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烟坐在副驾驶位上,看着后视镜里相偎的两人,忽然听见费云舟的微信提示音。她悄悄点开手机,只见对话框里躺着张照片——实验室的星象仪旁,不知何时多了两副画架,一副上是未完成的极光,另一副上,是只白狐叼着玫瑰望向镜头。
“沈老师,”费云舟的消息随后发来,“极光实验数据己整理完毕,明天下午三点,要不要来实验室看真正的‘狐火极光’?”含烟望着窗外掠过的星光,指尖在屏幕上敲下:“好,但你得先教我怎么用丝线固定星光。”
后排传来星遥的梦呓,小熊爪子紧紧攥着费云帆的袖口。紫菱轻轻抽出丈夫的手,替女儿盖好小毯子,却发现他腕间的银表不知何时停了——表盘上的狐火纹路正凝固成一朵木樨花的形状,花瓣上还沾着星遥发卡掉的丝线。
费云帆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,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。远处的教堂敲响晚祷钟声,惊起一群白鸽。紫菱望着他们振翅掠过星空的剪影,忽然明白,所谓永恒,从来不是追逐星辰的光芒,而是珍惜身边的温暖——是女儿的笑声,是爱人的陪伴,是每个平凡日子里的相濡以沫。
而他们的故事,仍在继续。在每个日出日落的轮回里,在每个风起云涌的瞬间,用爱编织着属于他们的童话。那些未说完的话,未做完的梦,都将在时光的长河里,一一绽放成最璀璨的星光。因为有些爱,永远不会改变;有些故事,永远值得被续写——就像星河里的星星,永远在等待仰望的人,永远在见证着,人间的温柔与永恒。
含烟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,忽然听见后排传来星遥含糊的呢喃:"爸爸的表......会发光。"她回头时正看见紫菱将小熊玩偶往女儿怀里塞了塞,费云帆的银表在车顶灯的微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表盘上的狐火纹路不知何时变成了缠绕的常春藤。
"又变图案了。"紫菱将丈夫的手轻轻放进毛毯里,袖口滑下露出半截手腕,银表边缘还缠着半根粉色丝线,"上周是木樨花,这周是常春藤,下回该不会变成小苍兰吧?"
"可能是星遥的发卡闹的。"费云舟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沉睡的小女孩,指尖无意识地着方向盘上的木纹,"她上次把水晶发卡塞我咖啡杯里,我实验室的离心机转起来都带彩虹光斑。"
含烟轻笑一声,刚要开口,手机又震了震。费云舟的消息框跳出新内容:"丝线固定星光的技巧,需要先用北极星的第七道射线当引绳。不过——"隔了三秒,又发来个无奈的表情包,"沈老师明天来实验室时,能不能先让星遥把她的发光小熊留在家里?上次它把我的光谱仪当树洞,现在里面还卡着三颗彩虹糖。"
"星遥说小熊要帮费叔叔守护星星。"含烟抬头时,正看见费云舟耳尖泛红的模样,路灯的光掠过他侧脸,将睫毛的影子投在镜片上,"她说光谱仪里的糖会变成星星的养料,等春天来了,就会长出会唱歌的星子。"
"那让她明天带小熊来,我实验室的恒温箱可以当星星苗圃。"费云帆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,他将紫菱的手又往自己怀里拢了拢,无名指上的银戒蹭过她指尖的茧,"云舟的星象仪该升级了,上次星遥问为什么没有会转圈圈的星星,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。"
"明明是你答不上来。"紫菱戳了戳丈夫的肩膀,忽然看见车窗外掠过的教堂尖顶,彩绘玻璃在夜色中泛着幽光,"上周日做礼拜,星遥问牧师星星会不会掉下来,你说会变成流星,结果她回家就把所有小熊排成队,说要接住掉下来的星星。"
"后来她把我的袖扣当流星,从二楼扔下来。"费云舟想起那天砸在自己脚边的蓝宝石袖扣,至今觉得脚背隐隐作痛,"还好没砸到光谱仪,不然你们就要去实验室认领一堆碎星星了。"
含烟望着车窗外不断后移的梧桐树影,忽然想起第一次去费云舟实验室的场景。那时星遥刚满三岁,攥着她的手指往星象仪里塞樱花花瓣,说要给星星做被子。费云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默默拿出个玻璃罐,将花瓣小心收起来:"樱花在光谱里是淡粉色的,或许可以做极光的渐变色参考。"
"对了,"她忽然点开手机相册,翻出张照片递给后排的紫菱,"云舟实验室的星象仪旁新添了画架,你们看这只叼玫瑰的白狐,像不像去年冬天在院子里偷吃鱼干的那只?"
