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的故事讲到小狐狸把花环送给凤凰了吗?”星遥忽然从帐篷里探出脑袋,小熊耳朵上还沾着奶油,“后来呢?凤凰有没有变成星星飞走?”
紫菱被女儿的问题逗笑,伸手替她摘去头发上的草屑:“傻宝宝,凤凰没有飞走,她呀,把小狐狸编的花环戴在头上,对他说‘以后你的花环,我都要收着’。”
“那小狐狸呢?”星遥攥着小熊的爪子晃了晃,“他有没有给凤凰摘星星?”
费云帆忽然从帐篷外探进头,手里捧着个盖着丝绒布的托盘:“星星太远,但有人给凤凰摘了月亮。”他揭开丝绒布,露出托盘里的玻璃罐——里面装着用狐火凝成的月牙,周围缀满萤火虫般的光点。
“哇!月亮糖!”星遥眼睛发亮,伸手去摸玻璃罐,“可以吃吗?”
“这是魔法月亮,只能看不能吃哦。”紫菱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。含烟从厨房探出头,手里还拿着烤棉花糖的竹签:“云舟回来了!”
费云舟走进花园时,星遥立刻从帐篷里爬出来,张开双臂扑向他:“舅舅抱!”
“小调皮,”费云舟笑着接住她,西装外套被蹭上块草渍,“有没有听妈妈的话?”
“宝宝很乖!”星遥举起小熊展示,“熊熊吃了星星饭!”
“是吗?”费云舟捏了捏她的小脸蛋,目光落在紫菱腕间的纱布上,“伤口痒吗?今晚记得涂药膏。”
“知道啦,费医生。”紫菱笑着摇头,忽然注意到他领口别着枚小徽章——那是星遥去年送的涂鸦胸针,歪歪扭扭画着三只小熊。
含烟端着烤棉花糖走过来,竹签上串着五颜六色的糖块:“云舟,尝尝我新学的焦糖狐火烤法。”
“狐火?”费云舟挑眉,“你什么时候偷学的?”
“跟你家小侄女学的。”含烟笑着看星遥,小姑娘正用指尖戳棉花糖上的焦斑,“她说爸爸的狐火能变星星,那一定也能烤出最甜的棉花糖。”
费云帆忽然想起在青丘,他用狐火替紫菱烤栗子,栗子壳裂开时蹦出的火星,曾吓得她躲进他怀里。此刻看着含烟专注烤棉花糖的模样,他忽然明白,有些技能注定要传给下一代——比如用狐火守护最爱的人。
“给!”含烟将烤好的棉花糖递给费云舟,“小心烫。”
费云舟咬了口,焦糖的甜混着狐火特有的香气在舌尖散开:“不错,比我在米其林餐厅吃的还好吃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含烟扬起眉梢,却在低头时看见他袖口的污渍,“呀,你的西装...”
“没关系,”费云舟取下外套搭在椅背上,露出里面的白衬衫,“反正明天要去手术室,穿不了西装。”
紫菱看着他们互动,忽然想起手术前一天,含烟偷偷在费云舟的白大褂口袋里塞了平安符。原来有些感情不必说破,一个眼神、一块烤焦的棉花糖,便胜过千言万语。
“妈妈,讲故事!”星遥举着棉花糖钻进帐篷,“要听小狐狸和凤凰看月亮的故事!”
“好,”紫菱挨着她坐下,看费云帆在帐篷外布置星空投影——那是用狐火和星轨术法共同打造的,穹顶般的光幕上,小狐狸和凤凰的剪影正在云朵间穿行。
“从前呀,小狐狸为了让凤凰看见最美的月亮,带着她飞到青丘最高的山顶...”紫菱的声音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,星遥的眼皮渐渐沉重,棉花糖还叼在嘴里,小熊爪子搭在她胸口。
费云帆走进帐篷时,正看见妻女相依的模样。紫菱抬头看他,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银链上——那是他们的结婚信物,刻着“生死契阔”的古篆。他忽然想起在月老祠宣誓时,紫菱的手比他抖得还厉害,却仍抬头望着他,眼里燃着凤凰特有的光。
“她睡了。”紫菱轻声说,替星遥取下嘴边的棉花糖。
“累了一天,该睡了。”费云帆伸手替她们盖好毛毯,指尖触到紫菱的手背,忽然想起白天她在花园里说的话:“你知道吗?星遥今天问我,为什么爸爸的眼睛里有星星。”
“你怎么说?”费云帆将她拥进怀里,闻着她发间的木樨花香。
“我说,因为爸爸把看见过的所有美好,都藏在眼里了。”紫菱抬头,月光透过帐篷的纱帘,在他脸上织出温柔的网,“比如第一次见我的时候,在清水镇的雨里;比如我们在青丘看桃花的时候;还有...星遥出生的那个清晨。”
费云帆忽然低头吻她,带着棉花糖的甜和夜色的凉。远处传来含烟和费云舟的低语,间或有萤火虫撞在帐篷上,划出短暂的光痕。他想起在归墟的深渊里,他抱着她坠落时,曾以为再也见不到这样的月光——如今却能拥着她,听着女儿的鼾声,在星空下细数时光。
“紫菱,”他轻声说,“谢谢你让我相信,深渊的尽头真的有光。”
她没有说话,只是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。帐篷外,费云舟正指着北斗七星给含烟讲解,建波和绿萍在秋千旁说着什么,偶尔传来低低的笑声。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,只剩下彼此的心跳,和星遥偶尔发出的呓语。
不知过了多久,紫菱听见含烟在喊:“该吃夜宵了!”她轻轻起身,看见餐桌上摆着热红酒、芝士拼盘,还有星遥最爱的草莓挞。星遥被费云舟抱在膝头,正用小勺戳着奶油玩。
“来,喝杯热红酒暖暖身子。”含烟递给紫菱一杯酒,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,“云舟说,孕妇不能喝太多,所以只加了一点点白兰地。”
“谢谢含烟姐。”紫菱接过酒杯,看费云帆正在给星遥擦嘴,小姑娘的鼻尖上沾着奶油,像只小花猫。
“明天带星遥去动物园好不好?”绿萍咬了口草莓挞,“建波说新来了两只小熊猫,叫‘团团’和‘圆圆’。”
“好呀!”星遥立刻举起小手,“宝宝要看熊熊!”
