98%”。紧接着，一行红字浮现：“异常波动检测，疑似外挂触发。”
场下一片哗然，有人喊着“作弊”，有人砸下矿泉水瓶。程雾咬牙站起身，指着裁判：“这他妈什么意思？我赢了，你们还想赖账？”
裁判冷笑，点了点监测仪：“赢不代表清白。你的手速峰值和数据库里的某个档案完全吻合，尤其是…某些特殊状态下的数据。”他故意拖长尾音，场下的哄笑更大了。
程雾脑子嗡了一声，她知道他们在暗示什么。所谓“外挂”，是一种通过刺激玩家生理反应提升操作速度的非法插件，传言能让人进入一种类似高潮的专注状态。她从没碰过这东西，可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。她咬牙瞪向焰骨：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，别在这儿阴阳怪气！”
焰骨耸了耸肩，慢悠悠走到她面前，低声说：“证据？你的身体就是证据。”他突然伸手，抓住她的手腕，手指在她脉搏上一按。程雾猛地抽回手，可那瞬间，监测仪的心率曲线猛地飙升，屏幕上的椅子涂层从透明变成暗红，像血一样渗开。
“看吧，”焰骨低笑，“你一紧张，数据就暴露了。十年前那场火…你也在场吧？”
程雾瞳孔一缩，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——烧焦的木头味、刺耳的尖叫、还有一双冰冷的手扣住她的腰。她猛地甩开这些念头，冷声说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下一局，继续。”
裁判点头，第二局开始。可这次，游戏界面变了——地图不再是随机，而是固定在一座燃烧的高塔，塔身刻着“1001”。程雾的角色刚落地，耳麦里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声，像有人在她耳边吐气。她低头一看，手机不知何时自动打开“夜昙”APP，时间定格在9:14，血红色的播放键旁写着：“体温债契己激活。”
“操！”程雾骂了一声，想关掉手机，可屏幕毫无反应。就在这时，焰骨的声音再次从耳麦传来：“你的体温…正在和死者同步。”
她猛地抬头，发现屏幕上的角色动作开始失控——每开一枪，她的手腕就痉挛一次，像被什么操控着。监测仪的数据跳得更厉害，心率飙到140，体温曲线缓缓上升，椅子上的涂层变得滚烫，像在烧她的皮肤。观众席上有人喊：“脱啊！输了就脱！”
程雾咬牙坚持，可第二局结束，她以微弱劣势输了。裁判吹了声口哨，咧嘴说：“规则就是规则，输一局，解一粒纽扣。继续吧。”
程雾瞪着他，手指攥得发白。她穿的是战术战衣，胸前一排金属纽扣，冷冰冰地贴着皮肤。她咬牙解开第一颗，露出锁骨下的皮肤，场下顿时一片口哨声。可就在这时，大屏幕突然黑屏，紧接着闪出一段画面——十年前的火灾现场，一个身影跪在火海中，肩胛骨抖动着，像在承受什么剧烈的。
程雾死死盯着那身影，肩胛骨的弧度和她一模一样。画面一闪，焰骨的声音从耳麦传来：“你抖动的肩胛骨…和焦尸骨骼3D模型完全重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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