紫菱凑过去看时,费云帆也跟着探过头,鼻尖几乎碰到屏幕。照片里的白狐眼睛是两点金芒,玫瑰花瓣上凝着水珠,背景里的星象仪正投射出淡绿色的极光,在画架上流淌成河。
"这狐狸眼神像极了云舟。"紫菱忽然笑出声,伸手戳了戳前排费云舟的肩膀,"去年下雪天,它蹲在厨房窗外看我们吃火锅,眼神就跟你看我烤焦糖布丁时一模一样。"
"它后来把我晒在阳台的围巾叼走了。"费云舟耳尖更红了,伸手去调空调温度,却不小心碰到了车载香薰,雪松与琥珀的气息在车厢里散开,"第二天在梧桐树下发现围巾时,里面裹着颗完整的松果,可能是它送的谢礼。"
"所以你就偷偷在院子里搭了个狐狸窝?"含烟转身时,看见费云帆正憋着笑看弟弟,"星遥说每次给小熊们分饼干时,总觉得围墙外有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看她,原来不是错觉。"
费云舟刚要辩解,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实验室的监控系统发来提醒,三号恒温箱的湿度指数正在下降。他单手操作着平板电脑,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几道蓝光:"是给星遥准备的星星苗圃出问题了,估计是上次她塞进去的彩虹糖化了。"
"需要现在去处理吗?"含烟看着他眉间的褶皱,忽然想起昨夜在书房看见的场景——费云舟伏在案头画设计图,台灯下散落着各种颜色的丝线,其中一根粉色的缠绕在钢笔上,末端还系着颗小小的水晶星星。
"不用,先送你们回家。"费云舟将平板放在副驾台上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从储物箱里拿出个丝绒盒子,"差点忘了,给星遥的礼物。"
紫菱接过盒子打开,里面躺着串精致的银手链,每颗珠子都是不同形状的星星,最大的那颗里嵌着淡蓝色的碎屑,像是凝固的极光。
"这是用去年极光实验的数据转化的玻璃珠。"费云舟看着后视镜里紫菱惊讶的表情,忽然有些紧张,"星遥说想要星星手链,我就试着把光谱数据输入玻璃熔炉......中间炸了三次坩埚,不过成品还算像样。"
"她肯定会喜欢的。"紫菱将手链小心收好,忽然听见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星遥不知何时醒了,正揉着眼睛往车窗外看,小熊爪子指着夜空:"妈妈快看,星星在朝我挥手!"
众人顺着她的指向望去,只见北斗七星的勺柄处,有颗格外明亮的星子正在闪烁,像是有人用金丝穿起的碎钻,在天幕上轻轻摇晃。
"那是给星遥的晚安星。"费云帆将女儿抱到腿上,指着星空慢慢解释,"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名字,这颗叫'小遥',是费叔叔用望远镜发现的。"
"真的吗?"星遥的眼睛亮起来,小熊玩偶的爪子勾住费云帆的银表,"那小遥星会掉下来吗?我想给它织围巾。"
"不会掉下来的,"费云舟从后座的背包里拿出本绘本,翻到夹着樱花书签的那页,"星星们都有自己的轨道,就像小朋友每天要回家吃饭一样,它们每天都会在固定的位置玩耍。不过......"他忽然神秘地眨眨眼,"如果星遥每天睡前对着小遥星说晚安,说不定它会派流星来送礼物哦。"
星遥立刻来了精神,抱着小熊坐首身子:"那我要给流星准备蜂蜜饼干!费叔叔说流星喜欢甜甜的东西,对不对?"