“是小熊猫,不是你的小熊哦。”费云帆笑着纠正,忽然想起在伦敦的动物园,紫菱看见小熊猫时兴奋的模样,“记得穿厚点,明天降温。”
“知道啦,费管家。”紫菱笑着摇头,忽然感觉小腹微微一动——那是新生命在舒展。她下意识按住腹部,费云帆立刻注意到她的动作,目光变得温柔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,”紫菱摇头,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,“他在动。”
费云帆屏住呼吸,感受着掌心下细微的起伏,忽然想起第一次听见胎心时的震撼。星遥好奇地凑过来:“弟弟在跳舞吗?”
“也许吧。”紫菱摸着女儿的头,“等他出生,星遥要当姐姐,照顾他哦。”
“宝宝会把小熊分给他!”星遥举起小熊,忽然对着紫菱的肚子喊,“弟弟乖乖,明天给你带小熊猫饼干!”
众人被她的举动逗笑。费云舟看着侄女认真的模样,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抱星遥时的手足无措——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,如今己能奶声奶气地讲“弟弟”了。
“时候不早了,”含烟收拾着餐盘,“明天还要去动物园,都早点睡吧。”
星遥被费云帆抱回房间时,仍紧紧攥着小熊。紫菱跟在身后,看丈夫小心地替女儿脱鞋、盖被,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抱星遥时,胳膊僵硬得像根木棍,眼里却盛着整个宇宙的温柔。
“晚安,我的小公主。”费云帆吻了吻女儿的额头,替她关掉床头灯。
回到主卧,紫菱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花园里的喷泉在月光下泛着银光。费云帆从身后环住她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:“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...我们的家,真好。”她望着他在玻璃上的倒影,与自己的影子交叠,“有你,有星遥,还有即将出生的宝宝。”
费云帆转身将她抵在窗边,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银边:“知道我今天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当星遥说‘要当大魔仙’时,我忽然明白,原来我们的故事,己经成了她心里的光。”他低头吻她的锁骨,“就像你曾是我的光一样。”
紫菱忽然想起在清水镇,那个总穿着灰布衫的少年,每次见她时都会悄悄藏起受伤的手。那时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书生,却不知他早己将她视为生命的救赎。
“云帆,”她轻声说,“以后我们每年都过‘彩虹日’好不好?不只是庆祝打败坏虫子,更是庆祝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。”
“好,”他笑着应下,指尖掠过她唇畔,“还要在花园里种满彩虹玫瑰,等宝宝们长大了,告诉他们,每朵花里都藏着爸爸妈妈的故事。”
窗外,一颗流星划过夜空。紫菱闭上眼睛许愿,却在睁开时看见费云帆眼底的星光——那是比任何流星都更璀璨的存在。
这一晚的巴黎,月光如水,整个城市都沉入梦乡。而在这座花园里,爱与希望正在悄悄生长,如同藤蔓般攀援着岁月的围墙,织出一片永不褪色的星空。那些曾以为无法跨越的黑暗,在家人的笑容里,都成了点缀生命的星光。
次日清晨,星遥在阳光中醒来,发现枕边多了朵用狐火凝成的彩虹花。她举着花跑向父母的房间,却在门口听见低低的笑声——爸爸正在给妈妈梳头,镜中映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,如同两株并蒂的木樨花,在晨光中静静绽放。
“妈妈!爸爸!”她扑进他们怀里,彩虹花的光点落在妈妈微微隆起的腹部,“宝宝要带弟弟去看小熊猫!”
“好,”紫菱笑着替她别好发卡,“但你要答应妈妈,牵紧爸爸的手,不许乱跑。”
“还要给弟弟买棉花糖!”星遥晃着小拳头,忽然看见爸爸腕间的银链,“爸爸的星星项链亮亮!”
费云帆低头看着银链,想起紫菱在他三十岁生日时说的话:“这是用我们第一次看星星的夜空做的,以后你每次抬头,都能看见我在你身边。”
“走吧,”他抱起女儿,另一只手揽住紫菱的腰,“小魔仙该出发了,不然小熊猫要等急了。”
走出家门时,阳光正好。星遥坐在婴儿车里,晃着小脚唱着不成调的歌,含烟和费云舟走在前面,绿萍和建波拎着野餐篮跟在后面。街角的面包店飘来烤可颂的香气,远处的教堂传来晨祷的钟声,一切都那么温暖而明亮。
紫菱望着身边的人,忽然明白,幸福从来不是某个惊天动地的瞬间,而是无数个平凡日常的堆砌——是女儿的笑声,是丈夫的体温,是朋友的陪伴,是每个清晨醒来时,知道有人与你共赴人间烟火。
而他们的故事,仍在继续。在每个日出日落的轮回里,在每个寒来暑往的更替中,用爱编织着属于他们的童话。那些未说完的话,未做完的梦,都将在时光的长河里,一一兑现。
因为有些东西,永远不会改变——比如费云帆望向紫菱时眼里的光,比如星遥对世界永远充满好奇的笑,比如他们对彼此,对这个家,永不褪色的爱。
这,便是他们的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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