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快看！小熊猫在吃竹子！”星遥趴在动物园围栏上，小熊帽子歪到一边，鼻尖贴着玻璃呼出白雾。紫菱笑着替她扶正帽子，费云帆的手始终虚护在她身后，防止她不小心摔倒。
“星遥轻点，别吓到小熊猫呀。”含烟递来一盒切好的苹果片，“宝贝吃点水果吧，伯母刚才在面包店买的。”
星遥接过苹果片，却突然指着远处的天鹅湖：“大伯！那边有白色的熊熊！”费云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，湖面上几只白天鹅正悠闲地游动，阳光洒在羽毛上，像碎银般闪烁。
“那是天鹅，不是熊哦。”费云舟捏了捏她的小脸蛋，忽然注意到她袖口的污渍，“哎呀，苹果汁沾到衣服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”紫菱掏出湿巾替女儿擦手，“小孩子嘛，弄脏衣服很正常。”费云帆看着妻女互动的模样，想起昨夜紫菱说的“彩虹日”，忽然伸手揽住她们的肩：“等会儿去天鹅湖划船怎么样？”
“好呀！”星遥立刻举起双手，苹果片掉在地上，被路过的麻雀叼走了。含烟看着麻雀扑棱棱飞走，忽然想起在青丘时，费云帆的狐火曾吸引过无数流萤，和眼前的场景竟有几分相似。
天鹅湖边，建波正在租船处排队，绿萍拿着地图研究路线：“这艘船能坐西个人，我们刚好分两艘。”星遥拽着费云帆的裤腿：“宝宝要和爸爸坐一艘！”
“好好好，”费云帆笑着抱起她，“那妈妈和伯母坐另一艘，好不好？”星遥用力点头，小辫子扫过费云帆的下巴，痒得他首笑。
船桨划开水面，惊起一群涟漪。星遥趴在船头，伸手去够水面的落叶：“爸爸快看，小叶子在游泳！”费云舟的船紧随其后，含烟望着远处的摩天轮，忽然开口“云舟，你说人真的能回到过去吗？”
费云舟一愣，手中的船桨差点掉进水里：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含烟低头拨弄水面，“只是偶尔会想，如果当年我没去英国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那我可能还在实验室里对着小白鼠发呆，”费云舟笑了，“没人给我烤棉花糖，没人在我熬夜时递咖啡...”
含烟抬头看他，阳光穿过他的睫毛，在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。她忽然想起在医院走廊，他穿着白大褂追出来，手里攥着她落下的围巾——那时她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误会，却不知从那时起，有些东西己经悄悄改变。
“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，”费云舟轻声说，“至少我们都在彼此看得见的地方。”
另一艘船上，紫菱看着他们交谈的模样，忽然想起费云帆曾说过的话：“有些人，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彼此身边，因为命运早就在他们之间系好了红线。”她转头看向丈夫，后者正用狐火变魔术逗星遥开心，指尖跃动的蓝光映着女儿的笑脸。
“妈妈，爸爸的魔法好厉害！”星遥拍着手，忽然指着费云帆的眼睛，“爸爸的眼睛里有星星！”
“因为爸爸看见星遥开心，眼睛就会发光呀。”紫菱刮了刮女儿的鼻尖，忽然感觉船身轻轻摇晃，原来是费云舟的船靠了过来。
“要不要比赛？”费云舟举起船桨，眼里闪过少年般的狡黠，“看谁先划到湖心岛！”
“好呀！”星遥立刻响应，小手在空气中乱划，“宝宝当裁判！”
两艘船在湖面上竞逐，星遥的加油声混着含烟的笑声，惊飞了栖息在岸边的白鹭。费云帆故意放慢速度，看着紫菱皱着眉努力划桨的模样！
“我们赢啦！”费云舟的船率先抵达湖心岛，含烟举着船桨欢呼，发丝被风吹得乱蓬蓬的。星遥却嘟起嘴：“爸爸故意让着妈妈！”
“好好好，是爸爸的错，”费云帆笑着投降，“那我们请星遥吃冰淇淋好不好？”小姑娘立刻转悲为喜，眼睛亮得像缀满星星的夜空。
动物园的冰淇淋店里，星遥舔着草莓味冰淇淋，鼻尖上沾着奶油。紫菱看着她的小花脸，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，父亲带她去吃冰淇淋，她也是这样吃得满脸都是，父亲却只会皱眉递来手帕，不像费云帆这样，会笑着用指尖替她抹去奶油，再放进自己嘴里。
“好吃吗？”费云帆看着女儿满足的模样，忽然转头问紫菱，“要尝一口吗？”
紫菱摇头，却在他递来勺子时，鬼使神差地尝了一口。草莓的酸甜混着奶油的绵密，在舌尖散开，竟比记忆中的味道更甜。她看见费云帆眼里的笑意，忽然明白，有些味道之所以美好，是因为和爱的人一起品尝。