"对,所以星遥要乖乖睡觉,才有精力烤饼干呀。"紫菱将女儿重新放回安全座椅,替她系好安全带,"等明天去费叔叔的实验室,我们可以用真正的星星粉末做饼干,好不好?"
"好!"星遥的声音里带着困意,小熊爪子慢慢松开费云帆的袖口,"还要让白狐先生尝一块......它上次送了松果给我,是好朋友。"
含烟看着渐渐入睡的小女孩,忽然想起费云舟实验室里那幅未完成的极光画。画布上的光带里,隐约能看见几只白狐的轮廓,它们叼着玫瑰奔跑在星河里,身后拖出一道道淡粉色的光痕。
"对了,"她忽然想起什么,转头看向费云舟,"你说的'狐火极光',到底是什么原理?该不会是用星遥的发光小熊当能量源吧?"
费云舟被逗得差点呛到,伸手扶了扶眼镜:"当然不是。是新研发的等离子体装置,能模拟极地电离层的粒子碰撞,再通过特殊的光学滤镜......"他忽然停住,看着含烟似笑非笑的表情,无奈地叹了口气,"好吧,确实参考了星遥的发光小熊原理,尤其是它肚子里的荧光晶体——那东西在光谱仪下的反应,比我预期的还要有趣。"
"所以说,我们明天要去看的极光,其实是星遥和白狐先生一起创造的?"含烟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近的家门,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。那些被常人视为孩童幻想的事物,在这个家里,在这两个科学家的眼里,都成了值得认真对待的宇宙奇迹。
费云帆将车停在院门前,下车时顺手摘下表盘上的粉色丝线。星遥的发卡不知何时掉在了座椅上,蝴蝶翅膀上的水钻在月光下闪着微光,像极了他银表上曾经出现过的狐火纹路。
"明天去实验室,"紫菱抱着熟睡的女儿往屋里走,忽然回头对费云舟笑了笑,"记得给星遥的小熊准备安全通行证。上次它把你的实验日志当枕头,说不定这次会想在星象仪里搭帐篷呢。"
费云舟望着她的背影,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图书馆遇见的场景。那时紫菱正在读《北极光的奥秘》,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发梢,像撒了把碎钻。而现在,那些碎钻般的光芒,正从她怀里的小女孩发间漏出来,落在他脚边的石板路上,开出一朵朵会发光的小苍兰。
"对了,"含烟走到门前又折回来,手里晃着费云舟送的银手链,"教我固定星光的时候,能不能顺便教星遥给白狐先生画肖像?她昨天说梦见白狐戴着领结,在星象仪里跳圆舞曲呢。"
"当然可以。"费云舟看着她眼里的笑意,忽然觉得夜风都变得温柔起来。远处的教堂传来午夜钟声,白鸽们从尖顶掠过,翅膀划破夜空时,拖出一道道淡绿色的光痕——就像他实验室里的极光,又像星遥画本里的彩虹桥。
他转身走向车库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,含烟发来条消息:"上次在实验室看见的狐火标本,是不是就是院子里那只白狐的?它的眼睛真的会发光吗?"
费云舟看着消息笑了,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打:"是它。不过发光的不是眼睛,是它叼着玫瑰时,花瓣上凝结的露水——在特定的光谱下,那些露水会折射出类似极光的光芒。就像......"他顿了顿,望向二楼卧室的窗户,星遥的小熊正趴在窗台上,对着夜空挥动爪子,"就像有些爱,本身就是自带光芒的奇迹。"
含烟看着手机屏幕笑了,抬头时看见费云舟正从车库里出来,手里抱着个盖着黑布的神秘箱子。星光落在他肩上,像披了件缀满碎钻的斗篷。而他腕间的银表,不知何时又变成了狐火与玫瑰缠绕的图案,在夜色中轻轻闪烁。
紫菱从屋里出来,手里端着三杯热可可:"快进来吧,星遥说要给费叔叔看她新画的星星地图。对了,她还在厨房给白狐先生留了块蜂蜜饼干,说放在老地方就好。"
费云舟跟着她们走进屋子,暖黄的灯光瞬间包裹住他。星遥正趴在地毯上,用荧光笔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星星,小熊玩偶坐在旁边,爪子里攥着半根粉色丝线。
"费叔叔快看!"小女孩看见他,立刻举着画跑过来,"这是小遥星,这是白狐星,它们手拉手在跳圆圈舞!"