傍晚时分，众人坐在草坪上野餐。星遥己经在费云帆怀里睡着了，小熊爪子还攥着半块饼干。含烟铺开野餐垫，摆上芝士和冷肉拼盘：“云舟，帮我开瓶气泡水吧。”
费云舟接过瓶子，忽然看见紫菱正在给星遥盖小毯子，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珍宝。他想起昨夜在医院值班，接到紫菱的电话，说星遥做了噩梦，非要找伯父。那时他正在给病人做手术，却还是在结束后立刻赶回家，看见小姑娘抱着小熊坐在床上，眼睛肿得像桃子。
“给。”含烟递来一杯气泡水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两人碰了碰杯，气泡在夕阳下纷纷扬扬，像极了那年在剑桥，他们一起看过的烟火。
“下个月我要去瑞士参加学术会议，”费云舟忽然开口，“大概两周时间。”
“哦，”含烟低头戳着芝士，“那挺好的，多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
“你呢？”费云舟看着她的侧脸，“工作室的新项目进展如何？”
“还行，”含烟笑了笑，“接了个儿童绘本的插画订单，主角是一只会魔法的小狐狸。”
费云舟猛地抬头，看见她眼里的光，忽然想起星遥常说的“小狐狸和凤凰”的故事。远处的摩天轮正在转动，将夕阳切成一片一片的，像谁在天空中撒了把碎金。
“其实我...”两人再次同时开口，相视一笑。星遥在梦中翻了个身，小手抓住费云舟的手指，像在阻止他说出什么。
“等我从瑞士回来，”费云舟轻声说，“带你去看阿尔卑斯山的星空吧，听说那里的银河特别清楚。”
含烟抬头看他，发现他耳尖泛红，像极了第一次约她吃饭时的模样。她忽然想起在伦敦的那个雨夜，他冒雨送来她忘在实验室的围巾，自己却淋得感冒。那时她以为只是同事间的关心，却在多年后才明白，有些心动，早在相遇时就己经埋下伏笔。
“好啊，”她笑着应下，“不过你要答应我，不许偷偷带工作去。”
“遵命，沈大画家。”费云舟笑着举起右手，像在宣誓。星遥被他的动作吵醒，揉着眼睛坐起来：“大伯要带宝宝去看星星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费云舟刮了刮她的鼻尖，“等你长大了，大伯带你去看真正的银河，好不好？”
“还要带妈妈和爸爸！”星遥举起小熊，“还有熊熊！”
众人被她的话逗笑。紫菱看着夕阳下的家人，忽然感觉小腹又动了动——这一次，像是新生命在回应姐姐的期待。她摸了摸肚子，费云帆立刻心领神会，将手覆在她手上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，像春日的暖阳。
暮色渐浓时，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星遥趴在费云帆肩头，忽然指着天边的晚霞：“爸爸看！凤凰在飞！”
费云帆顺着她的手指望去，天边的火烧云正呈现出凤凰展翅的形状，在即将沉落的夕阳中，美得惊心动魄。紫菱想起在青丘的最后一战，她化作凤凰时，也曾见过这样的晚霞——那时她以为一切都将结束，却在坠入深渊时，被费云帆紧紧抱住。
“是啊，凤凰在飞，”费云帆轻声说，“她带着小狐狸的梦，飞向永远不会坠落的星空。”
星遥己经再次睡着，嘴角还沾着饼干屑。含烟看着这一幕，忽然想起自己绘本里的结局：小狐狸和凤凰在星空下相拥，周围环绕着无数发光的花环。原来童话从来不是虚构，而是人心向往的真实。
回程的车上，星遥的头靠在紫菱肩上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费云帆握着方向盘，后视镜里映着妻女的睡颜，忽然伸手握住紫菱的手：“谢谢你，让我拥有这样的人生。”
紫菱没有说话，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。车窗外，路灯依次亮起，将巴黎的街道照成金色的河流。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在夜色中闪烁，像天上摘下的星星，缀在人间的天幕。
这一晚的巴黎，风很轻，月很圆，而他们的故事，仍在继续。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，在每个相视一笑的瞬间，用爱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永恒。那些曾经历过的黑暗与痛苦，都成了此刻幸福的注脚，让每一口呼吸，每一次心跳，都显得如此珍贵。
因为他们知道，只要彼此在身边，人间便是天堂，岁月便是童话。而他们的爱，终将跨越时光，在每个日出日落的轮回里，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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