费云舟接过画,看见纸上的星星们都长着笑脸,白狐的尾巴上还缠着彩虹色的丝带。在画面的角落,有颗特别大的星星,里面画着西个人——两个大人,一个小女孩,还有一只叼着玫瑰的白狐。
"这颗是家星。"星遥用沾满颜料的手指点着那颗星星,"爸爸妈妈,含烟阿姨,还有费叔叔,我们都住在里面。每当我害怕黑夜的时候,就想想家星里的灯光,就不害怕了。"
费云舟忽然觉得喉咙发紧,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:"星遥知道吗?其实每颗星星都是有人守护的。就像家星有我们守护,小遥星也有它的守护者。"
"是谁呢?"星遥仰着头看他,睫毛上还沾着点荧光粉。
"是......"费云舟看向紫菱和含烟,她们正笑着往热可可里加棉花糖,蒸汽在灯光下凝成白色的雾气,"是所有相信星星会发光的人。只要我们心里永远住着星光,那些星星就永远不会熄灭。"
含烟将热可可递给他,指尖碰到他腕间的银表。表盘上的狐火纹路不知何时又变成了星遥画里的彩虹丝带,在温暖的灯光下,泛着柔和的光。
窗外,白狐先生又蹲在了院墙上。它望着屋里透出的灯光,叼着玫瑰的嘴微微张开,露出点粉色的舌头。星遥忽然跑到窗边,将蜂蜜饼干放在老地方,小熊爪子在玻璃上敲出轻轻的响声。
白狐先生叼起饼干,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它的尾巴扫过围墙时,掉下片银色的绒毛。含烟捡起绒毛对着灯光看,发现那上面竟映着淡淡的极光色——就像费云舟实验室里的星象仪,又像星遥眼睛里的璀璨星河。
"明天去实验室,"紫菱忽然开口,将第二块棉花糖放进费云舟的杯子里,"记得把恒温箱的密码换成星遥的生日。上次她猜了三次就打开了,差点把我的焦糖布丁放进去冷藏。"
众人都笑了起来,星遥趁机将沾满颜料的手往费云舟袖口上蹭:"费叔叔的白狐星什么时候能学会转圈圈呀?我想和它跳华尔兹!"
"等明天看完极光,我们就开始教它。"费云舟看着小女孩认真的表情,忽然觉得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温暖的星光,"不过首先,我们需要给白狐先生做件会发光的礼服——就用星遥的荧光丝线,好不好?"
"好!"星遥欢呼着跑去拿针线盒,小熊玩偶被她拽得一个趔趄,却还是紧紧攥着那半根粉色丝线。含烟看着这一幕,忽然明白紫菱说的"永恒"是什么意思——不是追逐遥不可及的星光,而是珍惜眼前这些带着烟火气的温暖,这些会笑会闹、会掉眼泪也会发光的瞬间。
远处的教堂再次敲响钟声,这一次是凌晨一点。白鸽们在夜空中盘旋,翅膀划过月光时,撒下点点银色的粉末。费云舟走到窗前,看着白狐先生留下的爪印,忽然想起含烟问过的问题:"狐火极光"的原理是什么?
他笑了笑,在心里默默回答:是爱,是相信,是每个平凡日子里,那些被我们小心珍藏的、闪着光的奇迹。就像此刻,窗台上的蜂蜜饼干旁,不知何时多了片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瓣,在星光下轻轻颤动,像一颗跳动的、温柔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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